“兒子!”
田武拿着電話發着傻,媽媽慢慢走過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哎!你的肩膀我夠着都感覺費勁,真是太高了,原本以爲孩子在媽媽的眼裡永遠只是孩子,而且是長不大的孩子,沒想到你已經長的媽媽就快夠不着了,媽媽真的可以放心嗎?”
“當然。”兒子明白媽媽要說的是什麼,很堅定的給予答案,媽媽笑了。
“對了,丁玲那兒你還要說什麼嗎?”艾塵忽然插了一句,嚇田武一跳。
“說什麼呢艾塵?我不是都解釋清楚了嗎?她只是年少時期的玩伴,我們一起長大一起讀書,她心高氣傲,我簡單平淡,我們是兩條平行線,不可能有機會碰撞出火花,就算你看見了丁玲眼中有弧光閃現,那也只是她對我這個兒時的玩伴僅有的回憶罷了,我剛纔那麼激動的根源在艾塵你的身上,你真的一點都沒感覺到嗎?”
田武的雙眸溫柔盡現,閃爍着從未對其他女人閃過的光芒,有這樣的一種人,他們是愛的精靈,一旦愛了就義無反顧,一旦愛了就不會後悔,一旦愛了就再也無法回頭,一生只爲了一個女人或者一個男人活着,這樣的人雖然罕見,但是這樣的人一旦確立彼此是自己今生的唯一,即使是飛蛾撲火也會毫不畏懼,田武就是這樣的人,而且是個男人,經歷那麼多苦難的艾塵總算被上天發現了自己的失職,送去了一個可靠而又善良的男人。
“武哥!”艾塵哽咽了。
“傻瓜,曾經的丁玲也算是漂亮可人,就是大小姐脾氣讓很多男生敬而遠之,加上她那時候不喜歡跟太多人接觸,所以大家都叫她冷豔妖姬。”說到這兒,田武輕輕吻着艾塵的額頭,傳遞着自己內心深處的濃濃愛意。
“冷豔妖姬?這名字起的……”艾塵笑了。
“是啊,那時候男生怕她,不單是人漂亮而且脾氣又臭,最主要的是學習好才能那麼囂張,男生害怕,女生嫉妒,所以她也沒什麼朋友。”
“所以你不怕,所以她喜歡上了你?”艾塵的腦子彷彿又有點靈光了,田武苦笑笑:“你呀!有時候怎麼點也不化,有時候不說也明白,真被你氣死了。”
“那爲什麼你們沒有在一起?”艾塵很好奇田武跟丁玲的事情。
“剛纔不是說了麼?傻姑娘。她是高傲的天鵝,我是樂安天命的青蛙,我怎麼會讓自己陷入那麼苦惱的感情當中?何況從一開始我也只是因爲兩家是世交,她又孤單,否則怎麼會讓她有機會對我那樣?兩條平行線之間如果發生了什麼,那一定是以某一方偏離軌跡做出犧牲或者受到傷害爲結果,各自沿着自己的軌跡生活才能快樂,懂麼?如果她有什麼做的不對我會毫不留情的指出,她有時候還怕我呢。”
“當年的丁玲一定是因爲感覺到你比她還要聰明厲害,你只是簡單低調而已,所以在不斷接觸當中漸漸對你產生情愫,是麼?”這丫頭還沒完了,田武搖搖頭:“她只是因爲找到我比她厲害的地方,想方設法想要打敗我而對我產生的敵對情緒,久而久之演變成崇拜思想,只可惜她始終還是以爲自己是女人當中最聰明的人,從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的她在我面前也只是小女生一個,這樣的思想灌輸過去的時候,她心動了,畢竟是女孩子麼。”
“你們還沒完了?”媽媽看來一直沒有離開,這兩人說起話來完全沒有顧慮到旁邊的人,田武抱歉的笑笑:“嘿嘿,這不是艾塵非要追着問的嗎?”
“是。”艾塵小聲應了一下算是承認了。
“其實丁玲也算是精神上的失敗者,太孤獨了。那麼多年的國外生活,始終還是找不到像田武這樣沒事就對敢對她吼叫的人,相反覺得還是田武好,當年她說田武不喜歡她,她願意將孤傲的靈魂借宿在田武的思想裡,等她找不到自己的時候就回來索取,希望田武能夠好好保存,呵呵,這些年輕人,我們永遠也不懂。”
武媽的話算是結束了這個故事,簡單明瞭的幾句話就總結了艾塵一直想知道的事情,艾塵眯起眼睛看看田武:“武哥,對不起。”
“爲什麼對不起?”田武故意撇撇嘴表示不解,媽媽早就看出什麼來笑嘻嘻的走了。
“纔不是,我就是想說了,幹嘛要爲問爲什麼?好累,問的。”艾塵乾脆耍起賴皮,俏皮的看看田武,那神情:那又怎麼樣?反正對不起也說了,再問我纔不理你。
“靈魂寄託,這幾個字真的很感人,艾塵,你覺得呢?”田武的心開始不安分起來。
“是啊,我也喜歡這四個字,對了武哥。”
“你說。”
“我最近總是能看見一些畫面,可是每次我要仔細看的時候就發現其實我還在房間里根本什麼也沒看見,你說這是爲什麼?難道我產生幻覺了?還是那些畫面都是我潛意識當中被掩埋的過去?”
艾塵邊說邊用雙手一起幫忙描繪她看見的那些畫面,時而激動的嘴巴哆嗦時而冷靜的像個旁觀的路人,不一會小臉就變得通紅,眼神也開始閃爍着一些光芒,額前也開始佈滿了細密的汗珠,說了了半天終於累了,抹抹汗嚥着口水盯着田武,期待着答案能夠從田武的口中傳出,因爲她的世界裡,田武是最親近的人。
“艾塵,別想那麼多了,我也不太清楚你看見的到底是什麼,或者真如你說那些都是你深埋的往昔,不必糾結於那些畫面,有些東西如果真的不重要,那你忘記了也無可厚非,對吧?”
田武從艾塵的描述當中發現了艾塵的記憶系統開始慢慢復原了,因爲她看見的畫面跟田雲有關,跟田雲的那些畫有關,跟田氏裝飾有關,最主要的是她能感受到那些安靜的畫想要說出的話。那些畫在跟艾塵說着一些就連田武這個哥哥都不能明白的情結,那些畫結滿了快樂的果實,深埋地下的根卻聚集着憂鬱,這樣的果實究竟是屬於快樂還是屬於憂鬱,真的只有那些畫才能明白,可是艾塵明白了,不是麼?
田武安靜的看着艾塵,不說話,只想靜靜的守候,一直到她完全康復的那天,無論那時的艾塵還會不會如今天這樣對自己,都要守候,因爲這份愛既是自己的生命,也是自己對艾塵的承諾,有什麼比跟心愛的人一起老去更浪漫的事情呢?愛她,守護着她,直到屬於彼此的時間全部流逝。
“哥?”
手舞足蹈的艾塵忽然發現田武柔情蜜意的盯着自己,一動不動只是看着自己,停止了對那些過往的猜測和興奮神經的述說。
“嗯?”
“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弱弱的樣子倒顯得楚楚可憐,田武只感覺一顆心猛的收縮,緊跟着舒展開來,一陣鑽心的疼貫徹到每一處能夠感覺到疼痛的器官乃至細胞,苦笑着摸摸艾塵的後腦:“傻丫頭,有什麼好怕的?難道你是狼外婆嗎?”
“嘻嘻嘻,什麼哦?狼外婆都出場了,真要命!”艾塵笑的合不攏嘴,看樣子已經完全沒事了,田武纔有空思考唐宇電話中提到的事情。
“哥。”
“嗯?”
“想什麼呢?”
“嗯,我在想唐宇是不是忙的焦頭爛額了,不然不會三番幾次的來電話。”田武看看艾塵,想說點什麼別的,嘴巴不聽話硬是要提到這些事情。
“那你要去公司嗎?”艾塵很擔心田武將自己放在杭州一個人離開。
“傻瓜,要走也會帶上你的,別擔心。”被猜中心事的艾塵感覺臉紅的時候一根手指已經刮在鼻子上,不滿的撅起嘴巴:“哼!誰要跟你一起去啊?”
“真的不要?”
“當然。”
“那你留着陪爸媽,我帶着你的靈魂上路,好麼?”
“哥!”
艾塵的眸子注滿了那叫做淚的水滴,田武小心的用手拭去那些已經溢出的水珠兒,靈魂,彼此的靈魂不是早已融爲一體了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