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塵,要聽故事嗎?”
田武無法接受自己對艾塵任何的不忠誠,哪怕是細胞分裂上的不確定都不允許,他心疼艾塵一切的變化,他知道失去記憶的人是最痛苦的,不知道一起生活的人爲什麼傷心爲什麼大笑是一件多麼可笑的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能允許自己有半點鬆懈,所以從這一刻起田武決定了:要將艾塵體內殘留的、已經沉睡的記憶細胞給激活!不管花上多少時間都要這樣做。
期待艾塵的好奇心沒有被忘卻的篩子帶走,等着艾塵能夠撲閃大眼睛說願意聽故事,時間點點的繞過心頭,悄無聲息的流了過去。終於艾塵開口了:“武哥,你要我聽什麼?”
欣喜之餘田武偷偷在心裡抹了一把汗拍拍她:“你確定要聽嗎?這個故事很長,很長,長到我一般不敢講出。”
“爲什麼不敢講出?”艾塵的大眼睛真的回來了,這一覺睡的,竟然丟失了記憶找回了純美的容顏。
“我怕我沒有足夠的耐性將它說完,如果一個故事說了一半我就懈怠了,你會怪我嗎?”等待,是田武的頭等大事。
“怎麼會呢?你一定是有很多事情啊,對了田雲呢?怎麼一直不見你提起?”暈了,這丫頭又開始問了,田武想起那個時候的艾塵,因爲得知田雲的噩耗哭倒在地上,哭倒在自己懷裡的事情,怎麼敢再一次刺激她本已脆弱不堪的神經?強作歡顏哄哄吧。
“田雲不是出去旅遊了嗎?我沒告訴過你?”田武撓撓頭:“我好像跟你說過啊。”
“跟我說了嗎?我怎麼不記得呢?對了,武哥,樓下的那個男人是誰啊?我剛纔問他是不是在叫我,他怎麼反應那麼激烈?我說錯了什麼?你還叫唐宇帶走他們,到底是爲什麼?那兩個一臉疲憊的老人是我的爸媽?我沒認錯人吧?我這感覺太奇異了,我的父母怎麼可能那麼老呢?可是不是他們又是誰呢?明明我就能感覺到我們身上流着相同的鮮血,可是我出去遊玩回來他們怎麼就變那麼老了?爲什麼他們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認識了?我……”
還要繼續的艾塵被田武用一根手指堵住了嘴巴:“艾塵別說了。”
“哥,怎麼了?”
這句話這個哥叫的順口,脫口而出的都是內心真實的情感,田武欣慰的笑了:“沒什麼。你的情況特殊,你出去玩、你昏迷他們急的,心愛的女兒忽然昏迷在醫院,他們一夜之間白了頭,很正常的表現,你不知道有人會一夜急白了頭嗎?”
“這個倒是知道,難道他們真的是爲了我急白了頭?”還是有點不確定。
“是,一定是肯定是。”田武肯定的看着艾塵,鼓勵她的思想碎片慢慢迴歸主人的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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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們爲什麼不叫我?他們爲什麼不撲過來抱着我?我知道我需要這樣的懷抱,雖然我的表現不太好,但是需要母親的懷抱,這是一定的。”艾塵傷感的望着田武忽然大喊起來:“武哥,我發現一個問題。”
“你不要嚇人好嗎?”田武佯裝被嚇到了:“你發現什麼了?”
“我發現我的腦子壞了……”急切的等着田武來確定,不料腦門被田武來了個彈頭:“盡瞎說!”
“呀!疼啊!”捂着腦門一臉不爽的翻翻白眼:“真的,我真有這個感覺。”
“你還知道疼呢?你好好的幹嘛說自己腦子腦子壞了?人家避之不及的事情你還往自己身上攬,真的是。”田武憐惜的過去幫她摸摸腦門:“疼麼?”
“嘻嘻,還好了,你這樣我就不疼了。”
“去,這嬉皮笑臉的。”田武的聲音就像是一杯溫軟的純淨水,絲絲滲入艾塵的每一存皮膚,好舒服。
“我纔沒有嬉皮笑臉的,我的阿姐呢?”好傢伙這丫頭的思維還是那麼會跳躍。
“你的阿姐估計待會就來了,前面我打電話她說剛到淡水晶,有顧客不好走,我猜顧客一走她就會關門了。”田武想起前面電話楊晴,那丫頭差點把電話聽筒給震破了。
“淡水晶?什麼地方?顧客?賣什麼的地方?賣水晶?”艾塵一臉奇怪的看着田武,田武又一次被擊敗了,這心裡的承受力要多強才能一次一次撐得住艾塵投過來的炸彈一個個?
“你怎麼不說話?”艾塵還在問。
“淡水晶啊?是一個賣水晶的地方,但是不僅僅的水晶,像香水啊藏飾啊還有一些小裝飾物都經營的,你要去看看嗎?”田武真的要瘋了,這丫頭的牌越出越瘋狂,他都快接不住了。
“香水?水晶?”艾塵重複一句然後又自顧自的說:“這個好像很不錯的呢,我比較喜歡這個,藏飾我也很喜歡啊,我從小的夢想就是去西藏,我的夢就是去西藏,然後我真的去西藏了,那裡的天和雲,那裡的水和花,能洗淨人的靈魂,在那裡我差點迷失了自己,對了我是什麼時候去的西藏呢?哥,你記得嗎?”
“艾塵啊!”
田武一個踉蹌坐牀上去了,一副可憐的樣子:“艾塵啊!艾塵啊!”
“做什麼?光喊不說。”艾塵一臉糾結:“你不知道嗎?你不知道那我問誰去呢?你怎麼能不知道呢?”
“對不起,我沒有陪你去西藏,那個時候我剛好出國了,對不起艾塵,記那些幹什麼?你只要記得你的靈魂已然純淨就好。”田武被她鬧的就要失去穩重的水準了。
“對不起?你對不起我什麼了?哥,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我聽了心裡難受,我都要哭了,你看我的眼淚已經開始轉圈了。”艾塵指指自己的眼睛,田武不敢直視艾塵的大眼睛,稍微瞄一眼就轉開了:“艾塵,我不說了,你不哭,乖了!你知道的哥最怕你流淚了。”
“哥……”
“艾塵……”
得,這兩人又開始深情凝眸了,這世界真的是都在彼此眼中,這一刻他們早已看不見感受不到身邊還有其他任何一件事一個人,只想將對方的一切都看在眼裡,深深的植入體內永遠不要離開。
他倆在房間裡深情對望,時間悄悄來到塵爸塵媽的房間,偷偷觀察這裡的三位是如何纏着唐宇追問這一切都是爲了什麼?他們都想知道艾塵的身體內部、靈魂深處還有沒有留下自己哪怕一丁點的痕跡。
“阿姨,您彆着急,我也是早上才知道,田武那傢伙早上興奮的不會說話了,東一句西一句的我研究半天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是啊是啊,小唐你快點告訴我,爲什麼艾塵不認識我們了?”塵媽急的都有點哆嗦了。
“是,唐宇,你告訴我這是爲什麼呢?本以爲她忘記我的存在,可是面對着我的時候她不認識,卻吵着要電話給我,你叫我的心如何接受這樣的事情?我當時都快瘋了……”
說話的是劉輝,那個艾塵一直唸叨的輝哥,看着自己的輝哥還吵着要見輝哥,這樣的事情叫劉輝怎麼能接受?等了一年多等來了艾塵支離破碎的沉睡,等了近半年等來了艾塵的忘卻,親人的心再一次被艾塵“無情”的撕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