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塵!”
被抓的已經完全感覺不到疼痛的田武,苦惱的看着艾塵,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問題,她記得自己本該開心的跳起來,卻又發現根本沒有時間歡呼,因爲緊跟着就發現艾塵的不對勁。
看似認識田武,卻忘記了每一次都喊他武哥,看似對一切都能記得,忘記了昔日的好友早已化爲花魂,看似想家了卻忘記了那個被他折騰快要瘋掉的雙親早已經受不起任何的打擊。
“你說話啊!你怎麼老是一個字不說呢?我都急死了。”艾塵還在搖晃田武那可憐的胳膊:“田武田武,你告訴我田雲那丫頭去哪裡了?我怎麼夢見她一直在哭呢?”
“艾塵!”
田武被鬧的實在沒轍,只好拍拍她的手背,希望她能夠短暫的安靜,聽自己說幾句。
“嗯?”
“你聽我說,其實田雲她去了很遠的地方,她說過你是她最好的姐妹,所以要你以後老了去找她,你們一起度過快樂的日子,現在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裡。”
田武的話說的很牽強,艾塵的眼睛早已瞪成了銅鈴:“什麼?去哪裡了?爲什麼要到老了才見面?我要現在就見她,對了你還沒告訴我到底爲什麼我會在醫院裡啊?難道我暈過去了?不是吧,我感覺我一直身體還不錯啊。”
這傻丫頭看來真的失憶了,不是瘋了而是失憶了,選擇性的失憶了。
失憶,據說頭部遭猛烈撞擊後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是具體情況如何大家都沒見過,田武第一次面對一個大活人,愣是不記得自己前面幾年的事情,這樣的情形對於艾塵,苦難的艾塵來說不知是喜還是悲。
如果說,一直能夠這樣抹去那幾年的痛苦也未嘗不可,可是誰知道幾年以後還是更多年以後她又經過什麼撞擊再一次記起,那些令人的心一點點撕裂的痛再一次被勾起後,是不是又會讓她傷心無比?田武不想那樣,他想要有一個完整記憶系統的艾塵,那樣的他和她在一起也心安。
“艾塵,其實你就是有點頭暈,然後跑步太快昏過去了,沒事的,你看你一覺睡醒就那麼大力氣揪我,我這胳膊已經失去知覺了,你看你還做了一個夢,那個夢是怎麼樣的呢?”田武笑笑:“說說吧。”
“一點不好玩的夢,我經常夢見同樣的夢,這個我感覺很詭異,我有時候都害怕我是不是能夠回到過去,真的,那個人那條蛇還是那個女孩我都記得,不知道爲什麼那麼多年一直做同樣的夢?這個是前世之說?嗯嗯,我怕怕的說這個,我的人生似乎從來都跟夢境有關,爲什麼一場夢總也醒不來?”
艾塵一口氣說那麼多,忽然想起什麼來:“對了田武,你說我昏倒了?”
“是啊。”田武笑笑:“你看你,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你就換個話題,我的思維差點趕不上你的路子了。”
“嘻嘻,好吧,你先回答我,是不是昏倒了我?”艾塵笑的賊兮兮。
“是昏倒了,怎麼了?”田武驚詫,又怕她生出什麼鬼主意來,看這個架勢她忘記了中間四年發生的一切,包括田雲離開,包括自己的車禍,不知道她還忘記了什麼……
“昏倒了怎麼都不來陪我,你一個人呢?其他人呢?”艾塵很奇怪的看看四周:“爲什麼老爸老媽不在?爲什麼楊晴不在?爲什麼輝哥也不見人影?都幹嘛去了?難道我昏倒了他們趁機就跑出去旅遊了?我要暈了,我怎麼忽然那麼脆弱呢?你看我有點頭暈了,現在。不行,田武我忽然就頭暈了,你幫拿鏡子來看看,我怎麼頭暈乎乎的,我要看看我是不是很醜,不然都讓你看見我醜樣子那可不得了。”
艾塵的話讓田武既好笑又爲難:“你看你,都半夜了還照什麼鏡子?你以爲你很漂亮啊?你也就將就看看吧,別麻煩我去拿鏡子了,這裡也沒有,你總不能讓我回家去找吧?傻妮子。”
“你纔是傻妮子呢,你個壞蛋,不幫我拿還說我傻,我不跟你說,我們回家吧,我忽然發現我想家了,雖然你說我才離開家不久,哇!我想起來了,我們不是在貴陽的嗎?不行不行,我要回家,你帶我回家,我幾乎想不起來家是什麼樣子了,我想老媽了,想吃她做的菜呢。”艾塵神神叨叨的一口氣說那麼多。
“好好,你不傻我傻,要回家也是天亮了纔回啊,這也沒多久時間了,你不困了?”田武連忙討饒,那是跟這個丫頭沒什麼好計較的,一會清醒一會迷糊的讓人摸不清。
“嘻嘻,楊晴也不知道打電話給我,咦?我電話呢?田武,你看見我的電話沒?”這丫頭估計就算正常也是不正常的正常,這話有一搭沒一搭的。
“電話?估計你昏倒時丟了,沒事明天哥幫你再買一個,你睡一會?還是……”
“我不困,我感覺我全身都是精神,你跟我說話吧,好嗎?我想你們大家很想很想的那種感覺,難道我見鬼了?我怎麼感覺有點心裡直冒酸水,鼻頭也發酸,全身冒酸水,我就是想哭的感覺呢?你跟我說說話啊。”這個艾塵,說起來也不讓田武有個插話的機會,一直說:“田武哥?你怎麼不說話呢?我昏過去我醒了,難道你現在也昏了?你跟我說話啊,呀!我的手上都是青塊塊,呀!我的手上都是針眼子,田武哥你咋了?你不跟我說話我哭了啊?”
好傢伙,這一直不停的來回倒去的就一直說這幾句內容差不多的句子,田武也插不上,就靜靜的看着她表演,心裡早已歡喜雀躍,管她是不是瘋子,只要醒了那就是一種天大的幸福,這遠比沉睡不醒要讓人興奮太多。
“田武?田武哥?”艾塵的話一直未有停下的意思,田武撓撓頭表示一臉的無奈,最後只好雙手托腮墊着牀,一直看着她手舞足蹈的說話,說她的夢說她的兒時,似乎這些話、這些故事田武早就聽過,現在又一次聽主人公自己描述的繪聲繪色也是享受。
“田武哥?”田武忽然發現艾塵改口叫他田武哥了,好開心:“艾塵啊你終於沒事了,真好!我以爲你不記得我了呢?”
“你傻了吧?我怎麼敢不記得你呢?就連唐宇我都記得,哎?唐宇人呢?”
“哎,你看你,這大半夜的誰來啊,一定都在睡覺啊!我也想起來了,我該電話通知他們的,不然我會憋死的,我現在就打電話,你等着啊我先電話幾個。”田武拿出電話想想還是放下了:“艾塵,咱先不打了,早上再打吧。”
“爲什麼?”
“半夜忽然電話響,回嚇壞老人家的,你爸爸有高血壓你不想他出事吧?雖然是喜事,但是半夜也不宜通知,這樣吧我先打給唐宇,明早就安排他來接我們好嗎?”
“好啊,那就打給輝哥吧?”艾塵的話讓田武不知道該笑還是該苦惱,刮她鼻子憐惜的說:“丫頭,你傻了啊?剛說先打給唐宇,你同意了一轉眼就要打給你輝哥,你腦子裡面裝的都是什麼呢?難道都是跳跳糖吃多了導致思維跳躍的結果?”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