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進入貴州省了。
火車不緊不慢的往貴陽方向咣噹咣噹繼續前行着,看着窗外不斷往後倒退的青山綠水,艾塵的心七上八下的不是個滋味。是,一個女孩子突然就收拾行囊,原因不明,目的不明,據說跑的越遠心情越好,就這樣爬上去幾千裡以外貴州方向的那班火車,着實讓人大跌眼鏡.雖然大部分人不戴眼鏡,那也是嚇壞了家裡的所有人。
一向對閨女寵愛有加,性格溫和的父親淡淡的說了一句:“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你的路怎麼走?你想好了沒有?”
那句話在幾十個小時的顛簸中不斷的重複再重複······
心亂如麻的艾塵此刻突然感覺好累,那些紛紛擾擾的往昔柳絮般飛過頭頂,一團,一團的柳絮,一簇一簇的楊花,將小小的腦袋緊緊的包圍,窒息般的亂。理不清的繩索,打上結的不安,攪的人疲憊不堪,乾脆閉上眼睡了起來,天大的事情到了再說吧。
“同學?額!美女?嗨!你好!呵呵.”
迷糊間感覺有人在推自己,睜開眼睛一看,嗬!好大一帥哥在對自己笑。好大!是因爲個子太高,老少看見這樣的高大帥氣的男人,艾塵承認那一秒鐘自己的眼睛裡裝滿了動漫版的色迷迷和YD的口水。
“有事?”艾塵一腦袋的漿糊,這好像沒見過吧?貌似確實沒見過,絕對沒見過。
“我們缺個搭子,你來嗎?”帥哥的聲音跟人一樣的帥啊,起碼在艾塵的耳朵聽來有點家鄉的味道,家鄉?很遙遠了已經。
“恩·····”艾塵低下頭,不知道該去不,往那邊看了看,還有一男一女在對着自己笑。
糾結中擡起頭就再次看見那帥哥好看的笑容,嗨!就衝這笑也該去吧,艾塵爲自己這樣閃過一個色迷迷念頭偷偷的笑了,可見這個人帥到哪都受歡迎.
“好吧,呵呵,我可太會啊。”一邊說自己不會一邊走過去坐了下來,這孩子還自來熟感情。
說真的,艾塵從來沒有打過牌,所以先歉意的笑笑:“我不會打,但是將就可以湊個數吧,呵呵。”
艾塵的笑陽光般感染到那三個人一起笑了起來:“沒事,我們也就是無聊,也不怎麼會的。”
嗬!謙虛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麼,這架勢感情都是三腳貓,湊一塊兒混時間的。
“就是就是我們也不太會哦。”
那個女孩子大聲笑了起來,很清脆、很舒服、很有感染力的笑。艾塵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心裡感嘆着造物主的偏私:這個白皙的女生用四個字簡單的說就是活力四射!
一條長長的馬尾巴跟隨不斷晃動的主人,不停的掃蕩着空氣中漂浮的細塵,一件鵝黃的T恤,胸前調皮的彆着一隻粉色的豬豬,每一次肢體稍有大的動作時,那隻粉豬就會跟着身體的節奏一起跳舞,艾塵的眼睛還看見了豬屁股上擰成圈的小尾巴,一動一動搞笑的很。
艾塵感覺自己很喜歡這一身輕便利落的裝扮,一條復古的藍色仔褲,膝蓋跟後臀都做了打磨,那些簡單的顏色在主人身體上,不停的跳躍着歡樂的音符,似乎挑逗旁人的眼球,比比誰快樂,比比誰青春!
再仔細的說?呵呵,那就太對不住普通女孩了。好看的臉上鑲嵌着一雙黑寶石似的大眼睛,烏黑的眼睛卻給人清澈見底的感覺,堅挺的鼻子這會兒架上了一副粉藍色輕便眼鏡,頓時方纔的活力四射演變成另一種雅緻,極盡不同的兩種風格,瞬間因爲一副眼鏡而改變,前者活潑可人,後者風姿卓約,雅靜怡然。哈!真是底子好的人怎麼裝扮都是那樣惹人憐!
艾塵忍不住由衷的感嘆了一句:“哇,你好漂亮啊!”
“哈哈哈·······”旁邊兩個爺們兒一起笑了起來。艾塵莫名其妙的望着兩個人:“嗯?”
“奧!沒事沒事。不是笑你的,這丫頭不知道用這幅眼鏡騙了多少人,哈哈!也怪哈.這調皮的傢伙一戴上眼鏡就跟換了個人似的,文靜的讓你不知道玄武湖的水有多深?”
剛纔喊自己的那個用很嚴肅的表情回答艾塵的疑問。旁邊兩人已經笑做一團,艾塵不好意思的笑笑拿起了早已和好的牌,示意大家抓牌,嘴巴里還自言自語般說了一句:玄武湖的水?嘿嘿。
“是啊,玄武湖。”
“哥!”
“哦,好好,不說,打牌。”
全國人民都會的80分或者*,艾塵竟然從未摸過。以前是沒有時間,後來是不喜歡,現在是沒辦法,都是無聊惹得禍。幾局下來和艾塵對門的女孩子大笑了起來:“哈哈·····不來了不來了,我叫田雲,你呢?你的牌技真的好爛哦!哈哈。”
“我叫唐宇,你好。”
“田武。”最後說話的依然是剛纔喊醒艾塵的帥哥。
“艾塵,很開心認識你們。”好老套的開場哦,艾塵心裡偷笑着伸出自己的手看看,又縮回去,最後抱歉的笑笑:“要握手麼?老套了點。”
“哥,你看人家艾塵多給面子啊,不會打也來打了,看來你是公認的帥啊,嘻嘻······噢,不要握手不要握手,很麻煩很老套,嘻嘻。”叫田雲的女孩跟她的姓很貼切,很甜,她一說話艾塵就有一種想上去捏一把的感覺。
“不知道捏一下有水不?”心裡偷笑着,嘴巴上卻不附議着:“是啦,誰會跟帥哥過不去啊?多看帥哥既養眼又心情好。”
“哈哈·····是是是,這個帥是天生的,對吧,老哥?”
田雲的聲音聽起來好怪又很可愛。
“看上去是個學生哦,去貴州旅遊?還是走親戚啊?現在可不是上學的時候呢。”旁邊一直很酷的唐宇開腔了。艾塵仔細看了一下唐宇,其實高瘦的唐宇看起來更有味一些,略顯青茬的臉,棱角分明,那雙幽深的眼睛,似乎完全是爲了搭配瘦削的臉頰而生,見不到底的深邃,不喜歡上揚的嘴角,看着很酷!不過見仁見智吧對於這些外表的東西。
“不是,我是來玩的。像學生嗎?”其實艾塵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來幹嘛,只是聽說貴州風景很好,就收拾東西來了。
嘴巴上胡亂應付着,心裡卻七上八下了起來。是的,該何去何從還沒有想好,火車卻已經進入貴州省了,下了車該去哪裡呢?哪裡纔是自己的下一站?
如果不是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還是那麼的真實,似乎一切都偏離了正常的軌跡,飄忽到了五戒之外,夢境般的真實,夢一般的不真實。
恍惚的艾塵短暫的陷入了呆滯狀態。對面的三個人對望了一下,田雲笑嘻嘻的說:“艾塵,你的名字怎麼那麼特別哦?你的爸爸媽媽一定是文人吧?”
艾塵低下了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父親好像是蠻有才的,溫文儒雅卻是一副傲骨,尤其是一副好嗓子,那京戲唱的!自己爲有這樣的父親而驕傲,母親典型的傳統女性,溫柔善良,能幹卻不聰慧。
艾塵不知道是遺傳了誰的基因?
天性純良,愛哭愛笑,愛唱愛跳,偶爾的憂鬱也會讓人心痛。
做事特別獨立,從小就一根筋,想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所以這次遠行父母只說了幾句就放行了,不然你也沒轍啊,這丫頭喜歡一條道走到黑,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主,你能怎麼辦?
放她去吧,沒準累了就回了,父母拿兒女總是沒轍,呵呵。
“額·····,同學?”田雲的哥哥吧?打斷了艾塵的沉思。
“我已經不上學了,帥哥。”艾塵擡起頭對大家笑笑,那笑容裡還裝有多少無奈只有笑的人才會明白吧?只是萍水相逢,誰又會在意你的眼睛裡面裝了誰?
年輕人在一起比較容易熟絡,艾塵也慢慢放鬆了那本身細乎其微型的警惕。
“一個人來旅行?好像我們上來的時候就看見你了,比我們還遠啊。我們是浙江杭州的,你呢?”
艾塵突然想起曾經在杭州呆過幾天,對眼前的幾個年輕人就有了一種難得的親切感,不自主的就答話了:“恩,我是上海的。”
“啊,不遠了。”田雲大叫起來,出了省不是老鄉也能扯上點關係,田雲特別開心在貴州這樣的地方能遇到艾塵,哇哇的大叫,艾塵生怕自己放肆的笑會嚇到人家,痛苦的做掩面狀。
“你就不能矜持一點麼?我說丫頭片子。”唐宇對着她翻了翻漂亮的的眼睛,唐宇的眼睛長的真好!,艾塵看了看又想起田雲的兩種風格,很羨慕啊!雅靜跟活潑被一副眼鏡演繹到了極致!
其實艾塵長的纔好看,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自己究竟美在何處,嘿!對不住爹媽給的那副好骨頭啊。有些東西是天生的,比如氣質。天生的氣質,玉立、潔白、通透,艾塵總給人這樣透徹明亮的感覺,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憂鬱氣質夾雜着,時不時的讓人就會爲了她揪心一把。
“快到了哦,這是我的名片,很高興認識你。”唐宇和田武分別遞了張紙片過來,禮貌的艾塵接過名片就回座位收拾東西了。
出了站,提着行李的艾塵站在路邊很久都沒有動一下。貴陽的天氣很好,七月,別的城市很熱了,但是這裡還是很涼爽,看夠了車來車往,人來人去,自己的下一站還很渺茫。艾塵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打車去了最近的一家酒店,安頓好自己後,只覺得疲勞的要命,爬上牀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