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塵安靜的睡着了,眼角還掛着一絲悽楚,嘴角卻留着那習慣的笑。揚晴跟劉輝不約而同想起她從前那愛笑、愛說、愛鬧的樣子,心底涌動着太多的感慨,人生一朝一夕變幻太快,來不及接受就已成爲過去,那些流逝的往昔又有多少能夠真的忘記?
人的大腦很奇怪,總是記住不該記住的,忘記不該忘記的,呵,都是心在作祟吧。如果,你選擇支離破碎的心來支撐你的身體,又怎能忘記那些曾經的傷害?
如果,你選擇親手粘補曾經受傷的心來安慰疲憊的身體,又怎會一直痛苦不堪?面對那些選擇真的需要太多的勇氣,有時候放棄比選擇更需要勇氣,可是又有幾人能夠真的明白?世間事總是如此這般,甜蜜着、悲哀着,無論怎麼選都是一種勇氣,都是一種心態,說的輕快又怎能輕易就改變、抹去那些已經存在的傷口?
我們要拿什麼來慰藉我們那些曾經狂放的青春?我們要拿什麼來告慰我們那些已經頹廢的靈魂?我們要拿什麼來祭奠我們那些已經流逝的青澀?生命有時太過脆弱,時間的長河輕淹易沒,能有幾人名垂青史?我們只想要平安幸福的權利,爲什麼這樣也是奢望?好人好報!呵,都是告慰心靈的話語吧?
“哎!!!!!”
揚晴呆呆的望着熟睡的艾塵,終於忍不住嘆息:“劉輝!你說艾塵這丫頭怎麼會這樣倒黴?我實在想不明白,真的!老天真的瞎了麼?看不見這些傷痛都落在一個人的身上麼?”
“是。人的一生要經歷的太多,這樣那樣怎樣也沒想到艾塵會那麼痛苦!當初我知道真相真的連呼吸都帶着痛,我要忍着,我要裝作無所謂,我要告訴她其實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每次想起她躺牀上還能咧開嘴巴笑,我的心就不能呼吸,真的不明白她是怎樣堅持到現在的?我只知道自己的心像是被刀拉開了一道道傷口,汩汩流出我最傷心的血液,痛到不能再痛,那就不會痛了,我一直這樣安慰自己。”
劉輝低着頭一直深情訴說自己心底的情感,對着自己心愛的女人卻要當做什麼都不是,卻要幫助她離開一個男人,然後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呵呵,一定是瘋了!瘋了纔會那麼做。可是寧願瘋了也不願傷害那個將他的存在當做生命裡不可缺少一部分的女人,這樣安慰自己的話自己都覺得拗口,呵呵,好傻!
對面的揚晴早已淚流滿面,早已不能抑制的傷感起來。情緒它好奇怪啊!經不住一點風吹草動就低落到幾乎崩潰,見不得一點哀傷苦楚就悲傷到傷之徹骨。
“輝哥!你?”
揚晴越聽越感覺劉輝的情感方程式似乎不等立,可是自己不也痛徹心扉麼?或許男人有時候表達心裡的感情時更細膩吧?
“嗯?”劉輝很少聽揚晴叫自己輝哥,一下子反應過來了:“呵呵,怎麼了?”
“沒。我就是想說不知道那個人想的怎麼樣了?”揚晴已經忘記剛纔那個想法了。
“是啊!等吧······”劉輝感覺有時候世間事太過無奈,只能空等,焦急的情緒像草一樣瘋長着。
“要是他不同意我們的建議,執意要艾塵嫁他怎麼辦?畢竟艾塵對於他來說也是一件寶貝吧?他再修煉幾輩子也不會修到艾塵這樣的女生做老婆的。”提到那個人揚晴的話語裡多了一分鄙視。
“話是這樣。艾塵這丫頭不知道怎麼想的?爲什麼一定要用這樣極端的方式來懲罰自己?我知道她一直怪自己,可是人生哪裡來那麼多的如果讓你重新選擇呢?可我的話現在也不管用了,哎·······”劉輝感覺很苦惱,這丫頭真的讓人的心涼透了,好好活着,這樣就是好好活着麼?
“哎······”
兩個人就那樣坐着,想了半天也沒想出還有什麼對策能改變艾塵的心意,田武都不能喚回她那已經走遠的心,還有誰能?天色漸晚,心已黑暗。
另一座房子裡,一個孤單的男人,一張桌子,散落一地的菸頭,七七八八的啤酒罐躺在本已髒亂不堪的地上,空氣中瀰漫着嗆人的煙霧,張筱?是的,這樣一個長的還不錯的男人此刻頹廢的喝着傷心的小酒、霜打般數落自己的不是,跟明翰分手時說是回去想想怎麼發展御姐事件。
只是安靜下來走進自己的小窩,腦子就會混亂,前面那個在謝雲霞面前裝的不卑不吭的男人早已消失殆盡,眼下只有頹敗骯髒的靈魂在獨白。
是什麼讓自己那麼難過?誰知道。反正就是想悲哀一把。如果自己是那樣壞的徹底該有多好,該有多好!哈哈哈······
可是偏生自己在壞的時候又心生不忍,偏生自己壞過了還不想離開,偏生自己壞夠了還鬼使神差的來到那個路口,老天它又偏生要讓我看見那個弱小女孩的車禍現場,讓自己本已抱歉滿滿的心又感到前所未有的驚恐與彷徨······
不管死了沒有自己的心一輩子都不會安寧了,若不是我的出現或許她的人生是那樣的陽光,那樣的快樂!若不是我的出現她也不會出車禍,我究竟是怎樣的人啊?怎樣的人啊?我的這些傷感都來自何處?又該去往何處?哈哈哈······我的父母啊!你們的孩子就是這樣不堪!不能做、不想做的都做了,卻爲何感覺不到片刻的快感?爲什麼啊?我要怎麼做才能讓自己開心起來?
“我恨你!你不配做我的父親!不配!”張筱突然漲紅了臉咬牙切齒的對着窗外大喊;“我恨你!是你!讓我沒有家的溫暖。是你!讓我早早的沒有了媽媽。是你!讓那個惡毒的女人佔領了媽媽的位置。我恨你!我恨啊!·······哈哈哈······我活着多麼的滑稽啊,你知道麼?身邊的人都笑我媽沒用,被小老婆氣死,我也沒用,被趕出了家門,哈哈哈!我是街邊那搖尾乞憐的狗麼?我不是!我不要你的施捨,你留着給你的小兒子吧!讓他喝你的血長大卻不祀奉你到老,因爲你等不及了,等不及他長大了,哈哈哈……”
張筱的臉扭曲着,每一個因爲憤怒而膨脹的毛孔裡都透着恨,惡狠狠的樣子讓人看了毛骨悚然。詛咒着父親的張筱用力將眼淚抹去,仰天大笑着:“哈哈哈哈········我會讓你看見你的選擇是錯誤的,是錯的!哦哈哈哈·····”
那些詛咒似乎穿透了時空,來到了他老爸張年旺耳朵裡,彼時張老先生突然猛烈的打兩個噴嚏,揉揉鼻子罵道:“奶奶的!哪個混蛋罵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