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愛,轉身離去才覺得濃烈;有些人,插肩而過才覺得難忘;
有些傷,感覺到疼痛已經徹骨;有些傷,感覺到疼痛已經被撕裂······
田武開始以爲自己是將妹妹田雲的愛轉移到艾塵身上了,可是一切的跡象表明自己還夾雜着其他非常奇異和美妙的情感,那不是愛又能是什麼呢?是愛?
想着今天說到養她說的多自然啊!脫口而出雖是玩笑卻也字字真心,只可惜那丫頭分明是拿自己跟劉輝一樣的情感,對麼?要怎麼做才能走進她的心?經歷了那麼多傷痛還會接受別人走進她的心裡麼?該怎麼做才能不撕裂她那剛剛癒合的傷口?好難。
對着遠方的夜深深嘆息,喃喃自語:長夜問天卻只有滿心的悽楚,一心向愛卻只換得幾分的淡漠,只想說無論多苦無論多傷,我都安心安靜的陪伴左右,可是你願意一路上有我的陪伴麼?
劉輝——輾轉反側難以平復波濤洶涌的心裡,一個陪伴自己整個少年時期的女孩,其實早在懵懂時期就已愛上了她,只是這樣的感情必須深埋吧?自己的父母究竟在何方?自己不知道,艾塵不知道,其實也不想讓她知道,所以從來不糾結該到什麼地方去找父母,所以塵爸也根本不擔心會被艾塵問個沒完而不好回答。
不需要別人的憐憫不是麼?特別是自己喜歡的女生。究竟該怎麼做才能安撫那傷了、好了、又傷了的小小心臟?曾經的剛子讓劉輝痛苦到夜夜無眠,後來遠足帶回來兩個優秀的男人讓自己更是惶恐。既然走不進,那就不強求,既然今生只能做兄妹,相伴一生,那就安心陪伴她直到老。呵!月兒都知他的好,柔媚的投射在半開的窗櫺,如一汪清泉注入劉輝心底,那些經年流逝回憶起來也越發的柔軟,溫馨。
希望她幸福,偏生她不幸福,還要過的那樣悽苦。爲什麼要讓那麼多的苦難落在一個人頭上?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生,老天其實到底在想些什麼老天它自己知道麼?心總是不可遏止的爲她而痛,面對傷痛卻無力替代,這是悲哀、也是更痛。愛她,憐她,卻無法走進她的世界,哪怕只是虛幻的世界,哪怕只是一分一秒,看來只是此生願做油燈等油盡,春盡紅顏話美夢易逝······月兒清幽幽,心兒念悠悠,一汪水清清,一尾舟漾漾.倒也自在倒也心安,倒也愛的有擔當。
張筱——內心的翻滾一刻也沒有停過,傷害了別人卻還活的那麼滋潤。從小到大一直活在仇恨當中,從未有過如此的不安,或者是因爲聽說她出了車禍才這樣的吧?未知是當初的那幾粒刺目的紅染上自己的雙眼,處子情節本不在意,真的遇上卻又如此心疼,偏生是在自己發狂如野獸般強行佔領她那聖潔的殿堂,張筱回憶起那天的點滴,難過不已。
難怪乎昏死過去再醒來,發瘋般的將身體投向死亡的邊緣,讓自己異常心疼,原來她在意的聖潔自己也一直在意,只是大家都高呼的不在意阻礙了正常的神經系統分辨率,原來一個陌生女子做出如此悲壯的行動也會讓自己的心抽搐不已,試問世間男子有誰真的不在意?是愛,是愛吧,愛了就可以包容一切,可是有一天不愛了呢?
張筱第一次爲自己的卑劣行徑而感到後悔,從開始的不安到車禍到一次次徘徊在她家的路口,到再一次見到她那乾澀無光憔悴不堪的容顏,母親的臉再一次浮現,最後一次見到的母親,半邊臉已經血肉不見只有白骨,偏生那白骨也柔情意綿綿,似乎輕聲責備兒子來晚了,每每這般都讓張筱心痛到想死,真的痛恨自己到想要殺了自己的地步。
一把刀,在張筱的手中戲法般變了出來,或者他一直用來防身從未離身,痛恨與痛苦交纏在一起,月光下詭異的靈魂似乎更容易分裂,看着手中的刀,大版的瑞士軍刀,一根手指輕輕一撥,錚亮的刀身“唰”一下彈出,寒光閃閃的刀身能夠清晰的照見人影,好刀!
張筱死死盯住刀身,將自己的臉清楚的刻在刀身,拿手碰了一下刀口,似乎只輕輕一觸就已留痕,指尖傳來被鋒利的細絲拉過的疼痛,迅速縮回手放燈光下仔細端詳一番,使勁擠了一下有血絲絲滲出來,見到血的鮮紅張筱的神經開始躁動。
興奮與不安交替蠱騷着只有在暗夜纔敢如此放肆的神經,白色的日光燈管有一頭已經變黑,看起來燈光要減弱一半,掙扎着留念紅塵俗世再多一分,眼看就快走完生命歷程。未關的窗戶黑夜帶着寒風乘機鑽進來舔上張筱的臉,極冷!
風過後,搖搖晃晃的燈管將整間屋子都變得詭異般晃動,四處搖晃的燈光下張筱的一隻手手心向下握拳,平端在視線所觸及最方便的高度,另一隻手緊握那把寒光閃閃的瑞士軍刀,對準那隻手腕的背部狠狠劃過,刀過之處一道深深的切割口,頓時兩片白色的肉被生生分開,只見白肉不見血,好刀!
當那兩片白肉逐漸變成紅色,忽然分開的皮肉讓血分子爭先恐後想要擠出狹小的內部循環系統,紛涌而至的血分子聚集在深深的傷口處,瞬間匯成血流,大顆粒狀從手背滑下,最後呈線狀流下,只有興奮沒有一絲的疼痛。
又一陣冷風吹進,忍住寒氣逼人鐵青着臉的張筱,對着漆黑的夜露出一排還算整齊的牙齒,陰深的笑了!這一笑,房間裡遊蕩的冷風逃一般離開屋子,還順便帶上幾月來一直未關的窗戶。
這真是:寒夜寂寂問天,冷風兮兮驚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