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無邊無際,艾塵不安分的靈魂在夢神的蠱臊下,殘忍的親手彈撥自己那本就脆弱無比的神經。
田雲,那個讓艾塵一直無法釋懷的女孩,雖然已經走遠.可是音容笑貌從未卻從未離開,是什麼?讓人的神經變得那麼易斷?是什麼?讓人的靈魂變的那麼骯髒?掩飾那些不能暴露的罪惡,本身就是罪惡,就連夢艾塵都夢的這般無奈。“田雲?你一直在對麼?好想你,好想······”
追着飄渺的田雲艾塵讓思緒散亂的飛着。再次來到那個幽深的山谷,那個白衣翩翩的女子是她,對麼?紛飛的思緒帶着艾塵漂浮在半空,循着那若有若無的感覺遊蕩着、是的,遊蕩······
不知過了多久?心傷是個刻滿珠蔓的精靈,詭異的跟隨纖弱的女孩。若不是真的痛徹心扉又怎知世間事多離奇?若不是真的傷之徹骨又怎知邪惡真的存在?若不是天性純良又怎會遭盡苦難卻又如此不堪?
只可惜問天問地都是空,追尋田雲讓身體虛無卻始終觸碰不到她的衣衫,總以爲田雲能夠給自己安慰與鼓勵,總是以爲只有田雲不會真的看輕自己,卻爲何再也不願直面給了一個堅定的目光?
“田雲?你怎麼不理我?爲什麼?我知道你在,一直都在。”
艾塵喃喃夢話,全身都是汗水,奔跑在無人的深谷,只因爲那座深谷中有田雲的呼喚,遍尋一生也願意。
艾塵的房間,塵媽使勁的晃着她:“電話,接電話艾塵。”
“嗯?老媽?怎麼了?”忽然被人生生拉回現實,眼懵懵的看看塵媽。
“哎,晃了你半天了,電話。你輝哥。說你手機關機,電話也沒反應,打我這了。”媽媽順手理一理閨女被汗水浸透的頭髮。
“輝哥?”艾塵的思緒被帶去前天夜裡,小心的喊了一聲。
“出來吧,跟你說件事。”劉輝說完就掛了,艾塵只感覺呼吸都有點困難,胡思亂想輝哥不會嫌棄自己了吧?
假裝不滿意的撇撇嘴:“老媽,我起牀咯,幾點了?”
“8點半了,昨天瘋累了吧?快起來吃點,劉輝找你做什麼?”媽媽心疼女兒:“你看你睡覺一頭汗,是不是太虛了啊?你會不會感覺太累了啊?”
“不知道啊,神秘兮兮的。我先起來。”艾塵飛快的下牀洗漱一番,拿了一小塊燒餅頭子跑了:“老媽,我先出去一下。”
“哎,一天都這樣瘋瘋癲癲,慢點跑。”這話艾塵沒聽見,已經跑出好遠。
跑到路口一看沒人,燒餅頭含嘴裡掏出電話使勁按,模糊不清的叨咕:“哼,也不說在哪裡?我以爲在路口呢。”
“輝哥?在哪兒呢?我在路口。”電話通了燒餅又開始被摧殘的零零碎碎,完成了作爲食物的光榮而悲壯的使命。
“哦,你先去那個星巴克門口,待會我去找你。”
“什麼?你?好好,我去。”艾塵覺得好奇怪:“輝哥怎麼不像輝哥了?每次都是來家裡,現在不但說話不清楚,好像還很拽味,算不想那麼多,去了再說。”
蹦蹦跳跳的來到星巴克,老遠看見劉輝也過來了,好像後面還跟一個?是的,是跟着,劉輝分明是回頭跟人在說話來着。
“輝哥······”艾塵剛一大喊突然發現後面的臉孔跟刻在腦子裡的臉孔很像,呆住了。三秒鐘之後兩張臉在腦子裡重疊了,想都不想本能的轉身就跑。
“丫頭,不要跑。”劉輝大喊。
艾塵頓了頓又跑了幾步然後又停下了,但是頭也不回就那樣站着。
“塵啊。”劉輝語氣有點沉重:“他一直在找你,或者我覺得你該見一面,畢竟心病還是心藥醫,輝哥知道你走不過去。”
“輝哥······”艾塵還是選擇沉默。
站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張筱插嘴了:“艾塵,我聽他這樣叫你。”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因爲我你差點丟了命,我也知道因爲我你沒辦法回到從前,所以我想站在你的面前,任由你發落,你想怎麼做都行。”
張筱說的誠懇而低緩,看着艾塵一直沒有回頭,劉輝在一旁看着,心裡的淒涼真的是無法用言語表達,荒涼、太荒涼,傷心、太傷心。卻始終也感受不到艾塵的荒涼與心傷,這纔是最大的悲哀不是麼?替你痛替你傷卻始終感受不到你的痛和傷究竟多深!荒唐而好笑,不是麼?感受不到還談何替你爲你?呵!
星巴克的門前,陽光還是那樣的充足。後面的張筱呆呆的望着前面艾塵的背影,叨叨的繼續着自己的演講,旁邊的劉輝聽着別人的故事流自己的眼淚,前面的艾塵卻沒有任何的表情,沒有任何的反應,誰也不知道她究竟聽進去多少。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筱停下來,求救的看了一眼劉輝,劉輝別過臉走上前推推艾塵:“丫頭?”
“嗯。”艾塵機械的嗯了一聲。
“說話啊。”
“噢,說什麼?”
“哎······那回家麼?”劉輝心疼的快要死了,還有一雙無形的手在胃裡揪扯揪扯,將混亂與憤怒還有心痛統統纏繞在一起,頓時無法喘息,想要掙脫桎梏的心不能抑制的抽搐······
“噢。”艾塵還是那樣的木然,挽起劉輝的胳膊。
“走吧。”張筱張了張嘴,說了兩個字。
望着艾塵瘦弱的背影,跟自己剛遇見時的那個女孩判若兩人。張筱的心說不出的難過,是啊,自己當時怎麼就那麼混?自己都不知道那個魔鬼什麼時候裝在心底?或者說那個魔鬼一直都潛伏在自己的身體裡,只是沒有被激發?
一種說不出的惆悵傳遍身體的每一個角落,突然感覺好疲憊。突然很想家了,好想。其實家裡沒有值得想念的,不是麼?可是明明有強烈的衝動想要見到誰不是麼?心裡盪漾着悲哀,想念誰都不知道,還能想念誰?要是有個家多好,自己的,真好!
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自己一跳。哎,什麼人願意跟自己結婚?沒有家人的人會讓人家女孩子害怕的,對吧?爲什麼好好的一個人會沒有家人呢?人家會這樣想不是麼?使勁的搖搖腦袋,想要趕走那癡癡傻傻的念頭,嘲笑自己癡人說夢,轉身走了。
這真是:無邊無際是夢,無力感受是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