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塵？你想嚇死我啊？”
“怎麼了？”揉揉眼睛，艾塵很不滿剛剛睡醒就被人當做是鬼一樣避開。
“突然一隻手搭在肩膀上，不要嚇死人啊？我剛剛睡醒。”
“嗯，曉得了。”艾塵同樣呆了。看見鏡子中的自己，不安的感覺又爬上心頭，已經好久了麼？鏡子裡還映出對面牆上的一隻壁鐘，指針停在下午一點多十分，上海人不喜歡說13點，呵，說是罵人。
“才一點多，可是感覺過去很久了，好累。”艾塵看看時間看看鏡子裡的自己，一樣的憔悴，瘦弱的肩膀，胸前的鎖骨兩個窩深陷，一邊放一隻雞蛋絕對不會掉，咧開嘴巴笑笑，呵，跟揚晴剛醒來的感覺一樣，好醜。
“阿姐，我剛纔夢見你了。”艾塵的話音未落揚晴也喊着：“我不但夢見你我還夢見唐宇他們公司的那兩個女孩子了，你說奇怪吧？”
“•••••••••”艾塵突然感覺脊背泛起一陣寒意，螞蟻般爬進了心裡，不知道如何接茬。
“真的！不信啊？”揚晴誤以爲艾塵不相信，是的，只見過一下子，而且蓬頭垢面的怎麼能夢見？
“沒。”
“好玩呢，我夢見自己出去買東西，路上看見你蹲地上看鏡子，一隻破裂的鏡子裡面竟然看見黑炭頭，你說，這個黑炭頭還被人家抱回家吃飯去了。”
“是啊，然後絳紅跟小張就過來了，對麼？”
“啊！”揚晴本來笑眯眯的臉變成僵硬的表情呆住了。
“呵，糾結吧！糾結慣了就好了。”
艾塵悽然一笑，開始述說自己一直以來瘋狂追問人的前世今生一說，其實都是因爲夢見的東西那麼多年來一直一直就是相同，只是夢中出現的人會不停地換來換去，但是那個場景永遠沒變。
永遠是一座小橋，橋下無水。橋的這邊是江南水鄉，僻靜的小鎮，橋的那邊是車水馬龍的古代集市，那邊的車水馬龍都是驢車，馬車，不時還會看見一頂八擡大轎，這個場景一直讓自己的腦子混沌了不知道多少年。
一直到最近一年，纔開始斷斷續續看見別的景物出現，比如一條大蛇過去後天空會留有一道白色軌跡，比如聽見那些從未聽過卻熟悉萬分的笑，還有那雙讓自己掉進去彎月般的眼睛，還有好多好多，只是記不太清楚了。
“••••••••”揚晴張張嘴，沒說一個字，想起自己一直笑話她，哪裡來的前世今生。
“••••••”艾塵點點頭，堅定的相信夢境之說。
“你說你看見田雲，那會不會都是真的？比如她真的在周圍看着我們。”揚晴的後背也開始冒涼氣，緊張的看着艾塵。
“呵，她也不會害人，再說世上怎麼會有鬼呢？你別嚇自己了，我看見的或者是我臆想出來的，但是真的真實，真實到我觸手可及她的身體。”
“我想知道，我們剛纔是不是在一個夢中？”揚晴感覺呼吸有點困難，費勁的問。
“不太清楚，或者真的是我們彼此走近了對方的夢，也許是你前面太在意我對你的感受所以••••••••”艾塵眨眨眼睛不說了。
“我在意，因爲我沒什麼朋友，我怕你不喜歡我。”揚晴的小媳婦神態又來了。
“阿姐，你不照顧我還整天想着我照顧你，你很壞哦。”
“嗯，是吧，我不要你照顧我，我只要你幫我洗衣服，幫我做飯幫我帶孩子，怎麼樣哦？”
“你啊，我幫你做那麼多，你忍心啊？”艾塵忽然發現揚晴很容易就忘記前面的話題，如果沒人再提起估計要好久都不會記起。
“都那麼晚了，劉輝怎麼還沒醒呢？過去叫他，待會出去玩呢。”揚晴不等艾塵做出反應已經跳了出去，艾塵搖搖頭又陷入了沉思。
一直在想，那些夢的真實性，可是今天證實了它們都是真的，對麼？否則我們怎麼會熟睡着在同一個地方出現，連說話都一樣？嗯？好像對於那孩子提到的貓貓事情沒有提到，那就不是一個夢，只是巧合？巧合，天啊！這樣的巧合多麼詭異，多麼讓人害怕。世上的事情經常像電影一樣，打出的字幕永遠是那一行：如有雷同純屬巧合。這個巧的讓人害怕。
養貓？好好的養什麼貓？有老鼠？腦子想的亂七八糟，心裡也七上八下。不敢深想，害怕不小心想遠了又會看見張筱那張猙獰面孔之後的眼淚，就像鱷魚的眼淚。
“那個，我送你回家。”一個激靈艾塵的耳朵裡響起張筱的聲音：“送你回家吧，要不我會難過的，剛纔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控制不住，我真的控制不住，我給你跪下，我給你跪下，你不要死，讓我送你回家吧。”
“噗通”一聲跪地上了的張筱，看上去好可憐，剛纔的猙獰此刻變成了軟弱，艾塵的心驚慌的想要避開他的軟弱，她怕被軟化了神經，結果當街跪倒的張筱還是軟化了艾塵的細胞，呵，好笑麼？荒唐麼？悲哀麼？就那樣被人家送去了家門口，這都是戲劇吧?戲劇都不敢這樣的明目張膽，不敢這樣將你撕裂然後又說對不住，我控制不住。真的好笑，說到底就是一出鬧劇，對麼？
擡頭看看天，那片紅色的天空越發的鮮豔，還在滴落着大顆的紅淚，如煙花般燦爛，如硫酸般灼熱，每一次滴落都會引起一陣燒灼，將身後的芬芳焦灼成黑煙，是誰在那片紅色的天空後面，不停地招手？汗水溼噠噠的打溼了胸前的衣服，頭髮全部溼透，一縷一縷的貼在頭皮，搭在臉上，無力的喊着：“武哥，你在麼？我好累！好累。”
“啪嗒”田武手裡的筆掉地上了，有點奇怪的撿起筆吹吹，又在紙上畫着，突然筆頭又斷了，懊惱的扔下筆，閉上眼睛休息一下。
“怎麼心神不寧的？”拿出手機想要打個電話，想想或許她們還在睡，算了。
起身倒杯水，站在窗前，看上海的風景。從這裡望過去，上海其實一點不漂亮，很多小巷子裡面都很髒很亂。國際化大都市，呵。
“愛是你我，用心交織的生活••••••”手機裡是艾塵幫着下載的歌曲，她說這歌讓她震撼，她說，這歌讓她心痛，她說，這歌讓她看見了黑暗中的一點光•••••••
搖搖頭甩掉那些紛亂的思想拿起電話：“怎麼了艾塵？”
“武哥，我醒了。”艾塵的聲音很小很輕，輕到呼吸都顯得多餘，屏住呼吸才能完全明白她在說什麼。
“醒了？哦，我沒走遠，就在公司呢，去找你麼現在？”
“好啊。”艾塵的聲音很乖，田武的心很軟，呵，絕配來的。
合上電話，田武閉上眼睛深深的嘆口氣，不知道爲什麼一顆心已經完全跟着艾塵的行蹤而起伏不安？自從老妹走了，似乎離開艾塵自己就不知道如何生活了，唐宇那傢伙看似不在乎，其實比誰都在意，自己的情感方向究竟是對是錯？錯也錯的值得，不是麼？這樣善良的女孩子到哪裡去找？這樣有着物哀情感的女孩，這樣通透靈動的女孩子，這樣對金錢不在意的女孩子，還要怎麼樣？怕傷了她？怎麼會？如果真的有愛怎麼會有傷害？前一次的愛情讓她害怕了麼？我該怎麼做才能讓她，慢慢走出那段陰霾？每一次看見她的淚都讓我心疼不已，呵！這就是所謂的情麼？
“田武，你要加油了！”
對自己打氣，生怕自己經不住艾塵的冷漠就選擇離開，努力加堅持，狗尾巴草也會變成美麗的牽牛花，對着心愛的人輕輕吟唱，那些愛了多少個世紀的故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