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爲了什麼?】
在聽到五號研究者的問題之後,那名第八階微微沉默了一段時間,卻是沒有直接回答五號研究者的問題,語氣陰沉的反過來向着後者沉聲質問道:“……你,不覺得自己很失禮嗎?”
“有人來幫助你,你不僅沒有感激對方,還問這問那、質疑對方是不是要害自己……”
“你,安知自己現在面目之醜惡?”
聽到這句話,五號研究者頓時愣在了此處,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對方說的好像沒什麼不對。
“既然你如此忘恩負義且多疑自私,那我幫了你說不定會讓更多的人陷於悲慘的處境。”
與此同時,那名第八階卻是微微歎息了一聲,有些唏噓的繼續向着五號研究者說了下去。“也罷……既然連被幫助的人都不領情,那我爲何還要幫助他人?而且與其送你離開讓你死在異國他鄉,還不如讓你在自己出生的宇宙就這麼快樂的渡過餘生……”
“吼吼吼……回家睡覺去咯……”
伴隨着幾聲輕笑,這名第八階在五號研究者腦海中響徹的聲音便逐漸變得越來越低,到最後後者卻是忽然感覺到自己與某位存在冥冥之中聯繫在此時徹底斷掉了。
而在原本兩人所在的那片水星繞太陽公轉的軌道上,那片以便第八階隨時出手的漣漪空間也在此時逐漸開始消退,蘊含着祂精氣神的能量趁着漣漪空間尚未關閉之前迅速的穿進其中,好似真的是準備把五號研究者扔在這裡,回去睡覺或是做其他什麼事情。
“——等等!死道破!!球豆嘛嘚!!!”
見到那名第八階好似真的要走,五號研究者頓時急了,連忙尾巴一抽爆發速度向着那片漣漪空間衝了過去,同時爆發三種語言語氣焦急的向着不知道聽不聽得到的那名第八階吶喊道,試圖令對方停下來。“我不問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了請你把我送離這個宇宙吧!”
然而那名第八階卻完全沒有給祂迴應,那片漣漪空間仍然在被這個世界逐漸修復,那些蘊含着精氣神的能量也已經順着這道空間門回返了差不多,眼看着就要即將關閉。
此時的五號研究者已經來到了空間門附近,見到那道通往未知方向的、正在逐漸關閉的空間漣漪,頓時微微有些猶豫,要不要爲了離開這個宇宙獲取更進一步的機會冒這麼大的風險。
與此同時,祂也並不是沒有做出其他的努力,直接將那些想要離開的能量截留下來一部分,開始瘋狂的將自己在幾秒內想出的各種即曉之以理又動之以情的理由給灌輸進了這些蘊含那名第八階精氣神的能量當中,試圖通過資訊轟炸讓那名第八階回心轉意,把自己送到其他沒有第八階存在的宇宙。
然而最終還是那名第八階技高一籌,在承受了第一波五號研究者的資訊轟炸之後,一旦有能量被後者截取到就會自動解體泯滅,直接把祂拉進了黑名單,半點說話的機會都不留給對方。
“靠……不愧是老陰B,剛纔那麼一大堆東西全都是影響我注意力的無用廢話,就是爲了壓縮我思考的空間,讓我現在必須要趕快做出決定嗎?”
在繼續截取了幾段能量發現每次那些能量都會自動泯滅之後,五號研究者便放棄了徒勞無功的努力,望着那道空間門微微撇了撇嘴,語氣不忿的喃喃自語道。“要是通過這道空間門,肯定會直接進入祂的老巢乃至陷阱,客場作戰有着很大的不利……”
“要是不過這道空間門,那通過第八階離開這個宇宙的途徑就會徹底失效,以後也絕對沒辦法牽上這名第八階的線……”
“MD……這票幹了。”
如此想着,五號研究者頓時下定了決心,低罵一聲轉頭看向了那道已經縮小到兩人高的空間漣漪,語氣陰狠的自言自語道:“我倒看看,祂有什麼手段在等着招待。”
說罷,五號研究者游龍般的身軀便開始迅速縮小,同時長條形的形態逐漸發生變化,很快便轉化成了祂生前(咳咳)的那副模樣,爆發速度衝進了那片空間漣漪當中。
而在五號研究者飛掠進那片空間漣漪之後,這片空間漣漪卻是剛好被世界的自我修復能力重新撫平,看上去好似放着餌食的陷阱在此時合攏了一般,巧合到讓人忍不住覺得這是被某人刻意製作出來的陰謀,將身爲魚兒的前者牢牢地套在了網中。
—————
就在五號研究者以及空間漣漪全部消失在這片宇宙之後,這片宇宙空間便重新歸於寂靜當中——但很快,便有另外的不速之客出現在了這裡。
——或者說,在五號研究者以及那名第八階出現之前就已經蹲在這片宇宙空間的人,終於在此時掀開了遮擋住自己身形的衣袍。
某片看上去和四周並無不同的宇宙空間在此時忽然波動起來,很快便轉化成了一張血紅色的布匹,在浮現在宇宙之後便猛然破碎,化作了純粹的能量融入到了宇宙空間,露出了躲在布匹後方的兩人——陳昂……以及,被他拐過來的塞斯少將。
——然而,此時陳昂的狀態卻並不算很好。
“哈……哈……”
伴隨着好似風箱鼓動的劇烈喘息,陳昂陳博士無力的靠在塞斯少將的懷中,渾身上下沾惹的全是鮮紅色的血跡——沒有別人的,全都是自己的血——看上去便好似已經奄奄一息、隨時都有可能羽化飛昇的樣子。
與此同時,仍然保持着那張好似宇宙毀滅都不會產生變化的面癱臉的塞斯少將絲毫不曾因爲現在的情況而感到慌亂,無比冷靜的在那張血紅布匹破碎的同時從懷中掏出了自己的個人終端,摸索了一陣過後便直接按下了終端上面代表着緊急求救的寫着醒目的‘SOS’三個字母的紅色按鈕,將求救訊號無差別的向着四周擴散了出去。
‘抱歉……把你帶來這裡,沒想到竟然遭遇了這種情況,差點害你喪命……’
就在塞斯少將放出求救訊號之後,便有一道聲音隨之從他的腦海當中響起,話語中帶着濃濃的歉意。‘等回去過後,我會想辦法補償你的。’
‘不……若不是我這個拖累,前輩完全能夠轉移位置,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勢。’
聽到陳昂充滿歉意的話語,塞斯少將卻是微微歎了歎,語氣平淡的通過精神力連接向着前者回答道。‘所以補償什麼的就不用說了——要真說起來,也是我補償前輩纔對。’
如此說着,塞斯少將便轉移了話題,反過來向着陳昂詢問道:‘話說前輩的傷勢應該不要緊吧?能否堅持到救援的到來?’
‘無礙,畢竟也只是擋幾下散逸過來餘波而已,哪怕是以這具羸弱的肉體爲載體出手也沒問題,頂多受點小傷……’
見到塞斯少將不願多提,陳昂也不再糾纏於這個話題,順着前者的問詢微微輕笑幾聲,語氣淡定的回答道。‘就算沒有救援讓我就這麼在這裡飄着,過段時間也能恢復過來。’
‘是嗎……’
然而塞斯少將卻並不相信陳昂的說法,不置可否的如此隨口迴應道——若是真的只是餘波的話,他還真的不會對此太過擔心,畢竟陳昂也是聲名赫赫的英雄,當初也是成功的把五號研究者給束縛住的強者,哪怕現在只能用自己親戚的身體出手,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會被兩名第六階交手之時泄露出來的區區餘波幹掉。
——但是,陳昂擋下來的可不止是餘波。
雖然因爲高階位強者戰鬥的時候交手速度遠超低階位感知捕捉能力的緣故,塞斯少將只是隱隱約約捕捉到了戰鬥的過程,但也的確在陳昂抵擋逸散過來的餘波之時見到了小部分交手——其中,那條血色長龍有時所發動的攻擊看軌跡完全不是衝着那隻來歷未知的大手去的,反而徑直向着陳昂兩人所在的位置衝過來……
——也就是說,五號研究者在和那隻大手戰鬥的時候,其實已經發覺的陳昂兩人的存在,還抽空向着陳昂下黑手……
塞斯少將甚至懷疑其實五號研究者早就發現了兩人的存在,故意帶着那隻大手把戰場放在了兩人的旁邊,讓那些散溢出去的餘波對他們發動衝擊以求幹掉他們;而那隻大手很明顯也沒有幫助兩人的意思,雖然沒有主動對他們下黑手,但是也沒有刻意的去控制餘波。
兩者能量碰撞之時散逸出來的餘波、再加上要比散逸出來的餘波強得多的五號研究者卯足了勁所下的黑手,也怪不得塞斯少將會對陳昂此時的狀況表示擔憂。
——剛纔的五號研究者怎麼看都不像是虛弱狀態,肯定是處在全盛時期乃至在十幾年的苟命過程中功力大進,反過來陳昂卻不復十幾年前英雄風采,只能用自己侄子陳康的肉體以及能量出手,而陳康只不過是個剛晉級沒多久的第四階,怎麼看各種條件都和現在的五號研究者差距極大,沒被立即打死都是陳昂厲害了。
好在五號研究者畢竟是在和敵人進行交手,能下黑手的機會並不是很多,在後面更是被那隻巨手的話語所吸引,完全沒有心思去搭理兩人,這才讓陳昂和塞斯少將生存了下來。
不過現在的狀況對兩人來說也不是太妙,先不提身受重傷的陳昂,塞斯少將可只是個普通的第三階,若是沒有能量補充的話根本沒辦法在太空環境下生存太久——而他當初是被陳昂直接拐到這裡的,除了以防遇到什麼緊急情況而隨身攜帶的幾塊用來補充能量的能量晶體之外,根本沒有攜帶其他的能源,而這點能源只能讓他在太空環境堅持十幾分鍾,若是這段時間之內沒有救援艦隊,那他就只能在各種人體反應下掛掉了。
——某種意義上,那個發送求救訊號的按鈕他也是爲了自己按下去的。
‘你還別不信,我受到的傷還真不怎麼嚴重,說不定現在的情況還沒你危急。’
與此同時,陳昂卻是對塞斯少將敷衍的回答感到微微有些不滿,不服氣的向着後者說道。‘待會我就能恢復到正常狀態,說不定能在救援艦到來之前把你帶回去。’
‘……那前輩,你已經不可能在救援艦來到這裡之前把我帶回去了。’
塞斯少將此時卻是完全沒有低頭去看緊緊抓住自己的衣服以防兩人飄散的陳昂,目不轉睛的盯着某個方向,神色淡定的通過精神聯接向着後者回答道。‘救援艦,已經來了。’
‘——什麼?’
陳昂頓時感到微微有些驚愕,連忙轉過頭去看向了塞斯少將此時所注視的方向,卻是看到了正有幾艘艦船迅速的從那邊向着自己所在的位置飛來,腦海中忍不住閃過了一個念頭:‘難道現在禁忌救援的速度已經這麼快了嗎?!’
——此時距離塞斯少將發送求救訊號才十分鐘不到!
很快,那幾艘戰艦便來到了陳昂兩人的附近,派出了幾艘規模較小的艦船前去接引兩人,同時塞斯少將也開始爆發體內的能量,以此當作推動拽着屬於陳康的身體向着那幾艘艦船飛去。
在兩者的共同移動下,很快那幾艘艦船便飛行到了兩人附近,開啓艙門從中走出了幾個身穿裝甲全副武裝的赤血族,沉默着將漂浮在太空當中的塞斯少將以及陳昂向着船艙接引而去,半路上還通過止血噴霧對看上去便傷的極重的陳昂做了一番急救,並且順便給兩人帶上了氧氣罩,以防堅持到現在的兩人因爲缺氧而死。
過了片刻,塞斯少將和陳昂便被帶進了船艙之內,那些赤血族不顧後者抗議的把陳昂強行按在了擔架上準備帶他去做更完整的治療,前者也被幾名赤血族帶走做各種體檢以防有什麼肉眼看不見的危機蟄伏在他的身體上——比如各種病毒細菌以及潛伏性詛咒之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