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高塔當中某條街道旁邊的涼亭當中,過去的五號研究者神色鄭重的坐在其中某檯凳子之上,等待着那名器靈五號研究者的答覆。
……此時距離器靈五號研究者的出現已經過去了並不算短的一段時間,原本被過去的五號研究者隨手扯住帶路的那名行人已經不知道走到哪去了,想來已經穿越了不知道幾個場景——在對某人下達‘帶路’的命令之後自己卻站在原地不走,那名行人還會不會遵循命令帶路、並且在穿過輪迴時間不同的場景之後會不會發生形態上的變化,這個實驗可以說是相當有研究價值的,能夠試探出這個世界的一些機制——並且對過去的五號研究者來說,這個實驗相當的有趣(劃重點)。
不過就算這個實驗再怎麼有趣並且還有堂而皇之的理由,在能夠快捷的得知所有真相的渠道面前還是被頂了下去——畢竟過去的五號研究者已經快要被因爲信息太少的緣故而對各種事情都感到非常莫名其妙的感覺逼瘋了。
先回到正題,聽到過去的五號研究者剛纔所說的話語,器靈五號研究者卻是絲毫沒有因爲對方的問題而感到糾結,微微輕笑幾聲反而反過來向着前者詢問道:‘你就只有這兩個問題了嗎?’
‘我還以爲你這種無時無刻都非常小心謹慎的人肯定會藉着這個機會問出大量問題來進行試探呢。’
“……試探已經結束了,現在的我只不過是一個被你這個推銷員說的商品所吸引的客戶而已。”
聽到器靈五號研究者的反問,過去的五號研究者頓時隨之沉默了下去,而後語氣平靜而絲毫不含其他情緒的向着前者回答道。“現在的我,只想通過這兩個問題來確定你所說的【數據刪除】社會究竟是真正的共和,還是披着一層‘共和’皮的假冒僞劣產品,並在做出判斷之後決定是否要加入你們。”
‘嗯?原來你已經試探完畢了嗎?’
聽到過去的五號研究者所說的話語,器靈五號研究者微微怔了怔,語氣奇怪的向着前者問道。
不過很快器靈五號研究者便反應過來,拍了拍手語氣輕鬆的向着過去的五號研究者說道:‘好吧,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在現在,既然你誠心誠意的向我發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吧!’
如此說着,器靈五號研究者的神色便逐漸變得認真起來,語氣正式的向着過去的五號研究者講解起來:‘首先,就是剛纔所問的關於管理者的問題。’
‘實際上,【數據刪除】的社會的確不存在任何一個管理者——畢竟與正常的共產主義社會不同,現在的【數據刪除】共和社會並非是由各種各樣的普通人所組成,而是完全由衆多的‘我’所組成的社會。’
說到這裡,器靈五號研究者的話語頓了頓,而後語氣微微有些怪異的向着過去的五號研究者說道:‘你應該也直到自己是個什麼樣的脾性,若是自己與管理者之間的能力差距過大還好,像‘我’這樣欺軟怕硬……哦不,識時務的俊傑肯定會服從那個能讓自己心服口服的人,乖乖的當一個遵守法律勤奮工作的良民。’
‘但若是管理者的能力並不自己強多少乃至比‘我’還要弱的話,我們也已經給出自己的答案了——要麼想辦法同樣坐到那個掌握權力的位子上、要麼去投靠真正能讓自己心服口服的英傑,總之不可能去忍受那些能力並不比自己強的人在自己的頭上耀武揚威。’
聽到器靈五號研究者的話語,過去的五號研究者頓時神色贊同的點了點頭,肯定了對方的說法——雖然那些管理者只是在普通的在進行指揮或是分配工作而已,但在他眼裡卻會被某層濾鏡自動過濾成囂張跋涉耀武揚威的樣子。
……這應該就是那些總是在恰檸檬的人獨有的一層濾鏡吧。
不過五號研究者的濾鏡卻和那些經常恰檸檬的人所擁有的濾鏡有所不同,後者的濾鏡非常容易被‘顏值’等因素所影響,前者卻只在乎對方的能力——當然,人格魅力也被五號研究者算成了能力。
(只不過人格魅力和顏值完全不是一回事——來自某個恰檸檬的人的小聲BB。)
先回到正題,器靈五號研究者在感慨了一段時間過後便回過神來,微微輕咳幾聲神色極爲怪異的向着過去的五號研究者說道:‘管中窺豹可見一斑,既然單獨的一個‘我’就這麼刺頭,想來你也可以想象的到由數量近乎無窮無盡的‘我’所組成的社會如果真的出現管理者到時候會變成什麼鬼樣子……’
當聽到器靈五號研究者說到這裡之時,過去的五號研究者頓時下意識的開始產生聯想,腦中忍不住浮現了【數據刪除】聯合【數據刪除】準備去將【數據刪除】搞下臺,然後那個【數據刪除】大笑三聲對找上門的前兩個【數據刪除】道一聲:‘爾等皆中吾計也!’,最後跳出一堆【數據刪除】放波把那兩個【數據刪除】打成齏粉的場景,渾身上下頓時隨之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連忙掐斷了腦中這恐怖到極點(對他自己來說)的聯想。
(這場鬥爭我看過了,最後的勝者是【數據刪除】!)
而在此時,器靈五號研究者並沒有注意到過去的五號研究者以及他所展開的聯想,神色怪異的向着對方繼續講述了下去:‘本來我們這些【數據刪除】的記憶以及思考方式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完全一模一樣,由此帶來的就是自身所擁有的能力幾乎相差無幾——而剛纔也說過了,在能力相差不多的情況下,這些‘我’肯定是不願意被其他人所管束的……’
‘要是真的設立管理者這種職位,恐怕首先迎來的就是一場轟轟烈烈的內鬥——到時候不僅會將智謀當作武器,最後恐怕就連破壞力堪比乃至超越核彈的自身武力都要拿出來擺在賭桌上,能夠倖存下來的‘我’肯定是寥寥無幾,畢竟戰爭一旦開始就很難停下來了,或許一開始打仗是爲了某些利益,但到最後仇恨的漩渦會將所有被捲進其中的人都碾碎。’
‘一旦發生這種情況,雖然能夠倖存下來的‘我’肯定是精銳中的精銳,不論是實力膽魄還是幸運計謀都會在與自己的內戰當中磨練到最頂峰——但那時候就連可以統治的人口都打沒了,就算留下了一羣第五階又有什麼用?’
說到這裡,器靈五號研究者的神色逐漸變得微微有些怨念起來,自言自語一般的抱怨起來。‘若是真的想要一羣五階的話,身爲第六階的原初的那個‘我’完全可以自己分出來,最後打來打去連開始的目的都忘了,只會搞得自己元氣大傷……’
聽到這裡之時,過去的五號研究者頓時感到微微有些不對,連忙咳嗽幾聲打斷了器靈五號研究者的嘟囔:“咳咳……那個,你還沒有跟我說名爲【數據刪除】的社會到底是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的。”
……與此同時,過去的五號研究者忍不住對器靈五號研究者的靠譜程度產生了懷疑,開始在心裡犯起了嘀咕:‘既然他跟我是一個人,難道說我以後會變成這麼智障的模樣?’
想到這裡,過去的五號研究者頓時回憶到了曾經所發生的事情,臉色隨之驟然一變,有些驚慌的在心中想到:‘不對,我記得我之前還想什麼純粹就是強大來着……’
‘現在看來,那個難道就是我變成白癡的徵兆嗎?’
——過去的五號研究者警惕驚慌並有些惆悵的在心中想到。
‘哦哦,我現在好像還沒跟你講完這些呢……’
而在此時,聽到過去的五號研究者的話語的器靈五號研究者已經從怨念當中回過神來,沒有注意到神色逐漸變得消沉起來的前者的內心戲碼,一拍腦袋恍然大悟的自言自語道。
……然後器靈五號研究者的神色便重新變得鄭重起來,畫風猛然隨之發生了變化,頓時從沙雕變成了熱血猛男——雖然他現在並沒有擬人的實體,但是聲音的變化卻完整的給了過去的五號研究者這種感覺,不知道又是什麼騷操作。
與此同時,畫風恢復正常的器靈五號研究者微微輕咳幾聲,語氣平靜的再次對過去的五號研究者重新開始了講述:‘不過這些令人恐懼的事情最後還是沒有發生,尚還沒有分裂的那個‘我’早在分裂成無數個‘我’之前就已經意識到了這種問題——桀驁不馴且能力十足的‘我’,是不需要管理者這種東西的。’
‘一提到無需管理者,身爲共產主義接班人的‘我’自然最先想到了這個由自己來管理自己的社會制度,並且在一番魔改(以及沙雕化)之後,就成了現在我們所用的制度——’
說到這裡之時,器靈五號研究者的話語微微頓了頓,而後神色自豪的向着過去的五號研究者說道:‘苟管理,及沙雕羣員制度!’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