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伴隨着骨龍暢快的嘶吼聲,它那纏繞着黑氣的爪子又一次拍中了舉着被黑氣腐蝕了一大塊的盾牌的納扎米,並且利用着黑氣【吸附】的特性拉扯着後者不讓他有一絲機會脫離戰鬥,就好似格鬥遊戲里人物所使用的抓取技一般,這種敵人向着自己的拳頭主動撞上來的感覺讓骨龍欲罷不能。
“巴久德那個傢伙怎麼這麼久還沒回來!?”
又一次金鐵交鳴的聲音響起,已經連續抵擋了骨龍數十招的納扎米終於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面露憤怒之色的喝問道。
然而並沒有人回答納扎米的問題,他迎來的只是骨龍的又一次攻擊。
而不遠處,從戰鬥開始就使用弓弩射擊着骨龍,遠程支援着納扎米等人的帝國士兵們仍然鍥而不捨的使用手中的或是弓箭或是弩箭射擊着骨龍。
只是與戰鬥開始之時不同的是,箭矢上面都閃爍着魔法的光輝,竟是直接用上了珍貴的附魔箭。
有多珍貴?看指揮官肉疼的臉色就知道了。
然而哪怕就這麼豁出血本,結果卻與戰鬥開始並沒有什麼不同——
——射出的箭矢大多數都會從骨龍身上骨頭的縫隙之中穿過去,爲數不多命中的箭矢也沒有足夠的威力傷害到骨龍的骨頭,只會‘叮’的一聲從骨龍身上掉下去。
而爲什麼用上附魔箭矢卻仍然傷害不到骨龍的骨頭?
當然是因爲骨龍是(中低級)魔法免疫啊!
不過用上附魔箭矢並不是全無建樹,骨龍是魔法免疫而不是物理免疫,所以那些附上諸如‘風之輕靈’之類的增加箭矢物理傷害能力的魔法還是能夠給骨龍造成一些麻煩的。
——但是因爲完全沒有系統過研究過這一點,增加的傷害可以說是微乎其微,也就是從一個橡皮泥球變成了一個橡皮球的程度,反正砸多少過來也不致命。
當然,如果發射方法更強或是砸中了諸如眼睛這類的要害的話還是能造成巨大傷害的。不過這兩點都無法實現——
這個時代最高級的發射方法就是弩箭,什麼火藥槍炮之類的東西根本沒人想過或是實踐過。而砸中要害什麼的更不用說了……
——你見過一個骨架子有什麼要害嗎?
——————
“喝——!”
巴久德大喝一聲,渾身閃爍着雷光又一次向着克萊門汀的面門斬了下去。
“不落……要塞!”
克萊門汀因爲疲憊原因慢了一拍,沒有時間躲過巴久德的這一擊,只得喘息着施展了這個防禦武技,在力量劣勢的情況下使用一把短刺擋住了後者的斬擊,但也因爲對方所傳來的力道手臂開始不斷的顫抖起來。
“小夥子耐力真棒,大姐姐我哦,可是非常滿足哦~”
克萊門汀看着與自己近在咫尺的巴久德,強撐着精神對後者調笑了一聲。
“哈哈,是嗎?那我可真是……非常榮幸啊!!”
巴久德對着克萊門汀大笑道,而後怒喝一聲,手臂上的青筋如同虯龍一般鼓起,向着手中緊握的大劍不斷的施加力道,試圖壓過克萊門汀強行將這一劍斬下去。
“哦?想要再比試一番嗎?姐姐我……可是不會輸的啊!”
克萊門汀擋在身前的短刺被巴久德突然施加的力道驟然壓下了一截,內心感到微微一驚,然而臉上卻並無異狀的下意識對巴久德調笑一聲,全身上下的肌肉全部都緊繃起來,將一部分力道卸到地上的同時驟然用力向着巴久德反衝過去,竟是把壓下一截的短刺重新擡了回去。
巴久德神色猙獰的冷哼一聲,卻是沒有回答克萊門汀的話語,內心無比焦急的想到:“那條骨龍很不對勁,與王國那邊的那條骨龍相比太過人性化,若是納扎米那邊出了什麼問題,導致陛下被骨龍殺死的話……”
“不行,絕對不能和這個女人拖下去!”
想到這裡,巴久德的神色更爲猙獰,對着面前的克萊門汀怒喝一聲,身體裡的血液流速驟然加快,體表的皮膚如同煮熟的螃蟹一般變成了赤紅之色,體溫逐漸上升,最後渾身上下甚至開始冒出蒸汽,體內驟然浮現了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將克萊門汀壓了下去。
——巴哈斯帝國宮廷秘術之一,【血之狂暴】
“秘術?!你瘋了!”
克萊門汀看着巴久德極其明顯的變化,終於維持不住那種滑稽笑容,神色驟變,震驚的向着巴久德驚呼道。
——秘術,即通過與尋常鍛鍊完全不同的辦法強行挖掘出身體的潛力,短時間之內獲得遠超一般方法所能得到的力量。所有秘術,皆有非常嚴重的副作用以及後遺症,甚至有可能導致無可挽回的損害,無一例外。
當然,對於輪迴者而言只不過是迴歸修復的時候花的輪迴點多了點,所以基本上每個輪迴者都會準備一兩個這種秘術,甚至還有專門的秘術流。
“呵呵……不就是之後躺個幾個月嗎,這點代價我還承受得起。”
巴久德對克萊門汀咧嘴一笑,雙手不斷的施加力道,強行將後者壓得半跪在地上。
——怎麼可能只是躺幾個月?若是一不小心就此死掉都有可能!
克萊門汀臉色難看的在內心想到,然而卻並沒有開口說出來。
——因爲她知道,巴久德既然學了這秘術,自然也知道這一點。既然他知道這一點,再怎麼勸他也沒什麼用。而且秘術已經使用了出來,代價已經支付了一部分,那麼若是巴久德沒有拿到滿意的戰果的話肯定不會罷休。
克萊門汀的臉色掙扎了幾下,猶豫着是否要使用秘術,然而又壓下來一大截、甚至快要貼在她臉上的劍刃替她做出了決定:“秘術只是擁有副作用而已,要是就這麼死了那就什麼都完了!”
“秘術這種東西……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會!”
下定了決心之後,克萊門汀臉色逐漸變得猙獰起來,渾身上下頓時亮起起了黑白兩色的光芒,形成了一個緩緩轉動的圓環,同時體內驟然涌上了一股強大的力量,讓她將壓過來的劍又一次重新頂了回去,半跪在地上的腿也重新站直了回來。
——克萊門汀獨創、漆黑聖典+知拉農混合秘術,【陽極生陰,陰極返陽】
“那就看一下,誰的秘術以及身體潛力比較強!”
巴久德的臉色微微一變,而後神色再一次變得猙獰起來,渾身上下的皮膚變得更爲赤紅,手中的力量驟然一增,又將克萊門汀給壓了下去。
“既然你想要硬拼,那姐姐我就奉陪下去!”
克萊門汀看着巴久德冒着蒸汽的身體,臉色微動,而後立即擺出了憤恨的神色,身上黑白兩色各佔一邊的圓環的轉動速度忽然快了一截,體內浮現的力量逐漸增強,止住了巴久德下壓的大劍。
“……可惡!”
因爲血液流速加快而導致毛細血管破裂,現在渾身上下無一不痛的巴久德神情憤怒的大喝一聲,在剛纔使用秘術之後就已經消散的雷光重新浮現,體內的力量又增加了一截,原本已經被止住的大劍再一次向下壓去,不過速度卻比之前慢了許多。
然而克萊門汀卻並沒有因此而感到焦慮,反而面露驚喜之色。
克萊門汀心底默數了幾秒之後,身上的黑白色圓環驟然被黑色全部佔據,而後又在下一瞬間黑色全都變成了白色,她也因此在那一瞬間獲得了極其強大的力量。
巴久德也注意到了克萊門汀的不對,神色一變,秘術的功率驟然被他催動到極限,體內驟然浮現了一股巴久德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讓他忍不住沉醉其中,甚至有一種自己能夠一拳擊穿大陸的錯覺。
然而雖然巴久德體內的力量與克萊門汀一樣驟然飆升,卻因爲在這一瞬間迷醉於這股強大的力量,露出了破綻,被抓住機會的克萊門汀驟然發力震開了手中的大劍,然後一個翻滾遠離了巴久德。
與巴久德拉開了一段距離的克萊門汀身上的圓環也逐漸消散,身體裡的強大力量也隨着圓環的消散而消退,讓已經適應了那種強大力量的克萊門汀感到些微不適,卻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對巴久德露出了勝券在握的微笑,自信滿滿的對其說道:“勝利的法則,已經握在了我的手中!”
然而巴久德卻並沒有機會回答克萊門汀的話了,他渾身上下的皮膚驟然爆裂,無數血霧從他的傷口以及毛孔之中爆發了出來,一灘鮮紅色的血液被他從口中咳在了地上,因爲劇痛而本能的倒在了地上蜷縮起來,只有眼球尚還受他的思維控制,用震驚以及怨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克萊門汀。
“不要這麼看着我,你變成這樣又不是我弄得。”
然而克萊門汀卻絲毫不受巴久德目光的影響,面帶滑稽笑容的緩步走了過來,站在一處正好不會被巴久德正在噴發的血液見到的地方,語氣輕佻的對其說道。
“噗……咳咳……噗嘶……裡……海斯……咳咳……”
巴久德眼中的怨氣更濃了幾分,死死的瞪着近在咫尺的克萊門汀,想要撲過去砍死她,卻又因爲渾身上下的劇痛而動彈不得,只得一邊咳着血一邊神情怨恨聲音含糊不清的向其問道。
“呀……雖然你這麼問了,但真的不是大姐姐我啊~”
克萊門汀緩緩的坐在地上,幸災樂禍的對巴久德回答道。“不過既然你想知道你爲什麼變成這樣,那大姐姐我就給你解釋一下吧~”
“你的那個秘術應該是和血液有關吧?……別那麼看着我,大姐姐可不知道巴哈斯帝國有什麼秘術,姐姐我只是知道一類秘術之時會出現的狀況而已……畢竟以前見得多了。”
“你那種渾身上下都變成赤紅之色的狀況就是因爲體內血液流速加快,導致那些特別小的血管承受不住之後就破裂了,讓裡面的血液跑到了離皮膚特別近的地方。渾身上下都會散發蒸汽也是因爲如此……就像普通人冷的時候運動一段時間就會暖和起來,也是因爲血液流速加快的緣故。”
“不過到底怎麼做到血液加速的……大部分此類秘術都是用加快心臟跳動的方法,誒!都說了別這樣看我了,大姐姐會害羞的~”
“這類秘術的後遺症可以說是不高不低,也是最爲普遍的秘術,一般情況下使用這種秘術的後果就是渾身上下的那些小血管全軍覆沒,需要修養一段時間,並且減少幾個月乃至幾年的壽命,甚至導致以後心臟這個部位很容易出問題……也就是很難再進行持續的劇烈運動了。”
“不過第三點除了身體太弱或是秘術使用時間較長的人很難有人出現這種問題……當然,還有你這種狀況啦。”
“你的那招【雷光斬】應該就是以雷電刺激身體細胞讓身體的速度與力量這兩點爆發吧……所以說,不要這麼大驚小怪。”
“如果這兩招你單獨使用一個的話還沒有什麼問題,但一起使用的話就問題大了。”
“本來使用那個血液秘術你的血液流速就已經快到了一個臨界點,然後再用上那個刺激身體細胞的招式的話……”
“那麼恭喜你,你已經成功的跳過了秘術【獲得力量】【施展力量】的階段,直接到了最後的【爆發傷勢】這個階段,並且還是那種爆發了超長時間秘術的後遺症。”
蹲在巴久德身旁的克萊門汀面帶滑稽笑容的看着聽到她的話語之後瞪大雙眼的巴久德,忍不住輕笑一聲,語氣輕鬆的對其說道:“放心吧,如果你現在及時被強大的聖職者施救,雖然會得到大姐姐我之前所說的各種症狀,不過還是能活下來的。”
“但是,你認爲我們這些殘忍無情而心狠手辣的黑暗組織有辦法救你嗎?或者說……會想救你嗎?”
克萊門汀語氣輕佻的對巴久德說道,看着他從尚有一絲光芒的希望瞬間掉入絕望深淵之時所露出神情,臉上的笑容更加愉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