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距離耶蘭提爾並不是很遠的山丘之上,王國軍已經在此處紮下了營,將此處變爲了王國在此處的軍營駐地。
處於營地的最中央處,那最大也是最重要的軍帳之中,坐在首位的葛傑夫微微皺起眉頭,肅然的看着面前的那道人影,感到有些不可置信的開口質問道:“你們帝國率先挑起了戰爭,結果到現在竟然找過來說想要主動停止戰爭?”
“雖然這樣很可能會遭到你們的嘲笑,不過我還是要說沒錯,就是這樣。”
主動請纓作爲使者進到敵人大本營的查理斯神色堅毅的對坐在上首的葛傑夫回答道。
“哼,你們主動挑起了戰爭,結果現在被打敗之後什麼都不想付出就想要主動休戰了嗎?”
坐在副手位置的雷布恩侯冷哼一聲,面露嘲諷之色對查理斯諷刺道。
“請這位先生搞明白一件事情,我們只是輸了一場戰役而已,但若觀察整個戰爭的話,帝國並沒有輸,反而現在你們還有一座城池掌握在帝國的手裡。”
查理斯微微偏開視線,將注意力投在雷布恩侯的身上,神色認真的對雷布恩侯說道。
“既然你們都說了那座城池是我們的了,那你們還不趕快還給我們?”
而這時,坐在靠後座位的一個不知道爲什麼會在這裡,應該是前來混戰功的小貴族忽然插話道,較高的嗓門在整個軍帳之內迴盪。
然而正在談判的幾人沒有一個分出注意力轉過頭去看他,繼續着這場重要的談判。
被忽略掉的小貴族臉色微微漲紅,感到有些憤怒的盯着正在談判的幾人,然而讓他忽略掉恐懼的怒火還是沒有給他在這種場合裡發火的勇氣,隨着支撐他勇氣的怒火逐漸下退,整個人就這麼萎了下去。
“哼,雖然還有一座城池被你們搶在手中,但很快就會被我們親手取回來。”
雷布恩侯冷哼一聲,接上了查理斯的話語,讓這場談話繼續進行了下去。
“這位先生,請你不要在繼續裝傻下去,就算你們打贏了那麼一場戰役,但這並不代表你們能夠繼續贏下去,哪怕我們損失了數千名士兵,帝國與王國的戰力差距仍然是存在的,更別說野外戰鬥與據城而守的區別。”
查理斯目不轉睛的盯着雷布恩侯,神色平靜卻用嘲弄的語氣對他說道,兩者同時出現讓注意到他神情的人都有一種違和感。“若並不是這樣的話,在下向你道歉,並且將重新定義王國外交官的水平。”
“……哼。”
雷布恩侯冷眼盯了查理斯片晌,而後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那麼,王國戰士長大人如何看待這個問題?”
查理斯嘴角微微勾起,而後迅速的收斂起來,回過頭神色鄭重的對葛傑夫問道。“想必戰士長大人也不想戰爭繼續下去,犧牲更多的人。”
“……你們想要停止戰爭,可以,甚至可以說是歡迎。”
葛傑夫打量了面前的這個使者片刻,而後微微閉上眼睛,聲調平淡的對查理斯說道。
“但是!”
還未等查理斯嘴角勾起笑容,閉上眼睛的葛傑夫瞬間睜開眼睛,聲調厚重威嚴的對查理斯說道。
在那一瞬間,葛傑夫那屬於幾乎是此界戰士的最頂端,並且還夾雜着他無數次從戰場上出生入死所積累的殺意的氣勢頓時籠罩了查理斯,讓其像是遇上了處在食物鏈更上層的生物一般,瞳孔本能開始收縮,渾身上下也開始顫抖起來。
葛傑夫怒目圓瞪的盯着查理斯,全力激發起自身的氣勢,並將其籠罩在查理斯神身上,同時聲音鏗鏘有力的對其高聲喝道:“你們應該……不,必須對那些在這場戰爭中死去的平民百姓們,負·責!”
“不,我們不會對那些百姓們沒有任何責任!”
而仍舊處在葛傑夫氣勢籠罩之下的查理斯聽到他的話語,竟然直接回過神來,語氣堅決的回絕了葛傑夫的話語。
“你說什麼?!”
葛傑夫聽到查理斯的話語,本來尚還平靜的內心頓時燃燒起了強烈的怒火,就連籠罩在查理斯身上的氣勢都猛然增強一截。
“因爲我們……沒有傷害貴國的任何一名百姓……自然不會負……這什麼狗屁責任!”
被葛傑夫氣勢壓得喘不過氣的查理斯強撐着講出了這句話。說到最後,同樣心中火起的查理斯怒目圓瞪,毫不退讓的與葛傑夫對視。
“你說什麼?”
葛傑夫瞪大雙眼,震驚的向着查理斯問道,本來控制的很好的氣勢驟然分散了出去,減輕了被這些氣勢集中針對的查理斯的壓力。
同樣的一句話,同一個人來說,然而這次裡面所包含的情緒卻截然不同。
“……哼!”
已經逐漸適應了這股威壓的查理斯移過視線,冷哼一聲,並沒有理會葛傑夫的問題。
葛傑夫反應過來,連忙將自己的氣勢收斂了起來,語氣平和的再一次向查理斯問道。
而在氣勢被收斂的那一刻,被那個氣勢的餘波影響到的人頓時就如同溺水的人一樣,用心有餘悸的眼神盯着葛傑夫開始喘起粗氣,又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那剛纔從葛傑夫的氣勢壓迫之中掙脫出來的查理斯。
“哼,我說我們沒有傷害過你們國家的任何一個平民百姓,陛下還真的被那個現在不知道跑到哪去的林先生忽悠瘸了,到現在都還在意這些……”
摸着自己的脖子意識到自己的腦袋還在的查理斯冷哼一聲,沒好氣的對葛傑夫回答道,同時聲音越來越小,到後半句話已經變成了喃喃自語。
“林……先生?”
然而這細小的聲音卻被葛傑夫捕捉到,皺起眉頭有些困惑在心中喃喃了一遍,而後認真的將這個名字記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