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交流團出使帝國,這本來就是一件極爲引人矚目的大事。
更不要說在如今的交流使團中,不但有着蘇牧和路晰這般,曾經一手創立了奧秘會的聯邦偶像;也還有着縱使曾經敗於蘇牧之手,但卻依然是無人敢於小視的雷浩。
簡單說,本次出使龍拓帝國的隊伍,是一隻承載了聯邦居民無限希冀的隊伍。也是蘊藏了整個聯邦的驕傲,甚至是寄託着聯邦居民幻想的隊伍。
於是在使團出發的這天清晨,無數的聯邦居民都早早的起了牀,然後不約而同的來到了雲上區外側的空港之處。
雖然對於常人而言,就算思凱沃城的懸空山是個漂浮半空的城市,但人們想要出入這所城市的唯一路徑,卻也只有連接地面城區和雲上區的垂直索道。
不過對於即將去往萬里之外的學院使團來說,陸路顯然卻是效率最爲低下的一種方式,當然不會成爲使團的首選。
並且思凱沃城本身,也並不是一個靠近大海的城市。
於是學院使團唯一的出行選擇……其實已經是如此的顯而易見!
……
這是蘇牧第二次登上炁動力羽艦的甲板,並且與曾經乘坐過的那艘羽艦不同的是,使團如今搭乘的這臺羽艦,更比蘇牧記憶中的羽艦都還要龐大數倍。
長達近百米的甲板上,屹立着高大而迎風招展的巨大桅杆。
而用以承載魔法的飛空鯨膜翼,更是赫然於艦體兩側的船舷之下,密密麻麻的安裝了數十對之多。
就連艦船上用以居住的一個個房間,也都完全是按照奢華的宮殿一般修築,整艘羽艦根本就像是是一座移動的城堡。
並且此時此刻,隨着蘇牧等人陸續的登上羽艦,站在空港外歡送蘇牧等人出發的聯邦居民,更是興奮的朝着羽艦揮動着雙手。
將他們所有的熱情和希望,全都潑灑向了目的其實並不單純的蘇牧等人。
這樣萬衆期待的情形,倒是讓蘇牧都有些微微不好意思。
如今也只能默默的牽起了蘇潼的手,特地來到了羽艦甲板外的欄杆邊,儘量讓滿懷期待的人羣,能夠如想象般看到自己和蘇潼的迴應。
不過蘇牧所不知道的是,其實以路晰的聰明程度,蘇牧和蘇潼假扮情侶的事實,她又如何沒有猜到。
所以此情此景之下,眼看着蘇牧二人的身影,在衆人眼中不斷化作美好的祝福。
路晰卻也終究是在黑暗吟遊者們的不斷催促下,微微有些遺憾又怪異的想着……爲什麼這樣離奇,卻並沒有降臨於自己的身上?
……
不過無論來自聯邦居民的熱情,再如何的高漲和熱烈。
但學院使團本身,卻終究還是要如期出發。
當第一縷朝陽穿透層層迷霧,附着於將羽艦最高的那根桅杆之上時,一陣陣緩緩盪開的魔法光暈,便也輕輕的籠罩了整艘羽艦。
繼而兀自吹起的上升氣流,便也慢慢的拂開了瀰漫的霧氣,同時也將送行者們的髮梢也撩的散亂不堪。
而那數十對來自飛空鯨的膜翼,更是在魔法的驅動下各自張開。
宛如一雙雙試圖緊握風雲的大手般,牢牢的將氤氳而起的道道升騰氣流,給徹底變化爲了驅使羽艦航行的動力。
然後那宛如空中堡壘般的巨型羽艦,便也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之下,一點點的脫離了空港的限制。
以一種明明看起來極爲緩慢,但實際上卻極度迅速的速度,不斷的向着天空的遠方而去,直至在人們的視野中徹底的消失了身影。
蘇牧依然站在羽艦的甲板之上,遠遠的看着懸空山在自己眼中愈發渺小,直至徹底淪爲雲霧中的一線殘影。
也直到這一刻,蘇牧其實也才真正明白:
就算是思凱沃城雲上區這樣的龐然大物,在這個世界的面前也仍舊如此渺小。渺小得……似乎一不注意、也就將徹底的失去!
“我們不會失去這裡的一切,就像你一定不會把我獨自留在帝國一樣,我也同樣會將你已經播種於聯邦的希望,徹底的變成你說希冀的那道光芒。”
蘇潼此刻的宣言,懷揣着的無疑是一種無比堅定的意志。
但在旁人聽來,這卻顯然只是一道動聽的告白。
繼而一個略顯尷尬的身影,卻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只能默默的發出了一聲刻意的乾咳,示意着自己已經來到了蘇牧兩人的背後。
蘇牧聞聲猛然回頭,這才發現學院院長鄧避惰,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們身後。
並且見自己終於引起了蘇牧的注意,鄧避惰也並沒有個顧左右而言他,反而是當着帝國公主蘇潼的面,便已經直白的向蘇牧問道:
“你知道三大學院的定期交流……其真正的意義麼?”
……
大陸三大學院的定期交流,這到底又蘊含着怎樣的一番意義,蘇牧其實還真的並不知曉,或者說來不及知曉。
畢竟蘇牧加入使團,根本也都是逼不得已的行爲。
蘇牧所一直思考的問題,從來都是怎樣才能從帝國之中安全歸來,還確實是沒有考慮過三大學院的交流,又究竟有着怎樣隱秘的意義。
不過也就在鄧避惰問出這個問題的同時,作爲本次交流使團帶隊導師的路晰,卻也同樣帶着其他出使帝國的學員,同樣加入了這場對話:
“你應該還記得,我曾經在墜入遺落之淵時和你提到過,我從前其實到達過真正的腦洞深淵。而我之所以能夠去往腦洞深淵,也正是因爲前往探索深淵的資格,便正是三大學院交流中、獲勝者們的獎品。”
“腦洞深淵作爲數萬年以來,人類最大的那一份疑問,無疑從來都是整個世界都在畏懼和覬覦的東西。並且如今的腦洞深淵,更是完全被大陸三大國度給徹底封鎖,旁人根本就沒有靠近探索的機會。”
“至於三大國度本身,爲了確保其餘的兩方勢力不會私自探索,三大國度間更是形成了一種國家默契……那便是所有的開發和探索,都要由三方勢力來共同參與。並且每次探索的各方人數,也將由學院交流大會來決定。”
“畢竟大陸三大學院中的精英學員,本來也就是參與深淵探索的主要構成,所以由他們自己來決定他們自己的命運,也是如此理所當然的事情。”
路晰說到了這裡,已經再度陷入了沉默。
因爲蘇牧最終的目的,或許旁人還並不知曉,但作爲曾經和蘇牧共同墜入殘破世界的路晰,她甚至比蘇潼都更加清楚。
也就是說……蘇牧此行前往龍拓帝國,除卻他最核心的目標是必須歸來以外,其實也同樣需要再學院交流中獲得良好的成績。
否則去往腦洞深淵的資格,便再無法從其他的途徑去獲取。
甚至此時此刻,學院院長鄧避惰也再度開口道:
“並且更重要的是,腦洞深淵不但是一個常理所不能解釋的東西,更是一種與奇蹟相伴而生的事物。”
“當年聯邦去往深淵探索的隊伍,正是由還只是學院導師的我帶隊,而參與到其中的佼佼者路晰,也同樣並沒有成爲如今的學院十三席。”
“但也就是那一場探索,它不但改變了我的命運,讓我成功突破了大字級的境界,並一舉坐上學院院長的位置。就連小十三本身,也同樣在歸來後的寥寥數月之內,接連跨過五六個炁能等級,直接成爲了學院最年輕的導師。”
“所以、作爲學院院長而言,無論是爲了聯邦今後的發展,還是爲了你們自身的無限可能。我要求蘇牧和雷浩你們二人,必須各自贏得探索深淵的資格。而其他已經選入使團的成員,也必須儘可能的展現你們的能力……盡力爲加入探索隊伍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