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思凱沃城的雲上區,已經是整個聯邦最爲繁華的城市,那麼位於雲上區偏南位置的雲濱大道,則是整個雲上區中最顯奢華的地帶。
不同於充斥着濃厚的隔離感,幾乎都讓人不敢輕易靠近的秋壤大道,雲濱大道的繁華,卻是一種極爲直白且顯而易見的狀態。
無數的炁動力禮車,有序的交織於雲濱大道寬闊的街道上。
而衣着華貴的男男女女,也毫無目的的漫步於大道兩旁的落雲杉之下,享受着被鍊金蒸發儀揚起微甜薰香。
至於到了夜色微闌,炁燈光輝紛紛亮起的時候。
透過各種色彩的特製招牌炁燈,整條雲濱大道的道旁落雲杉,更是頃刻被渲染上一層層的光暈,迷幻於這份由鍊金文明所帶來的燈火輝煌。
蘇牧眼神迷離的,看着禮車外這幅無比熟悉的霓虹環繞,微微的陷入了某種名爲回憶的情緒之中。
不過這種情緒,無疑也只是在蘇牧的腦中一閃而過。
因爲今夜的雲濱大道上,已即將舉行那場蘇牧等人不得不出席的盛會。
而這場盛會的真正發起者,更是正在等着蘇牧與蘇潼二人,去給出三日前那個問題最終的答案。
雲濱大道最中央,也是最引人注目的那個位置,赫然修建着一座宛如西式古典宮殿般的建築。
並且熟悉雲上區的的人都明白,那個位置非但不是什麼私人的宮殿,反而是整個雲上區最奢華的聚會場所。
雲濱天宮、一座由聯邦議院所掌控,並由聯邦各大家族出資建立的場所。
而這座幾乎是半官方性質的集所,便也正是邀請函上所書寫的那個地址,更是蘇牧與蘇潼二人……今夜必須前往的考驗之地!
……
蘇牧三人乘坐的炁動力禮車,緩緩的停駐在了雲濱天宮的門口。
當禮車剛剛停穩,便已經有穿着得體的侍者,輕輕的爲蘇牧三人拉開了禮車的大門。並將方便下車的精緻腳墊,也適時的安放在了最方便踩踏的位置。
作爲整個聯邦最奢華的場所,雲濱天宮顯然在任何細節上都做足了功夫,力求將最極致的體驗給予來者。
且當蘇牧三人走下禮車後,更是立刻又有迎賓的禮儀走上前來,笑容甜美的向蘇牧三人發出了去往宴廳的邀請。
讓哪怕是第一次來到雲濱天宮者,也完全感受不到一絲絲的陌生和不適。
然而侍者們的態度,越是如此的恭敬又謹小慎微,但透過他們那一張張精準的表情,蘇牧所真正看到的……卻依然是龐大的權勢和資本正在翻騰。
在聯邦最昂貴的地段,特地弄出了一個如此紙醉金迷的場所,蘇牧根本也就不相信,這座雲濱天宮會真如它的外表那麼友善。
不過也就在蘇牧心下微凜間,迎賓的侍者卻已經將蘇牧他們三人,給成功帶領至了今夜最是盛大的這場宴會。
富麗堂皇的宴廳之內,早已有無數青年男女林立其間。
這場名義上爲聯邦未來所舉辦的聚會,至少目前爲止它的確是由年輕人在參加。
無論是已經與蘇牧相互熟稔的,來自學院的哲羅姆或者伊瑞爾等人;或者是蘇燦質居聯邦所認識的那些,聯邦各大家族的公子小姐;甚至是來自來聯邦軍旅或者行政署的,極爲卓越的青年才俊們。
如今出現在宴會大廳裡的,皆是聯邦最有前途的一羣人。
並且見到蘇牧三人的來臨,不知是因爲一同深入遺落之淵的情誼,還是受到了家族長輩的託付,哲羅姆更是直接便走向了蘇牧三人。
繼而便適時的充當起了,維繫蘇牧三者和聯邦才俊之間、最重要的那道橋樑。
……
不過就連心懷凜然的蘇牧,他也根本沒有想到的卻是:
他於今夜之中,真正所需要面對的第一波衝擊,卻非但不是來自他所一直隱懼的聯邦高層,反而倒是來自場間的聯邦未來們。
經過兩大期刊的連番轟炸,蘇牧刻意塑造的野心形象雖還未能確立,但他周身環繞的名人效應,卻是已經極爲鞏固的存在於每一個場合。
正如蘇潼剛剛駕臨聯邦之時,人們對於蘇潼的無限好奇。
到了今時今日,人們真正感興趣的對象……已然從那神秘的帝國公主,徹底變爲了經歷傳奇的天才學員。
一時之間,就算有哲羅姆的引領與阻攔。
但無數或者單純好奇、或者試圖攀比的青年才俊們,卻是不斷的涌向蘇牧所在的位置,讓蘇牧簡直有些應接不暇。
甚至要不是因爲蘇潼與蘇燦那帝國皇族的身份,讓聯邦的才俊畢竟還是有所收斂,恐怕蘇牧還不知道將面對他們多大的熱情。
並且就算如此,因爲蘇牧如今正在試圖去做的那件事。
而今的蘇牧他本身,無疑也不再可能如在薩菲斯特城那般,悄然溜出涌動的人潮,並躲到宴廳的某個角落裡。
無論是爲了刻意的表演,還是爲了今後的道路做出鋪墊。
此時此刻的蘇牧,也必須盡力記住在場每個人的名字,併力求在在場每一個人的眼中,都留下一份關於自身的印象。
……
“艾德里安,你怎麼看?”
一個氣質儒雅的中年人,站在某個秘密的高臺處,俯視着整個笑語嫣然的宴會大廳,並淡淡的向身後之人問道。
整個聯邦之內,唯一敢於向艾德里安如此發問者,顯然只會有一個。
此人毫無疑問,便只能是聯邦理論上的真正領袖、現任聯邦議長……來自古老執政官家族的希望之星、懷亞特。
不過對於聯邦議長懷亞特的提問,艾德里安卻並沒有正面回答。
擁有着與數位聯邦議長共事的經驗,艾德里安當然也不好如此輕易的表達出態度,反而是就事論事的補充道:
“雖然我也還無法真正確定,但以那日上門邀請、以及日後他們的行爲來看,眼下真正擁有話語權的人,似乎非但不是帝國公主本身,反而是他這位被我們給小視的未婚夫。”
“並且更重要的是,名爲蘇牧的這名聯邦新星,他好像根本就不安心做一枚光鮮的棋子,反而是極力想進入帷幕之後,去操控並掌握別人的人生。”
艾德里安一邊說着,一邊也眼瞼更加低垂的,巧妙避開了聯邦議長的那道疑問。
最後更是轉而把這個問題,又拋回給了議長本人:
“毫無疑問,蘇牧是一名真正的天才,甚至可能是傳言中的所謂‘天選者’。然而被權利給埋葬掉的天選者,單單聯邦歷史上也不止一個兩個。”
“所以關於蘇牧如今的行爲,您究竟願不願意給他繼續飛揚的空間,這一切……都只是專屬於您的一份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