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人是教授!
語歌忽地住嘴,怔怔地看着父親身後一臉冰冷的男人,他怎麼會在這裡?雖然她讓江宇翰抱她,就是爲了做給他看的!
不爲別的,只爲讓自己在他的面前形象,讓自己死心!
可是,爲什麼又讓她再這樣狼狽又尷尬的狀況下又看到他?他又爲什麼要跟過來,到她的房間做什麼,是想要笑話她?還是諷刺她?!
二十多天前還溺在他懷裡撒嬌耍賴地要他包~養,現在卻又要讓別的男人抱,是夠可笑的,不,是夠“JIAN”的!
心裡突然很酸脹到難以忍受,好想撲到他身上,緊緊地抱住他,再像從前那樣撒嬌耍賴,要他抱緊她,要他吻她彖!
可是,現在不行!她沒有那麼厚的臉皮,更何況他的一張臉冷成那樣,估計在心裡正大肆地鄙視着她吧?!
“好了,高歌,”眼看氣氛不對,穎茜趕緊出來拽住自家老公的衣袖,一邊使眼色,一邊說道,“們先回房間,讓逸飛跟小歌好好談談。舒榒駑襻”
任高歌點頭,扭頭看一眼一直冷酷若北極寒冰的好友,投去警告的一瞥,一眼定罪,你再讓我女兒傷心痛苦,你就給我試試看噝。
曹逸飛心裡悽苦,明明自己是被折磨的那個啊,他也不想她傷心難過,可她也得讓他知道她心裡怎麼想的啊,忽冷忽熱的,他也很煎熬。
眼見着爸爸媽媽就“扔”下她,攜手而去,語歌心裡一急,脫口叫道:“爸爸,媽媽,我有話要跟你們說!”所以,你們別走,誰也別走好不好,女兒不要一個人面對他!
任高歌站住,儒雅的臉上有一絲無奈,王穎茜也跟着轉過身,看着女兒楚楚可憐的模樣,非常心疼。
女兒不是喜歡曹逸飛嗎?爲什麼那麼不願意跟曹逸飛單獨相處呢,有什麼問題,攤開來談談不就好了嗎。
再說,小歌回國後硬賴到曹逸飛哪裡待了兩個多星期,他們又不是不知道,小歌說是去參加carol和曉溪的婚禮突然離開,高歌后來也找曹逸飛談過,曹逸飛甚至已經跟宋希晴取消了婚約,難道不是因爲小歌嗎?!爲什麼現在卻是這個樣子呢?她真是有些不明白,爲什麼這兩個人現在這樣彆扭着較勁?!
難道小歌移情別戀,不愛曹逸飛了,轉而愛上了剛剛那個小子啦?!
她怎麼可以這樣想自己的女兒,就在前幾天她不還信誓旦旦地說她生出來的女兒絕對是跟她一樣一生只愛一個人的嘛,王穎茜心裡大囧,勉強笑笑,語氣難得溫柔,“小歌啊,有什麼話明天再說話了,反正明天我們就都回國了,以後天天在一起,有的是時間說話。”
“不!媽媽!”語歌急急地說道,一雙水眸死死地盯着母親依舊光潔嬌美的容顏,“我不跟你們一起回國了!”兩隻小拳頭攥地越來越近,她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決定好的!
任高歌和王穎茜面面相覷,有些不可置信,異口同聲地問道,“爲什麼?”
曹逸飛一張臉早已難看到不能再難看,一瞬間的驚詫後,只有等待,他努力地讓自己耐心等待,等待她的答案!而不是失控握緊她的肩頭,用力地搖晃她,要她給他一個交代!
“我……我覺得國內的環境不太適合我,……”語歌有些結巴,咬咬嘴脣,暗自深呼吸,“我就是覺得國內的學習環境不太適合我,我還是待在美國好了。”多麼牽強的理由,多麼藉口的藉口啊!
“你決定了?”任高歌輕問,語氣透着無可奈何,不明所以又不能多問,有些事即便親如父女也不能逾越,只能在心裡暗暗嘆息,爲自己的女兒,也爲好友。
“嗯。”語歌點頭,小腦袋隨之立即低下,再不願擡起,不看不聽也不想!
“好,爸爸支持你!”無論你做什麼樣的決定,爸爸都支持你!任高歌嘆口氣,擡手輕拍了拍女兒纖細的肩頭,“晚上再好好想想,明天爸爸媽媽走的時候,你總還是要來送的吧,現在先好好睡一覺,還想說什麼明天也來得及。”
“嗯。”語歌又點頭,眼淚快要忍不住了,一下子鑽進被子裡,側人給衆人一個疏遠的後背,送客的意思相當明顯。
來不及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不回!當然,她也不想收回,當着爸爸媽媽跟他的面說,她就是不要給自己留後路!
任高歌與王穎茜對望一眼,均是無奈,默默地轉身,退出了女兒的房間。
曹逸飛也跟着轉身,擡步向外走,俊挺的背影透着幾乎讓人窒息的壓抑與落寞。
語歌悄悄地轉身,偷偷地看過去,水漾的眸子緊緊地盯住那道漸行漸遠的身影,視線越來越模糊,她匆忙抹掉眼淚,貪婪地再去他的背影,卻赫然間對上了一對深邃異常的黑眸,仿若深不見底的幽潭,而那幽潭彷彿有着龍捲風一般的漩渦,暗潮漩涌,不停地旋轉,攪動,將她整個陷進去,不見蹤影。
走到門口的時候,就好象有什麼在引喚着他一樣,曹逸飛忍不住忽地轉身,一下子逮住了幾乎鎖在他身上的眸光,而那一瞬她正好擡手抹眼淚,於是,所有的理智宣告全線崩潰,他倏地關上房門,返身快速地走到她身邊,他認爲自己真的有必要跟她好好談一談。
語歌一怔,隨即下意識拽住被子,想要矇住臉逃避,她不要看到他,不能看到他,看到他,她會忍不住跟他糾纏,任自己繼續自私下去。
曹逸飛卻不如她願,驀地攥緊她的兩隻小手,不理會她小小的掙扎,強迫性地拉向自己,然後用一隻手將那兩隻小手交疊着,緊緊捂在胸口,而另一隻手則捏住她優美的下巴,讓她無法低頭,只能看向自己。
“爲什麼?”壓抑而低沉的嗓音,透着悲傷的震懾力,彷彿由心口發出。
低垂的眼簾倏地擡起,因爲他語氣裡的悲傷,難道他不捨得她離開嗎?可是怎麼會,她對他而言,始終是個小麻煩啊,他好幾次都在她睡着的時候,偷偷地叫她“煩人的小丫頭”,以爲她不知道嗎?!
“我剛剛已經說過了。”語歌凝視着曹逸飛,貪婪的目光難掩傷感,但口氣確實執着的倔強。
“不是說讓我‘包~養’你的嗎?!你不在我身邊,我要怎樣養呢?”曹逸飛輕道,語氣裡有着妥協,他退一步,只求她不要捨棄他,她可能不知道,她那決絕的樣子,讓他很受傷,非常受傷。
“……”他當初還沒答應要包養她呢?!現在倒說得理所當然!如果他的這些話是在二十多天前說的話,她會狂喜地大叫,可是現在不行,她已經知道,那樣做只能滿足自己的私~欲,對他卻沒有任何好處。
“曹叔叔難道還缺女人,主動送上門的大概都是難得的***,又怎麼願意包~養一個像我這種青澀至極的黃毛丫頭?!”不知道爲什麼,脫口而出的竟然是這樣的一句話。
不得不說,有些話說出來還真是傷人又傷己,就像現在,她和他都被她輕飄飄的一句話“震懾”住!
曹逸飛一言不發,英挺的劍眉緊蹙,眉心已有明顯的褶皺,而平常就緊抿的薄脣,此刻抿的脣色泛白,幾乎不見一絲血色,看來是真的很生氣。
語歌卻突然放心大膽起來,坦然地盯着他看,記憶着他臉上的每一個細節,眼角淡淡的細紋,眉心蹙起時是幾道明顯的褶皺,深黑的瞳孔,長而密的睫毛,還有他頭髮上突然浮現的幾跟白髮。
此一別,再次相見真的是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別離,多麼痛苦的字眼,每一次都是她離開,上一次她是無奈,這一次她是自主決定。
驀地,她不由自主地抽出被他的大手捂在他胸口的雙手,又用暖暖地被他用體溫捂熱了的小手捧住了他的臉頰。
大概是新生的胡茬作祟,她感覺手心刺刺癢癢的,直擊她的心窩,淚水一下子溢出,她忽地拉底他的臉,湊上自己的脣,吻上他血色很淡的薄脣,吻他,輕輕淺淺地吮~吸,啄~吻。
他依舊死抿着嘴角,不給迴應,看吧,她就知道,他對她絕對不是那種喜歡,否則豈會對她主動獻吻沒有感覺呢?!
於是,她眯着眼,極盡魅~惑地望着他,舔着他的脣,口齒不清地呢喃,“曹叔叔,我雖然青澀,但卻是貨真價實的處子之身哦,你要不要?”
故意不迴應她的吻,等着她要玩笑道幾時,卻不曾想等來這樣的話語,曹逸飛倏地推開不知何時已整個人攀在他身上的女孩兒,痛心她竟然用盡辦法來拒絕他的愛,挑釁他的底線,想不明白爲什麼,但他隨她的意,既然她這樣渴望甩開他!
他還想說,小歌,希望你以後能夠遇到一個真正跟你相愛的男人,呵護你,給你幸福和快樂,他也想說,小歌,曹叔叔希望你幸福快樂,但終究什麼都沒說,只深深地看她一眼,起身離開。
門板關上,很輕,他修養很好,沒有摔門!
語歌怔怔地看着她從來都最喜歡的純白色的房門,突然想以後家裡的房門一定不要白色的了,無論怎樣的白都是慘白,白的可怕,讓人眼前發暈,心裡發慌,好想哭,又被什麼壓抑住了心口,憋脹的厲害,卻又哭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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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年年,白雲蒼狗。
巨大亮眼的落地窗前,男人峻拔筆挺的身影迎着夕陽的餘輝,漠然站立,猶如完美的藝術雕塑,透着落寞寂寥的韻味。
兩年的時間,就這樣一晃而過,彷彿時光都在取笑他的悲慘,他一天一天度日如年,竟沒發現這樣一晃七~八百天就這樣過去了!
哈!可笑嗎?!
是很可笑,他一個在衆人眼中頗具魅力的鑽石王老五,竟然爲了一個小小的丫頭,獨身到現在,甚至就是一個解決生理需要的玩伴,他這兩年多都不曾有過一個。
不是沒人主動送上門,可都被他冷淡地拒絕了,不是矯情,確實提不起興趣,也難怪頻頻有人議論他得了什麼倒黴病,性~無能了!
曹逸飛擡手揉着額角,頭有些發痛,最近大概是太累了吧!
小丫頭回國了,十天之前,只是不知道這次還走不走。
這些天,他幾乎天天都能看到她,卻一次都不曾與她目光相撞,不知是她刻意還是真的沒有默契。
緣分盡了,就不可能再有心有靈犀,又哪來的默契可言。
還真是如她當年所說,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那種感覺很痛苦!
真他~媽的痛苦啊,他算是深有體會。
多少次看她哭泣,纖細的肩膀無助地顫動,多想走到她身邊,把她攬進懷裡,給她依靠,讓她溫暖,可最後也只能攥緊拳頭,死定在離她很遠的地方。
看她痛苦,任自己心焦,卻無可奈何!
緊閉的棕紅色實木門猛地被人推開,曹逸飛眉頭皺的更緊,心裡很煩躁,目光依舊盯着越來越暈黃的落日,不轉身,只希望他的助理趕緊解決掉,他現在沒有心情見任何人!
腰上驀地一緊,有纖細柔軟的身子貼上了他有型而結實的後背,胸口跟着驟然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