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自己完好無損的身體,眼睛裡一抹狠色閃過。
男子漢大丈夫,不狠何以立足?
這個狠不僅是對敵人狠,對自己更要狠。
只有對自己比對敵人更狠,才能擁有打倒敵人的決心和實力。
擡起手掌,神力涌動,利爪都彈了出來,一邊全力壓制着虎王體,一邊狠狠朝自己抓去。
“啊~!”
一聲難以形容的痛叫,不大,有種倒吸一口涼氣的感覺,王虎忽然覺的這世上最難受的傷,其中一種就有自己傷自己。
太疼了,疼讓身體本能的收力,一個不小心,連虎王體都忘記壓制了。
結果就是傷沒傷到,疼是疼到了。
還得重來。
眉頭皺起,萬萬沒想到,最難的,居然是這一關,太難了。
咬咬牙,難也得上,繼續嘗試。
······
數十里外,帝白君心不在焉的在一處山坡上打坐恢復。
面朝南方,不時就睜開眼看向南方,每當這時,眉頭就會明顯的更皺,閃過一縷擔憂,過個十幾秒後,纔會繼續閉眼運功。
不遠處,蘇靈正帶領着王山和君問,在大聲背誦着虎族條規。
不過不時的,餘光也會掃向帝白君處。
在他們眼裡,大哥(大魔王、虎王)已經出門將近兩天了,大嫂(惡毒的母老虎、虎後)又這樣近兩天了。
很顯然,出了一些他們不知道的事情,肯定還頗爲重要,他們當然不能熟視無睹。
“·····視虎族爲一切ꓹ 誓死爲虎族奉獻,誓死效忠虎王·····”
朗朗的聲音響了兩個小時ꓹ 終於,在王山解放的眼神中,結束了。
“吼~!”
“喂ꓹ 你該走了。”
一結束,王山想了想ꓹ 就毫不客氣的對君問叫道。
君問看向他,沒興趣與一位對他有敵意、而且是虎王親弟弟、還沒什麼腦子的虎計較ꓹ 對蘇靈溫和的一點頭ꓹ 客氣了一句:“蘇姑娘,我去修煉了。”
蘇靈點下頭,態度也比較和藹。
相比較老嚇唬她的王山,她自然對有禮貌的君問更有好感。
君問邁步離去,蘇靈也正準備走時,王山連忙開口。
“吼~!”
“站住。”
蘇靈一愣,就警惕的後退兩步ꓹ 戒備道:“三爺,大王雖然不在ꓹ 陛下可還在呢。”
王山一聽ꓹ 頓時不高興了。
“吼~!”
“你還敢拿大嫂來壓我?”
蘇靈也不再那麼害怕ꓹ 因爲她已經看清楚了ꓹ 面前這位三爺也就在其他虎那裡囂張,在大魔王那裡乖的簡直不能再乖。
就連在惡毒的母老虎那裡ꓹ 也是狐狸見了虎一樣ꓹ 乖的很。
惡毒的母老虎可就在不遠處ꓹ 他絕不敢做什麼,她警惕也只是本能性格而已。
不軟不硬道:“沒有ꓹ 只是提醒三爺你一句。”
王山瞄了眼大嫂那裡,有些苦惱,大哥出門了,大嫂怎麼不也出門啊?
這樣我就可以好好教訓一頓這隻該死的狐狸,和那個惹虎厭的君問。
算了,總有大哥大嫂都出門的時候。
“吼~!”
“哼,不用你提醒,我有事問你。”
王山沒好臉色輕喝道。
“三爺你說。”蘇靈小心道,心裡更謹慎了。
這位三爺沒什麼腦子,每當這時候,肯定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問她。
同時,也就很有可能說錯話,她得謹慎點,別被連累了,就像上次大魔王陪大寶小寶玩的事情。
“吼~!”
“狐狸,你說,我大哥是去辦什麼事了?什麼時候回來?我大嫂怎麼這兩天看上去都不太對勁啊?是不是想我大哥了,想了怎麼不一起去啊?”
王山又悄悄瞄了眼大嫂的方向,刻意小聲說道。
他實在有些好奇,大哥先不說,不回來正好,省得老打他。
但大嫂這樣子,讓他也很不好受,這兩天感到很不自在,大聲說話都不敢,吃飯還得小心翼翼,怎麼不都一起出門啊?
感覺難受,就想找個對象說說,問一問,這隻該死的狐狸,自然就是最好的選擇。
蘇靈心中暗道一聲果然如此,必須小心這沒什麼腦子的三爺,這麼近的距離,就敢說這話,忘記了你上次被揍,就是近距離說出了‘真相’?
餘光掃了眼,老老實實道:“大王和陛下的事情,我一個做女僕的,哪裡能知道?”
“吼~!”
“沒用,連這都不知道,不知道就不會猜一猜嗎?”
王山不悅嫌棄的喝道。
蘇靈什麼都沒說,一轉身跑走了,只想跑出惡毒母老虎的視線之內。
王山一愣,就想喊住,但下一刻——
“老三。”
清冷的聲音傳來,王山身體一僵,縮了縮脖子,看向大嫂方向。
也不知道爲什麼,大嫂也沒打過他,但他就是怕這個大嫂。
甚至大部分時候,感覺大嫂比大哥還可怕,小聲道。
“吼~!”
“大嫂、怎麼了?”
帝白君輕吸一口氣,閃過一抹猶豫,想起那混蛋曾經說過的,最終,還是輕嘆。
罷了,終究是那混蛋的親弟弟,他都不捨得打,這一次就算了。
“老三,明天的餐食,由你負責。”
王山眼神疑惑,爲什麼啊?
但也不敢多說,立馬乖乖應是,有些垂頭喪氣地走了。
轉眼,除了正在專心致志看動畫片的大寶小寶外,帝白君視線裡,再沒有一道身影。
望向南方,眉頭又緊鎖起來,有些咬牙,那混蛋怎麼還沒回來?
不會·····
肯定不會的,那混蛋這麼可惡,哪有這麼容易死?
心中恨恨說着,突然,遠處一抹金光快速衝來,帝白君神色一喜,就站了起來。
隨即立馬反應過來,不行、不行,不能站在這,要不然讓那混蛋誤會了自己是在等他怎麼辦?
本尊現在應該是在運功恢復纔是。
神力涌起,划着玄奧的軌跡,閃電般衝向了山洞中。
金光中,王虎眼神一怔,這傻憨憨,不知道這點距離,他都已經看見她了嗎?跑什麼?
不過也好,進了山洞,更能放開些,省得大寶小寶和老三他們打擾。
山洞中,帝白君壓制着不聽話擅自冒出來的喜悅,盤膝坐在牀上,開始運功,臉上帶着點點冰霜,好像一座萬年不動的雪山。
忽然,雪山動了,連忙伸手將肩前秀髮整理了一下,將它弄的更加好看,然後又恢復到了萬年不動的地步。
幾秒後,一道金光直接射進了洞中,帝白君沒有反應,眼睛都沒睜開,不過是那混蛋回來了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下一刻,一股輕風壓來,似乎有什麼重物向她壓過來,意識到了不好,連忙睜開眼。
頓時,瞪大了好看的雙眼,只見那混蛋面色蒼白、頭髮散亂,嘴角帶着血跡,胸前還有一道血痕,氣息極度不穩,正無力的向她倒來。
一股難受的感覺極不聽話、不知道從哪裡快速冒了出來,同時立馬伸出手要扶住。
可不敢太用力的情況下,兩具同樣風華絕代的身體,抱在了一起。
王虎臉埋在那散發着清香的秀髮裡,一縷享受、沉迷的神色閃過,就立即又滿是無力。
帝白君沒心情計較這些,連忙將這混蛋扶着轉過身,躺在石榻上,眼神看着那蒼白麪容和身前的血痕,顫抖了一下,熊熊的怒火騰的升起。
是誰?
該死。
本尊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白君、終於、終於回來、看到你了。”王虎露出一個虛弱又高興的笑容,斷斷續續道。
帝白君心又顫了一下,緊緊咬着牙,忍着那股不聽話冒出的酸意,咬牙切齒道:“是誰?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王虎心中一暖,虛弱的笑容更濃郁了一分,搖了搖頭:“沒事、我沒事。”
“哼,還說沒事,到底是誰?我定讓他魂飛魄散。”帝白君怒道,雙眼中、都隱隱有白虎虛影顯現而出。
王虎呼吸一頓。
“咳咳。”
眼神閉了下,重新睜開道:“傷我的、不比我好到哪裡去,白君你放心,沒事的,總有一天,我會自己討回來的。”
帝白君怒氣還是不見消,那個該死的,不要讓本尊遇到你。
王虎連忙轉移了那個話題,一臉溫柔道:“咳,白君,能活着回來見到你、真好。”
帝白君沒好氣瞪了眼,輕斥道:“都什麼樣子了,就知道胡說八道。”
“我沒有。”王虎語氣一急,“我從來都不胡說八道,在那個異世界中,哪怕是最危急的時候,我心裡也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回來見你和大寶小寶。
也就是這個想法,支撐着我,打退了對方。
幸好,白君你看,我要送給你的,還在。”
說着,看了眼洞口方向,又用力從懷中拿出三個空間袋,露出高興的笑容。
帝白君看了眼洞口方向,有七大塊血肉放在那,又看看三個空間袋。
要是平常,就想一巴掌呼上去了。
此時,些許羞澀的同時,就是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怒氣。
怒瞪着雙眼:“還胡說八道,你傻啊,這些東西重要還是生命重要?”
王虎眼神毫不避讓,帶着微笑道:“在我眼裡,你最重要,所以這些東西也重要。”
帝白君臉騰的紅了,眼神閃了過去,忍着踢一腳這混蛋的衝動,兇巴巴道:“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扔出去。”
王虎心中詫異,這都能忍住。
真是沒想到,效果這麼好。
早知道早就應該這樣了,不就是受傷嗎?
他能天天吐血。
詫異的同時,心裡蠢蠢欲動,效果這麼好,要不要得寸進尺?
要不要?
考慮了一秒鐘,就果斷做出了決定。
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人死那朝天,不死萬萬年。
有機會不博一把,活該窮到死。
萬一成功了呢?他不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了。
幹了,大不了以後就再受一次傷。
體內神力一個暴動,一口逆血倒衝,絲絲血跡從嘴裡流出。
帝白君嚇了一跳,也忘記了自己都不能隨便動用神力,立馬道:“你快運功,我幫你。”
王虎拉住了憨憨要行動的手,搖了搖頭,神色浮現一種嚴肅、認真,無比的真摯,緩緩道:“白君,不要急,我不會有事的,我還要一直陪着你,看着大寶小寶長大呢,怎麼會有事?
只是經過這一次死裡逃生,我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我必須要說,你能聽一下嗎?”
帝白君沒來由的感覺到了一種緊張的氣氛,不自然的有些遲疑道:“說、說什麼?”
王虎溫柔的看着距離就四十公分的絕美面容,兩世所有的情感全力爆發,溫柔道:“白君,在快死的時候,我後悔了。
不是後悔進入那個世界、爲你奪取恢復的東西,而是後悔從始至終,都沒給大寶小寶一個真正完整的家。
後悔沒給他們完整的父愛母愛。
更後悔,以前有些自卑,至始至終,都沒有明確的向你表明心意,請你真正的嫁給我。”
帝白君一下子,臉全部紅了,受了驚一樣蹦起來,轉過身去,語氣帶着慌亂,“你說什麼呢?快收、收回去。”
王虎擡手抓住了憨憨的衣角,這時候可不能讓她跑了。
虛弱道:“白君,你不用緊張,只管聽我說,我不會強迫你的。
就當聽一個故事就行了。”
帝白君渾身緊繃,腦子裡都有些空白,想要跑出去,又有那麼一點,想留在這裡,想聽下去,腳則好像邁不動了。
“以前,有那麼一隻怎麼不聰明的老虎,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懂一些事了,知道愛他的母親,愛他的兩個弟弟。
他努力學習捕獵,想讓母親少辛苦一點,想讓兩個弟弟多吃一點,不要再爲食物爭奪了。
後來,好像很快,他就長大了,可母親卻要趕他離開,他沒辦法,只能離開,孤獨的獨自一個生存着。
沒過多久,憑着努力,他成爲了山林中的霸主,沒有誰是他對手。
但他依舊只能孤獨的活着,只能偷偷去看一看母親,送給母親一些食物,讓她不爲食物發愁。
有時也去看一看兩個弟弟,看他們過的怎麼樣?
就這樣,幾年過去了,母親有一天,就那麼離開了,那天他哭了。”
王虎眼裡閃過些許水汽,他的確想到了虎媽。
那是兩輩子以來,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對他無條件好的。
雖然她只是一位沒有開啓靈智得老虎。
可他沒本事,靈氣復甦來的他媽的這麼晚,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着。
那一天,他永遠不會忘記。
忽然,搖了搖頭,自嘲的暗罵一句,忽悠忽悠着、先把自己快說哭了,真他媽丟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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