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前的這一羣“敵人”個子太小,子彈的命中率不高。幾十只變異蟑螂已經飛到眼前,站在排頭的兩名士兵被撲倒在地。大蟲子就開始到處撕咬,倒在地上的兩人痛苦地大叫,兩隻蟲子爬到士兵脖子上,尖銳的切齒一下咬斷了兩個人的動脈,鮮血噴了一地,兩個人也一命歸西。
“退到設備間!”巴哈爾大聲說着,指揮着剩下的士兵邊戰邊退。這些蟲子有了“食物”,也就暫時放緩了進攻的腳步。一大半的蟲子都圍在兩具屍體,瘋狂地撕咬着這些新鮮的血肉。但還有幾十只繼續向巴哈爾他們撲過來。
嘭!嘭!
步槍彈夾打空,武雲顧不上裝彈,趕緊從身後拎過散彈槍,迅速開了兩槍。散彈槍細小彈丸飛出一片,對於這些小蟲卻比步槍彈頭的效果好很多的。兩槍就打碎了十幾只蟲子。
趁着這個機會,剩下的五個人迅速退進食堂的設備間。設備間周圍用厚玻璃封閉成透明的工作區域,只有一扇鐵門通向大廳。最後進來的一個士兵隨即把這扇門鎖死。
咚!咚咚!
飛過來的蟲子收不住動作,紛紛撞在操作間的玻璃外牆上。緊接着又是幾隻,有兩隻個子稍大些,在玻璃上砸出了裂縫。
“看來這裡也頂不了多久。”武雲從口袋裡摸出子彈,填進散彈槍的彈倉。
巴哈爾從設備間的一頭走到另一頭,邊查看蟲子的情況,邊更換彈夾。他眉頭緊皺,腦子轉得飛快。
“小武,有燃燒彈是嗎?”
“哥,有呢。”武雲從一名士兵手裡接過兩枚圓筒形的手榴彈。
“這玻璃頂不住多久,我們得主動出擊。”巴哈爾把自己的突擊步槍背到身後,“你們兩個去把那個籠屜拿過來。我們來做個‘陷阱’。”
說着,他命令武雲保持警戒,指揮着另外三名士兵把一個蒸饅頭用的大籠屜搬過來,就着手開始改裝:用繩子穿過籠屜中心,固定在籠屜的外圈上,做成兩個軟質的長把手。兩枚燃燒手雷分別固定在外圈內壁兩側,拉環露在外面。改造完畢,巴哈爾指揮兩名士兵扯住兩邊的軟繩把手把籠屜拎起來,自己從背後抽出砍刀,在自己的前臂上割去——血汩汩的流出來,他趕緊走過來,把血灑在籠屜裡面。
“哥,你這是做啥!”武雲看到巴哈爾的舉動,大吃一驚,他趕緊一步跳到巴哈爾面前,從揹包裡拽出急救包,扯出消毒粉塗在他的傷口上。
“總要有些誘餌吧,這股新鮮的血液差不多。”巴哈爾也拿出繃帶纏在自己的手臂上。這時,操作間的玻璃牆上已經爬滿了蟲子。它們嗡嗡叫着,顫顫的聲音讓人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好吧,開始捕蟲!”巴哈爾包紮好傷口,重新把槍端起來。他瞄準玻璃牆上蟲子最集中的地方。
砰!砰!
巴哈爾連開兩槍,在玻璃上開出一個鍋蓋大小的洞。
“把籠屜蓋住洞口!”
兩名士兵用力擎起籠屜,堵在玻璃牆的破口處,然後拉緊繩子,退到兩側。
蟲子們顯然是嗅到了籠屜裡的血腥味兒,拼命鑽過洞口,擠進籠屜裡,其他來不及擠進去的都堵在破口附近。蟲子在籠屜下蠕動,兩名士兵狠狠拉住繩子,把籠屜緊緊扣在那裡。
“一人一邊!”巴哈爾兩手分別指着武雲和另一名士兵,“拉開燃燒彈的引線!”
兩個人跳過來,一人一邊,一手一下,拉掉了燃燒彈的引線,然後迅速跳回自己的防禦位置,舉槍備戰。
嘭!嘭!兩枚燃燒彈爆炸然後起來,瞬間籠屜成了火爐。擠在裡面的蟲子被燒的吱吱叫着,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響,一股焦臭味兒瀰漫出來。扯着繩子的兩個士兵繃緊臂力,頂住籠屜裡大蟲子的掙扎。終於,籠屜也被燒漏了,十幾只還沒被燒死的大蟑螂順着破口爬了出來。
“射擊!瞄準點射!”巴哈爾命令道。
站在對面的三個人,手指穩穩扣動扳機,槍口噴出火焰,彈頭一顆一顆飛出,準確地射向這些油黑的大甲蟲。子彈鑽過蟲子的一瞬間,迸出一股粘稠的磚紅色液體,黑色的蟲體不斷掉在地上,發出啪啪的聲響。
就在幾個人打光兩個彈夾後,蟲子基本被掃光了,燒死了有幾十只,被打死的有十幾只。拴在籠屜上的繩子也被燒斷了,被燒的差不多的籠屜掉在地上,碎成幾塊兒。五個人舉着槍,慢慢圍攏過來,仔細檢查後,確認沒有活蟲子了,這才把武器收起來。
“長官,似乎沒有蟲子了。”剛纔和巴哈爾、武雲一起射擊的士兵說道。
“嗯,哥,這東西真是噁心。”武雲踩着一隻蟲子的屍體,粘液在他鞋底拉出一條一條絲。
“好了,繼續前進!”巴哈爾把手臂上的繃帶整理了一下,說道。“毅,再堅持一下,我就來了!”他在心裡暗想,張開的手掌又緊緊握成拳頭。
輕輕推開食堂操作間的小門,幾個人仍舊小心翼翼,輕輕邁動腳步,沿着大廳的一側過道向食堂另一端的門口移動。
身後又是一聲怪叫。
兩隻巨大的黑影浮現在屋頂上。
這是兩隻人首蟲身的怪物,身形有3、4米長。怪物上身還保留着人形,下身已經是如昆蟲一般,長出六條硬質的腿,上面佈滿尖銳的刺,趾端是分成三支的鉤狀。藉助這些鉤子,它能浮在牆壁上移動。它的長舌頭來回伸縮,長達幾十釐米,上面佈滿了膿包一樣的突起,粘液順着舌尖不斷滴落下來。
“這種怪物在補給的大倉庫曾經遇到過!難道是殭屍和蟲子融合在一起形成的嗎。”巴哈爾腦子裡閃過把毅抱在懷裡的那一瞬間,不過更清晰的印象是怪物驚人的殺傷力。
“快!”巴哈爾大叫。
幾個人加快步伐向食堂大門跑去。
兩隻怪物分開兩路向五個人包抄過來,跑在前面的一隻撲落到地面,砸倒了兩張餐桌椅,卻也擋住了小隊前進的方向。
“這邊!”巴哈爾指揮着小隊轉向餐廳中間,他要爭取更寬闊的空間與怪物周旋。
幾個人在大廳中央圍成防禦陣型,向兩隻怪物不斷射擊。彈頭擊中屋頂或者牆壁濺出一陣一陣火花,兩隻老怪在屋頂上左躲右閃,靈活地躲開彈線,不斷向“獵物”逼近。
“這裡是蟲子窩嗎?”一個士兵叫着,打光了步槍彈夾,他顧不上換彈,直接端起9毫米微型衝鋒槍繼續向老怪掃射。
這邊的老怪又向前跳了兩跳,轟一聲落到距離五個人左翼只有2米左右的距離上。這邊的兩名士兵趕緊調整槍口阻擋怪物的步伐。老怪用自己的四隻手臂遮擋住頭部,來回扭動身體,倏地從空隙裡噴出自己的長舌頭,一下纏住左邊這名士兵的上身,緊接着用力一扯,把他摔倒在地。老怪縮回舌頭,企圖把這名士兵拉過去。他趕緊扯住一張餐桌椅的桌角維持住平衡,但槍卻掉在地上。
士兵和怪物正在僵持。突然間,怪物舌頭上突起的彈出角質的尖刺,把被捲住士兵的身體紮了幾個對穿。鮮血如水噴出,士兵連都沒叫出聲來就斃命了。
看到自己的戰友陣亡,另一名士兵被嚇了一怔,稍稍的猶豫就被怪物抓住了空擋。它揮起自己長滿倒刺、鐮刀一般的手臂,把這名士兵切成了三截兒,人的內臟器官流了一地。不知道從哪裡鑽出十幾只個子較小的變異蟑螂,貪婪地吞噬着這些新鮮的肉,發出唧唧的叫聲。
這時,房頂上的另一隻怪物也跳了下來。
儘管已經損失了幾位戰友,打破了的一側的防禦,巴哈爾幾個人命在旦夕,但他們軍人的素質還是一流的。剩下的三個人趕緊向食堂的入口跑去,邊跑邊輪流向兩隻怪物射擊進行交替掩護。
兩隻老怪已經意識到抵抗的減弱,舌頭卷着士兵屍體的老怪已經開始品嚐它的美味,完全不顧飛來的子彈。而空手的這隻老怪一聲吼叫,繼續向剩下的三個人追過來——它也想着打打牙祭了。
嗵!
這是武雲非常熟悉的大口徑狙擊步槍的聲音。
追擊過來的老怪應聲倒地。
嗵!嗵!
緊接着又是兩聲。正在“進餐”的這隻老怪也被打穿,它一頭栽倒,黃綠色的粘液流了一地。
逃跑的三個停住腳步,回身看去。食堂的偏門處,也閃出幾道手電的強光,照出另外三條人影。其中一人端着一支改裝而成的短槍管20毫米半自動步槍,槍口還冒出縷縷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