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森把門打開，小曼歡呼一聲衝進來，直接撲到了牀上面。
“小曼，你已經是個大姑娘了，不能和我一起睡。”唐森心裡亂糟糟的，只想儘快把小曼打發走，好把事情解釋清楚來。
“嘻嘻，這有什麼關係。”小曼完全不在意，鑽進被窩裡躺好，“我以前都在唐哥你懷裡睡覺的。”
唐森不知道找什麼藉口趕她了，現在房間裡四個人，都已經湊成一桌麻將了，前提是小曼會打。
“咦。”不知聞到了什麼，小曼忽然皺了皺鼻翼。
“怎麼了？”唐森心中一跳，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
“我好像聞到了婷姐的味道。”小曼爬起身，四處看了看，並且努力嗅着鼻子。
“有嗎？”唐森故作若無其事，這丫頭是屬狗的嗎？居然能聞到區婷的味道。
“有。”小曼很肯定地說，“我和婷姐在一起那麼久，她的味道我最熟悉了，嗯嗯……”說着話，她突然從牀上下來，朝衣櫃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還在空氣中努力地嗅着。
唐森大驚失色，上前一把拉住她：“好了，穿這麼少，小心着涼了，趕緊睡覺吧。”
小曼被她拉上牀，也沒有多想，嘻嘻一笑，爬進被窩裡。
唐森只好先把她哄睡着了，然後讓區婷和徐妍菲悄悄出去，至於今晚的事，等明天再解釋清楚。
不過看小丫頭精神奕奕的樣子，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睡着的。
“唐哥，你說小猴子晚上睡覺會冷嗎？”小曼忽然有些擔憂地問道，“它們有被子蓋嗎？”
“放心吧，它皮粗肉厚的，一點也不怕冷，來的路上，還在水裡游泳了，晚上睡覺都是在雪地裡睡的。”唐森撿了些回程的趣事跟她說。
“嗯嗯。”小曼舒服地換了個姿勢，把嬌小的身軀貼在他懷裡，似乎這樣更溫暖了。
“早點睡吧，早睡早起，身體好。”唐森實在沒有哄人睡覺的經驗，輕輕地拍着她單薄的背部。
“我睡不着。”小曼睜着大大的眼睛看他。
“閉上眼睛，不要動，一會兒就睡着了。”唐森這是根據自己的經驗，一般他想睡覺的時候就是這麼做的。
小曼閉起眼睛，大概是想試一下他說的方法，但是閉了沒一會兒，突然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你笑什麼？”唐森問道。
“唐哥你騙人的，這樣根本睡不着。”小曼抱着他的胳膊，“要不你講故事給我聽吧。”
“講故事？”唐森目光裡滿是怪異，他哪會什麼故事，《一千零一夜》都沒看完，有限知道的幾個故事，也只有美人魚、青蛙王子或是灰姑娘，但也僅僅是知道大概的內容，要講出來那無疑是爲難他，更不用說小曼估計也不會有興趣聽這樣的故事。
“我不會講故事。”
“那我講故事給你聽吧。”小曼沒有失望，反而自告奮勇起來。
“好。”唐森來了點興趣，就看這小丫頭能說出什麼故事來。
“那我開始了。”小丫頭清清喉嚨，“從前，就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矮人國的公主……”
“噗呲~~”衣櫃那邊突然傳來一聲輕響，好像是有什麼人憋不住笑了出來。
“什麼聲音？”小曼嚇了一跳，故事也不講了。
“有聲音嗎？”唐森裝傻，心中卻無語，就算聽到好笑的開頭，也不用這麼驚訝吧。
“有，我聽到了，是從那邊傳來的。”小曼指着衣櫃說。
“沒有吧。”唐森繼續裝傻。
見他真的沒有聽到一樣，小曼明顯更害怕了：“唐哥，我真的聽到了，有鬼，啊——”小丫頭忽然驚叫一聲，矇頭一把蓋住被子。
“傻瓜，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鬼？”唐森伸手去扯她的被子，也不怕憋壞了。
“有，我昨天晚上就夢到了。”小曼緊抓着被子不放，悶聲悶氣地說，死都不出來。
“沒有鬼的。”唐森哭笑不得。
“有的，鬼專門來吃小孩，只有我聽到了聲音，你聽不到。”小曼縮在被子裡，身體蜷成了弓型，聲音裡已經帶上了哭腔。
見小丫頭真的嚇成這樣，唐森沒有辦法了：“好了，我告訴你，那不是鬼，是人。”
“人？”
“沒錯，而且還是你認識你的。”唐森看向衣櫃，“出來吧，別躲了。”
“咿呀。”
衣櫃的門被推開，小曼聽到聲音，也畏畏縮縮地從被窩裡探出頭來，只見打開的衣櫃裡，區婷和徐妍菲兩人並排擠在裡面。
“婷姐，妍菲姐？”小曼猛地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你們怎麼會……”說到這裡忽然停住，恍然大悟，“你們也是來找唐哥一起睡的嗎？”
“是啊，小曼，你又開始講那個故事了。”區婷大大方方地從衣櫃裡出來，揶揄地看着小曼，徐妍菲落後一步，她儘管努力保持平靜，可臉上依舊是有些不自然。
“婷姐。”小曼被看得臉上有些小害羞，但接着又是一喜，“婷姐，你們在這裡就好了，我們大家可以一起睡。”說着話，人已經從被窩裡爬出來。
“小心別凍着。”區婷上前一步，把她塞回被窩裡。
唐森坐在牀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有小曼在，有些事都無法當面解釋。
“婷姐，快上來，還有妍菲姐，我們就像當初在路上一樣。”小曼興奮地招呼道，雖然當初路上很辛苦，但大家晚上可以睡在一起，很熱鬧。
區婷沒有矯情，爬上了牀，徐妍菲卻躊躇不前。
“妍菲，一起來吧。”區婷忽然朝她說道。
徐妍菲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過來，卻沒有看旁邊的唐森一眼，可能是做賊心虛。
“唐森，你拿牀被子，睡地下吧。”區婷淡淡地看了一眼僵滯不動的某人，眼裡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警告意味。
唐森默默地下牀，去衣櫃裡把備用的被子拿出來，鋪在地板上，幸好地上不髒，而且他也不怕冷，不用擔心着涼。
但區婷看他的那一眼，分明蘊含着一些什麼，這也是最令他心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