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麗麗不捨地下了車,士兵看到江流石和文曉恬還在車內,特別是江流石還穩穩地坐在駕駛座上,頓時怒吼道:“還不下車在幹什麼呢!你這個車更不能停在路上,路都被你擋完了!”
江流石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我這就把車開走。”
士兵見江流石態度很好,神色也緩和了一下,但還是接着說道:“嗯,你開到路邊去,方便剷車推下去。”
接着士兵便往一旁走去,一邊走還一邊盯着江流石的車嘀咕道:“這麼大的車也不知道能不能推下去。”
可能要拆掉護欄才行……
那些守在高速路口的裝甲車、卡車,還有大量士兵,一會兒都要在堅守不住的時候從高速公路撤離,所以必須要將道路清理開。
軍隊只是爲了帶走這些倖存者,而不是爲了和那些無窮無盡的怪物死戰。
這個時候,高速路口那邊忽然傳來了尖銳的防空警報聲,那名士兵立刻看了過去,那些下了車正在往前走的人們也紛紛轉過頭來,有人立刻加速就開始往前狂奔,也有的人一臉緊張地正在原地,人羣立刻出現了一絲騷亂。
“不要緊張!”有士兵大吼道,“這是最後的警報聲,提醒城市裡的倖存者趕來這裡的。”
砰砰砰!
槍響聲已經變得很近了,而且十分密集。遠遠望去,能隱約看見遠處人頭攢動。那都是喪屍。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有幸存者聽到警報,也不可能穿過屍羣來到高速路的……
這些倖存者都是慶幸,他們都是少數的幸運兒。
這時那名士兵又看向江流石的車,隨口又催了一句:“警報響了時間就不多了,趕緊……”
嗚——!
士兵忽然聽見了一陣沉悶如雷聲的引擎聲。
緊接着,他就看見這輛中巴車彷彿那些跑車一樣,猛地一下子躥出,然後驟然轉彎劃了一個弧度,朝着高速公路邊緣開去。
這一幕被許多幸存者也看見了,他們本來是看着高速路口的,現在卻被中巴車發出的動靜吸引了注意力。
看到這中巴車開得跟跑車似的,這些人和那士兵都是一愣。
“這車技還可以啊……我擦!”那士兵剛感慨了一句,就立刻大叫了一聲。
中巴車一直開到了高速公路邊緣,卻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前方就是護欄!
嘭!
中巴車在衆人驚愕的眼神中,直接撞上了護欄,衝出了高速公路!
它從高速公路邊的兩三米陡坡上一直衝了下去,直到在下方的草地上停了下來。
“搞什麼鬼……”那士兵連忙跑過去查看情況,不少倖存者也伸長了脖子望去。
這個人的開車技術也太糟糕了吧,居然直接衝下高速公路了,也不知道受傷沒有。
不過這下倒是正好,只要沒受傷,立刻從車上下來又跑回路上,還順帶解決了這破車不太好推下去的問題。
然而這時,那中巴車忽然又晃動了一下,像是一個腳步踉蹌的醉漢似的。
拋錨了?不少人心中都出現了這個想法。
但緊接着,這中巴車卻又繼續吭哧吭哧地開動了起來,開出了草地,撞開了綠色的攔網,開到了旁邊那條細細窄窄的鄉村公路上。
“什麼情況?”
“這個人幹什麼啊?”
在馬路上這些倖存者們愕然的注視中,中巴車沿着鄉村公路,不緊不慢地開走了。
那名士兵也是瞪大了眼睛,這車,居然開走了……
而在他身後不遠處,邵麗麗正對着中巴車的方向拼命揮手。她也沒有想到江流石居然是用這麼簡單粗暴的方式離開高速公路的,剛剛中巴車衝下去的時候,她也嚇了一跳,不過還好,看起來中巴車沒事,裡面的人肯定也沒事。
“曉恬,江先生,保重啊!”邵麗麗一邊使勁揮手,眼前一邊就模糊了,連中巴車遠去的背影都看不太清了。
“撞擊未對基地車造成損傷……目前基地車狀況一切正常……”
江流石一邊聽着星種的彙報,一邊朝着高速路上看去。
這條鄉村公路就在高速公路旁,江流石這麼一路開過去,看到的都是被推下來的小轎車,以及慢慢向前走的人羣。
這些倖存者們雖然暫時安全了,但是一旦從緊張的狀態中稍微放鬆了一些,他們就開始意識到了,這短短的一段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許多人都在哭着,就算沒哭的也大多都是神情黯淡。
失去親人愛人的,對未來感到迷茫的,種種感情都有。
江流石看着這些人時,文曉恬也正透過車窗看着,表情也有些悲傷。
而高速公路上的那些人,無論是倖存者還是士兵,也紛紛轉頭看着這輛另類的中巴車,驚訝得將手上正在做的事情都暫時停下了,目送着這輛中巴車開了過去。
很快,鄉村公路到了拐彎遠離高速公路的地段,而江流石還沒有看到軍隊的最前列,也沒有看到李雨昕,或者是其他認識的什麼人。
他最後往高速路上那些逃難的倖存者們望了一眼,然後便轉動着方向盤,開過了彎道。
中巴車勻速行駛,很快就將高速公路拋在了後面,這也意味着,他們和申海安全島,離軍隊的保護越來越遠了。
“文小姐。”江流石開口喊道。
文曉恬一下子從有些發呆的狀態中回過神來,連忙說道:“怎麼了?”
接着她又說道:“還是不要叫我文小姐了,就叫我文曉恬就可以了。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叫我曉恬,我朋友們都是這麼叫我的。”
“好,那你也不要叫我江先生了。我叫江流石。”
“江……江哥。”文曉恬還是不好意思對江流石直呼其名,只好這樣叫道。
“你說你知道好幾條路線,能具體說說嗎?”江流石說道。
江流石雖然已經提前下載了路線圖,但是卻沒有辦法導航,在這種時候還暫時派不上用場。
離開了高速公路,就相當於一頭扎進了未知的危險中,這對江流石來說是必須要避免的。
如果文曉恬對道路真的很熟悉的話,那也許能找出一條相對安全點的道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