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九四零年六月二十三日凌晨三點五十三分,日軍二十四師團指揮部裡,幾名忙了一天的參謀正伏在桌子上酣睡。
“鈴鈴鈴……”
一陣急促而響亮的鈴聲從辦公桌上的一步黑色電話上傳了過來,正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的青津喜久太郎大佐睡眼惺惺抓起了電話筒。
“莫西莫西,這裡是二十四師團部,請問有什麼事……納尼……閩江大橋失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隨着青津喜久太郎的驚呼聲,又一陣急促的鈴聲從一旁的另一部紅色的電話上響了起來。又一名參謀提起了電話,當他把話筒放到耳邊時,一個急促的聲音就從話筒裡傳了過來。
“納尼,支那人對我們發起了全面反攻,這不可能!”又是一聲驚呼響了起來。
隨着驚呼聲不斷響起,一名參謀跌跌撞撞朝着一旁一間充當了臨時休息室的房間跑去,不一會,衣衫不整的黑巖義勝中將就從旁邊匆匆走了過來。黑巖義勝一邊穿着衣服一邊大聲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前線的戰況如何?”
青津喜久太郎大佐趕緊說道:“報告師團長閣下,剛纔前線來電,從凌晨三點半開始,支那人分別從王臺鎮、來舟鎮、西芹鎮等數十公里的戰線上對我們發動了全線進攻,而且在半個小時前支那人還對閩江大橋發動了突然襲擊,現在閩江大橋已經落入了支那人的手中。”
“納尼?這不可能!”
黑巖義勝一聽,只覺得一陣眩暈從頭上傳了過來身體也一陣發軟,他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的炮彈箱上,嘴裡喃喃的咕囔道:“怎麼會這樣,支那人怎麼會這麼快就佔領閩江大橋的?我記得那裡可是有兩個中隊的步兵在防守啊,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失守了呢?”
也難怪黑巖義勝感到全身發軟。位於西芹鎮後的閩江大橋是連接閩江兩岸的唯一紐帶,它的地理位置無論怎麼重視都不過份。現在閩江大橋失守了,這就意味着閩江南岸的部隊已經被華夏軍隊給隔開了,他們已經處於一種孤立無援的境地。
“不行。一定要把江南的部隊給解救出來!”黑巖義勝一瞬間就下定了決心,現在在江南的部隊可不少,從王臺鎮、來舟鎮再到西芹鎮,那裡可是安置了三個聯隊的士兵。足有一萬多人,如果全部被華夏軍隊給全殲了那對日軍的打擊可就太大了,而且最重要的是那裡的軍隊可不止有二十四師團的人馬,十五師團、六十三師團的部隊都有。他黑巖義勝要是把他們丟在那裡不管的話那可就有熱鬧瞧了。
“來人,記錄命令,馬上命令金山均大佐。讓他率領八十九聯隊立即向閩江大橋進發。一定剛要在天亮前發大橋給我奪回來,否則他就等着剖腹吧!”黑巖義勝的聲音像是從冰窖裡發出來似地透着一股子冰冷的寒氣。
“哈伊!”青津喜久太郎大佐不敢怠慢,趕緊答應了一聲就要轉身離去,不料卻又被黑巖義勝攔住了,黑巖義勝嘆了口氣道:“你再去告訴西園一策中將,請他率領戰車一團支援我們,一定要在天亮前把閩江大橋奪回來。否則就來不及了……”
青津喜久太郎身爲二十四師團的參謀長,自然知道閩江大橋對己方有多重要,說它是己方的生命線也不爲過,現在華夏人竟然不聲不響的把這座橋給奪走了,黑巖義勝沒有當場跳起來就已經算是很有涵養了。
隨着白崇禧指揮的反攻開始,整個南平地區的十萬日軍開始動了起來,一時間無數的電文在天空裡不斷的飛舞着,傳遞向了四面八方……
“日日日……”
“咚咚咚……”
“嗖嗖嗖……”
“轟轟轟……啪啪啪……”
隨着全面反攻的發起,原本安靜的夜空猶如開了鍋般沸騰起來,無數閃動着橘紅色亦或是火紅色光芒的炮彈如同下雨般劃破了天空,隨着而來的還有一枚枚閃動着炙熱白光的照明彈,把原本漆黑如墨的天空變得如同白晝般清晰。
在這一夜,白崇禧將他這些日子忍着沒打的一張底牌幾乎全都打了出來。而這張底牌就是他一直攥在手裡的炮兵部隊,這支炮兵部隊包含有一個重炮旅、五個炮團以及所有部隊七十五口徑以上的炮火共六百多門火炮。
整個大地就像是被一個巨人用巨大無比的重錘不停的用力猛捶,整個大地在不住的震顫着。在此次的炮擊裡,重炮旅連自己壓箱底的寶貝,三十六門m43型二零三口徑的自行榴彈炮也拿了出來。
這種榴彈炮是另一個時空里美國佬在二戰末期研製出來的重型榴彈炮,這是一款非常棒的重型壓制性火炮。這款自行榴彈炮由於採取了自動裝填機,因此它的射速可以達到每分鐘一點七五發,而且它無論是威力還是射程都非常給力,在發射四十二公斤的普通榴彈時,它的射程可以輕易達到二十三公里,即便是發射重達九十公斤的增強型的炮彈,它的射程也可以達到十六公里,它對於步兵的殺傷範圍更是達到了1088-1813平方米,堪稱是一款大利器。
而蘇瑞之所以把這款東西裝備部隊是因爲他未穿越前曾玩過的那款《坦克世界》的遊戲,在這款遊戲裡,蘇瑞給這款火炮配上裝彈機、火炮穩定器和熟練的炮手後簡直就成了坦克殺手,一炮下去簡直就是人畜全無,就連重型坦克也擋不住它的威力。因此當蘇瑞在爲重炮團配備重炮時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款神器。
當一枚枚重達九十公斤的重型炮彈落在日軍的陣地上時,日軍的災難就開始了,每當一枚炮彈落入日軍陣地後爆炸後,在爆炸的地方立刻就會出現一個深達兩三米寬達六七米的大彈坑,在方圓數百平方米內的日軍不管有沒有被彈片擊中也會被強大的衝擊波給殺死。
六百多門榴彈炮一字排開對着日軍陣地一起進行炮擊的場景不用說那是相當驚人的,一枚枚炮彈在大地上爆炸,一個個彈坑也不斷出現,只打得日軍叫苦不迭,一名名日軍指揮官正忙不迭的指揮着日軍士兵進行隱蔽的時候,沉重得猶如火車喘氣的聲音掠空劃過了半空,隨即落在了這名軍官旁邊四十多米遠的地方,很快爆炸的氣浪和煙霧就把這名指揮官和他周圍數十名士兵給吞沒了。
“莫西莫西,我是第六十二師團六十七聯隊的瀧口一郎大佐,現在我方陣地已經被支那人用重炮轟擊,士兵們損失慘重,陣地已經被炮火大部摧毀,已無繼續防守之必要,先請求向北轉進,請師團長閣下批准!”
六十七聯隊的撤退請求電話打到了負責閩江南岸戰鬥的二十四師團長黑巖義勝的辦公桌上,而黑巖義勝此時也是緊皺着眉頭,他和趕來的戰車第一師團長西園一策對視了一眼,嚥了口唾沫後纔對着話筒誠懇的說道:“瀧口君,就在剛纔閩江大橋被遭到了支那人的突襲,閩江大橋已經失守,現在我正在組織兵力把大橋奪回來,因此現在你們還不能通過閩江大橋退到江北地區,請你再堅持一會!”
說到這裡,就連黑巖義勝自己都忍不住有些臉紅,看自己這個閩江南岸的指揮官乾的吧,連一座大橋都守不住,說出去可真是丟死人了。
不過由於是晚上,黑巖義勝臉色的些許變化倒也不明顯。他嘆了口氣對身邊的西園一策說道:“西園君,看倆今天晚上的進攻支那人是蓄謀已久,而剛纔八十九聯隊的金山均大佐也打來電話,他們奪回閩江大橋的行動並不順利,你看是不是派出一支大隊增援一下閩江大橋。”
黑巖義勝和西園一策作爲多年的好友,因此他們之間說話也從來不遮遮掩掩,非常的直接。
西園一策當然知道閩江大橋對己方的重要性,加上多年的好友的請求,他不假思索的就答應了,他對黑巖義勝說道:“黑巖君,現在時間緊急,而我手頭上還有一個戰車聯隊和一個野炮聯隊,現在我把他們全都調過來交給你指揮,希望你能儘快奪回大橋。”
黑巖義勝大喜,“西園君,真是太感謝你了,有了這支戰車部隊,我們肯定能把大橋奪回來。”
西園一策搖搖頭:“黑巖君,不知爲什麼我總有一股不好的預感,這次支那人的反攻來得太突然也太猛烈了,完全出乎了我們的意料,就像閩江大橋一樣,在事先我們誰會想到它竟然無聲無息的被支那人佔領連求救信號都發不出來呢。而且我相信支那人既然能處心積慮的奪取這座大橋,那麼他們也必然會想盡辦法守住它,所以黑巖君你還是要做好最壞的準備才行。”
聽到這裡,黑巖義勝的臉色開始嚴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