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到最後,這件事情上自然是無功而返,但衆人很快有把話題扯到了江西戰場上,此次江西戰場上的兩個中央軍是第十四軍和九十四軍,由於日軍集中了兩個師團的力量和他們對峙,雖然在兵力上日軍要比他們少得多,但日軍畢竟依託着有利地形和佔據了防守的便宜,又掌握了空中優勢,加之桂系的部隊又是出工不出力,因此他們打得很是辛苦,這也使得兩個軍的求援電報如同雪片般向蔣委員長飛來。
對此,蔣委員長也是沒辦法了,他也知道自己家橫插這一槓子後人家是有意見了,搞起了出工不出力這一套,對方的意思很明確,想要江西嗎?可以,但是得憑自己的本事要,想要讓我們爲你火中取栗沒門!
事情討論到最後還是不歡而散,蔣委員長只得悻悻的宣佈了散會。
當蔣委員長氣哼哼的回到自己的住所時,蔣夫人走了過來在他身邊坐了下來,輕握着他的手說道:“達令,是不是又遇到什麼難題了?”
蔣委員長長嘆了口氣,反握住了蔣夫人的玉手輕聲道:“夫人,國事艱難,但是衆人卻依舊自顧着自己那點小算盤和小利益,加上有些人做事膽大包天,我這個委員長實在是太難當了!有時候我真想大醉一場,以求忘了這些煩惱!”
蔣夫人嫣然一笑,秀麗的容顏上閃過一絲溫馨的神情,她輕聲對蔣委員長說道:“達令,主曾經教導我們,‘酒發紅,你不可觀看,雖然下嚥舒暢,終究是咬你如蛇,刺你如毒蛇’。所以達令你可不要犯戒哦!”
蔣委員長看到一如年輕時風情萬種的夫人,心中一陣感動,握着蔣夫人的手更加緊了些,感動的說道:“夫人,你真是上天賜予我的紅顏知己啊! ”
聽到丈夫的讚美,蔣夫人只是微微一笑:“達令,現在你可以把剛纔爲什麼生氣的原因說出來了吧?”
蔣委員長點了點頭,就把剛纔開會時鮑格莫洛夫突然進來第七集團軍偷取了他們的最新坦克資料的事說了一遍,最後才嘆息道:“夫人,現在江西戰場上我中央軍處於劣勢。幾次向中央發來了求援電報,而原本信誓旦旦要收復江西的蘇忠信卻在贛州按兵不動,現在更是向福建挺進了,我真的是很爲難啊!”
蔣夫人安慰道:“達令,江西的戰事如果不利,咱們就先行撤退好了,畢竟我們現在還沒有那個實力。可是我認爲鮑格莫洛夫提到的事情卻是讓我們不得不防,眼下我們和日本人的戰爭打得正酣,若是再和蘇俄人交惡。對我們的抗戰大業可是十分不利啊!”
一提到鮑格莫洛夫,蔣委員長心中就都是氣,他哼哼道:“蘇俄人欺人太甚,空口白牙的就要我們交出偷竊的資料、交出間諜甚至要我們賠償。真以爲我們泥捏的沒有一絲火氣嗎?我們華夏確實是弱國,但是弱國也有弱國的尊嚴,而且他要我處置蘇忠信,我怎麼處置?人家現在擁兵數十萬。更是和李德鄰、白建生狼狽爲奸,幾乎成了個鐵三角,我又能如之奈何?他們還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交惡就交惡,我還不信,沒了他蘇俄我們難道就不抗戰了嗎?”
看着氣哼哼的丈夫,蔣夫人心中暗歎了口氣,輕聲道:“達令,既然江西戰場我們一時奈何不了日本人,那我們就先撤兵好了,反正我們也不能太過計較一時一地的得失嗎?”
蔣委員長沉默了良久,也嘆了口氣,“還是再看看吧,如果再過幾天佔據還是沒有好轉,我們只能是撤兵了。”
就在蔣委員長左右爲難的時候,遠在南京的華中方面軍司令寺內壽一大將也在爲江西和福建的戰局而煩惱,此時參謀長冢田攻正在向他彙報最新戰況。
“司令官閣下,現在第七集團軍已經佔領了石城,六十一師團一零一聯隊也全部玉碎,田中勤師團長已經連續向司令部發來了兩求援電報,您看現在我們該怎麼辦纔好?”
寺內壽一不說話,只是低頭思索着什麼。看到寺內壽一隻是低頭不語,冢田攻不禁大着膽子對他進言道:“司令官閣下,眼下福建和江西的戰局都在吃緊,您看要不要把石原師團長的十六師團調過去支援一下?”
聽了冢田攻的話,寺內壽一的臉色更加陰沉起來,他站了起來揹着手在室內走了幾圈後纔回頭說道:“不可,十六師團是包圍南京的主要力量,一旦調離將會引發南京城的動盪,因此我不認爲這是一個好的辦法。唉……華中方面軍的實力還是太單薄了呀!”
看到自己的建議被駁回,冢田攻心中更加有些不滿了,自打石原莞爾來到這裡之後,寺內壽一不管大事小事都找他商議,而自己的這個參謀長則是不斷的被他無視,這實在是讓自視甚高的他很是不滿,最後他纔想藉着這個機會建議寺內壽一把十六師團調到江西或者福建去,但是這個提議纔出口就被寺內壽一給否決了。
冢田攻依舊不死心的說道:“司令官閣下,現在江蘇省有第六師團和第一八零師團拱衛,且周圍也沒有什麼厲害的敵人,第十六師團留在這裡所能起到的作用也就不那麼大了,把他調過去又有何不可呢?”
“嗯!”
寺內壽一轉過頭來橫了冢田攻一眼,嘴裡泛起一絲冷意:“冢田君,你的意思我很明白,自從石原君來了之後你就對他很有意見,但是我要說的是,你這樣的性格很是要不得的。帝國之所以能從貧瘠狹小的島國變成爲亞洲最爲強大的國家那是因爲我們大和民族所有人精誠團結的結果,要是都像你這樣我們如何能夠完成天皇交予我們的神聖使命,如何能夠完成大東亞共榮的事業?”
聽着寺內壽一的訓斥,冢田攻只能低着頭躬身道:“哈伊,司令官閣下教訓的是,是我辜負了您的期望!”
寺內壽一說了半天,感到也有些累了,他擺了擺手說道:“好吧,你先出去吧,順便把石原莞爾叫進來,我有事和他商議。”
“哈伊!”
冢田攻躬身鞠了一躬,就退出了門口。當他路過到大廳時,就看到大廳裡一個剛剛正談到的人正和幾名參謀進行圖上推演。他強行忍住妒恨的目光,對他說道:“石原君,司令官閣下有情!”
石原莞爾站了起來,淡淡的衝着冢田攻點了點頭:“冢田君,辛苦了,拿我就先過去了。”
“去吧,別讓司令官閣下等久了。”
不管冢田攻的內心是如何的妒恨,但此時他的臉上卻是堆滿了笑容。
看着石原莞爾的背影,冢田攻心中暗暗思量着要如何把這個討厭的傢伙給弄走,否則他這個參謀長的位子遲早要不保。
石原莞爾來到了寺內壽一的辦公室後敲了敲門,很快裡面就傳來了“請進”的聲音。
石原莞爾推門進去後問道:“司令官閣下,您找我有事嗎?”
“是的石原君。”寺內壽一點點頭,向他招了招手道,“石原君,我聽說你這兩天正在和參謀們進行推演,怎麼樣?想出什麼新的辦法了嗎?”
石原莞爾點頭道:“是的司令官閣下,根據我們的判斷,這幾天江西戰場上的支那中央軍已經漸漸有了不支的跡象,他們的兩個軍在我們強有力的反擊下傷亡逐漸增大。而且我認爲,支那中央軍可是蔣賴以威懾其他勢力軍隊的利器,若是傷亡太大的話他肯定捨不得,是以我判斷,只要在持續反擊兩天,讓傷亡達到蔣的心裡底線,他就一定會退兵的。”
寺內壽一點點頭:“唔……你有把握嗎?”
石原莞爾傲然說道:“司令官閣下請放心,我認爲這個把握應該在七八成左右。”
“好,有七八成的把握就好!”寺內壽一接着又問道:“那對於第七集團軍突然轉向福建你又有什麼看法呢?”
石原莞爾輕輕一笑:“司令官閣下請勿擔心,蘇瑞原本想要和桂系的李宗仁聯手進攻江西,但是卻被蔣橫插了一槓,而蘇瑞卻不願意爲蔣火中取栗,是以前段時間才按兵不動,最後卻迫於國內的輿論,這才轉而向福建進攻。您放心,只要支那中央軍一撤兵,他肯定就會回師江西的。”
寺內壽一有些懷疑的說道:“哦,你就這麼有把握嗎?”
“當然!”石原莞爾一臉肯定的說道:“現在的蘇瑞不敢同時開闢兩個戰場,因爲他還沒有一口氣吞下兩個省的實力,想要和我們華中方面軍全面抗衡他至少還得苦心經營一兩年時間!而且攻下福建對他並沒有太多的好處,因爲若是掄起人口和富裕,江西可要比福建強多了,蘇瑞沒有這麼傻!”
寺內壽一沉默了良久才幽幽的問道:“可是你有什麼好辦法阻止第七集團軍攻佔江西嗎?”
聽到這裡,石原莞爾也苦笑了起來,“司令官閣下,現在我還真沒有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