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今天這場仗,也是讓蘇瑞看到了日軍老牌勁旅的厲害,雖然三百旅佔據了地利和武器上的優勢,但是在日軍精準的射擊下,即便是有工事的掩護,三百旅今天的傷亡也達到近千人,連同昨天夜裡的損失,三百旅已經傷亡了兩千多人,這已經是三百旅戰鬥人員的三分之一了。
想到這裡,蘇瑞就心疼得直搓牙花子,在開闊地帶和日軍交鋒跟在南京城那種狹窄的地方打巷戰還真的有很大的區別。自己可是佔據了工事上的便利,傷亡居然還是如此之大,怪不得歷史上打了八年,最後還是靠着美國佬兩顆原子彈的幫忙小日本這纔在投降協議上簽字,感情人家的戰鬥力還真不是吹的。
蘇瑞想了想,對龐炳勳說道:“龐長官,眼下我有一個計劃想和貴部一起行動,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
龐炳勳一聽,趕緊問道:“哦,忠信老弟,你想到了什麼好法子啦?”
蘇瑞笑了笑,輕輕的說出了兩個字,“夜襲!”
“夜襲?你要對日本人進行夜襲?”
龐炳勳瞪大了眼睛,吃驚的望着蘇瑞說道:“忠信老弟,你可要想清楚,雖然日本人今天遭受了重創,但也不是我們可以輕易撼動的,若是進攻不順利,咱們即便是想撤也撤不了,屆時臨沂可就危險了!”
蘇瑞一說出要對日軍進行夜襲的話後,別說龐炳勳了。就連蘇瑞身後的樑治也吃了一驚。蘇瑞這個計劃可以說是孤注一擲,不留給自己留下絲毫的退路。
要知道日軍即便是今天遭到了重創。但他的總兵力也還有一萬多人,而國軍這邊的兵力和日軍也只是大抵相同,用相同的兵力向日軍發起進攻,這在開戰可是從沒有過先例的。
須知,自從明治維新以來,明治天皇就把“開拓疆域布威四方”列爲日本的基本國策,希望以此解決日本國土狹小、資源貧乏的現狀。一八七一年,日本實行中央集權。創建了新式軍隊,開始推行軍國主義,華夏也成了他的實驗對象。
一八七四年,派兵入侵臺灣,進行擴張試探,而此時的大清帝國此時已經老朽,正飽受英、法的摧殘和蹂躪。對明治天皇這種趁火打劫的行爲只能吞聲忍氣,之後日本又發動了多次戰爭,最終的目的都是爲了吞併華夏。
經過這麼多年的準備,日本政府和軍部都一致認爲,在戰鬥力上,此時的日本人一名士兵已經可以對付五名華夏士兵。因此日軍在制定作戰計劃上。向來都是以用一個大隊來對華夏一個師的比例來計算的。
而國軍自己當然不會這麼滅自己的威風,但是國軍的高層們在制定作戰計劃時按照三比一的比例來制定作戰計劃那是確定無疑的。因此今天蘇瑞僅以一個旅的兵力就給了阪垣師團這麼沉重的一擊已經夠讓龐炳勳吃驚了,現在竟然要動用全部的兵力去偷襲日軍營地,這已經不能用大膽兩個字來形容。
蘇瑞身後的樑治在吃了已經後轉念一想便猜到了蘇瑞的心思,仗纔打了一天。三百旅的傷亡便打到了驚人的三分之一,這麼高的傷亡比例是三百旅所不能承受的。
雖然來到三百旅的時間並不長。但根據樑治所觀察到的情況來看蘇瑞在這支部隊所投入的心血和精力簡直是太巨大了。步兵清一色的伽蘭德步槍配上MP38衝鋒槍、M2重機槍和MG34通用機槍。
最近有組建了一個炮營和防空營,裡面竟然連國軍最精銳的中央軍都少有的M1一零五毫米榴彈炮都有了六門,還有那二十二門四十毫米博福斯高炮。可以毫不客氣的說,這樣的火力已經堪比國軍一個軍了。最重要的是這些裝備都不是政府撥發的,而是蘇瑞通過自己的渠道弄來的,這纔是最讓樑治感到佩服和奇怪的地方。
因此在樑治的猜想裡,蘇瑞是絕不願意把這樣一支灌注了他全部心血的部隊拼光的,因此今天晚上蘇瑞纔會孤注一擲的要賭一把。要麼大獲全勝,要麼大敗而歸。
“這……風險實在太大了,若是萬一敗了這臨沂怎麼辦?誰來守?”龐炳勳的臉上浮現除了一絲猶豫不決的神情,“而且忠信老弟,老哥哥我也不瞞你了,上頭已經對老哥這支兵馬垂涎已久,好幾次都想吞併了老哥這點家當,若不是老哥哥我機靈,我這點家當早就沒了,所以你也要理解老哥我的心情啊。”
蘇瑞一聽,也同情的點點頭,畢竟中央軍對雜牌軍的兼併已經成了一種本能,而雜牌軍對中央軍的警惕性絲毫不亞於對日本人的警惕。畢竟軍隊就是他們安身立命的根本,沒了軍隊他們連個屁都不是。
“看來旅座這個說客做得還不太合格啊。”樑治心中暗自搖了搖頭,“既然如此,那麼我就幫旅座加一把火又如何呢?”
想到這裡,樑治站出來說道:“龐長官,請恕職部多一句嘴,咱們和日本人都是兩肩膀扛一個腦袋,咱們的兵力也不比日本人少,憑什麼就不能打日本人一個措手不及啊?要是能擊潰當面的第五師團,咱們這次可是露大臉了,想必蔣委員長再也不敢提什麼撤裁第三軍團之類的話了吧?”
樑治的這番話卻是說到龐炳勳的心坎了,要是能擊潰第五師團,取得一場大捷的話,自己和第三軍團那可是在全國軍民中出名了,屆時蔣委員長想要吞併自己的部隊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副好牙口。
不過這顯然也是一副賭局,賭的就是今晚能否一舉擊潰第五師團,自己能信任這位年輕的旅長嗎?
擡頭看了看蘇瑞微笑的臉龐,又看看他身後那位長着一張萬年不變臉色的參謀長。龐炳勳一咬牙,一拍大腿低聲喝到:“好,既然忠信老弟能拿出性命來賭這一局,那我老龐又有什麼是捨不得的,和小鬼子拼了!”
看到龐炳勳答應了自己的提議,蘇瑞大喜:“好,龐長官不愧是個痛快人,今天晚上咱們就幹他一票!”
漫天燦爛的星斗懸掛在天宇之間,如水般溫柔的月光輕柔地覆蓋在山坡上。南風輕快地掠過山岡,灌木的枝葉在風中瑟瑟擺動着,搖曳着。一棵沒有被炸掉的闊葉灌木的葉子上滿是露水,映射着熒熒的月光,發出璀璨的光彩。
時間已經到了凌晨三點四十五分,苦戰了一天的日軍絕大多數人已經陷入了沉沉的夢鄉,只有少數的日軍正在四處巡邏。
不得不說,第五師團不愧是日本十七個常備師團中的一員,警惕性還是不錯的,負責防守的一隊隊巡邏兵不停的在營地當中巡邏,該放的哨卡一個都沒少,這也使得原本負責解決哨兵的尖兵有些撓頭。
這次負責解決日軍外圍哨卡的是柏井然和十幾名他原先在中央教導大隊的部下以及一百多名挑選出來的伸手好的精兵。
讓堂堂一箇中校團長幹這樣的活卻屬無奈,誰讓蘇瑞的部隊成軍的時間太短,能幹這種活的人才實在太少了。數來數去,也就柏井然這個原教導大隊的戰術教官最合適了。
看着寂靜無聲的遠處,蘇瑞身邊的龐炳勳有些擔心的說道:“忠信老弟,這能行嗎?要是驚動了日本人那咱們就得改偷襲爲強攻,那代價可就大了去了。”
“你放心吧龐長官,這個柏團長原來可是德國留學回來的高材生,對於摸哨這種小事他早就乾得很熟了。”雖然心中也很擔心,但蘇瑞還是強撐着爲龐炳勳打着氣。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蘇瑞手腕上手錶的指針已經指到了四點二十三分,蘇瑞身前的電臺終於傳來了三聲低沉的“噗噗”聲。
聲音傳來,蘇瑞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如釋重負的笑容,要是偷襲失敗,他們只能發動強攻了,這樣的話天知道要付出多大的傷亡才能攻到日軍的軍營前。
“好!柏團長他們已經得手了,命令前沿部隊立刻跟上去。”
蘇瑞心裡暗暗想到:看來昨天夜裡第十一聯隊雖然已經被偷襲了一次,但阪垣徵四郎這個老鬼子還是沒有引以爲戒,那就別怪今天晚上哥們再來光顧了。
由於今天三九八團打阻擊時傷亡過大,因此今天夜裡打頭陣的是李逸風的三九九團。
今晚正好是十六,月色還是比較亮的,幾千名士兵一起彎着腰向前慢慢前進的動靜還是蠻大的。看着一大片黑壓壓的黑影在月色下向前抹去,蘇瑞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要是這時候出來個半夜尿急的日本士兵,肯定會發現外面這一大片的人影,屆時可就熱鬧了。
不過幸好蘇瑞擔心的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隨着三九九團移動到了日軍的陣地前,蘇瑞將信號槍高高舉起,一次次扣動扳機。
平原上一顆顆紅色的照明彈正在升起,已經盛開的照明彈發出光彩奪目的紅色光團,緩緩地漂浮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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