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就這麼一聲不吭的吃完飯,王敬幫着爺爺收拾碗筷,我和老三坐在桌子旁不知道說什麼好,他的臉色可不是那麼太好。
“老四,你說,咱這是不是做了一場夢啊?”老三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我也希望這是一場夢。
我擡手:“要不要我給你一嘴巴試試?”
他不吱聲了,我也好好整理整理腦子。可疑的事情太多了。要說之前我想的是爲什麼我一直沒有十歲之前的記憶,那我現在最大的疑問,就是剛剛看到的,第四個空白的牌位,還有,這個王敬爲什麼會突然在這個節骨眼出現。有些事,不是信不信能解決的,是他到底存在不存在。
敲門聲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停止了,天也黑透了。透過窗子可以隱約看見隔壁樓房亮着燈,爺爺和王敬拿着四根蠟燭走過來。
“爺爺,我看咱家也有電燈,爲啥要點蠟燭啊?”老三忍不住了。
爺爺沒說話,倒是王敬開口了:“這兩天是特殊的日子,按照規矩,只能點蠟燭。”
我一愣,我長這麼大還沒聽過這個規矩,看向爺爺他也只點點頭,“農村裡可沒有什麼夜生活,你們幾個洗洗睡吧。晚上不管誰說什麼,都不許開房間的門。你和小夥子去住你房間,敬敬住你倆旁邊的屋子。”說完就自顧自回自己屋子裡去了。
我家的屋子,除了大堂和廚房,就剩三間。一間我的,一間爸媽的,一間爺爺奶奶的。我大概打量了一圈,像是這兩天新打掃的。爺爺一般沒有那個精力,十有八九是這個突然出現的王敬。
我和老三拿了一隻蠟燭先回屋子了,老三倒是有些興奮:“唉,老四啊。你看校花住在隔壁啊。”
我嘴角一抽,這都什麼人啊,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行了行了,你可別瞎惦記。”話雖然這麼說,我腦子裡還在想這個王敬到底是什麼來頭,卻一點根源都想不起來。明天就是我生日了,天知道會發生什麼。
我倆躺在炕上,空氣靜的可怕。向來沾枕頭就打呼嚕的老三也沒睡着。
“三哥,你害怕麼?”我先開口。我現在腦子很亂,特別是說要我娶個冥妻,誰能不害怕,“這我要是真娶個鬼媳婦,你不得嚇死啊?”
老三也半天沒吭聲,“兵來將擋唄,這就是命。”
我是真沒想到他這麼想得開。忽然我想起來個事情:“你說王敬是校花,但是我怎麼從來不知道有這麼個人啊?”
老三給了我一拳頭:“不是哥們說你,你一天就知道看書看書看書的,其他的啥也不管,要不是你會自己吃飯咱哥幾個都以爲你是植物人呢,下課就回宿舍,也不去和別人接觸,你不知道她還不正常?而且,她才轉校過來不到半年。”
“不對,有問題。”我自言自語,忽然聽見隔壁一聲咳嗽。
“你纔有問題。”王敬聲音傳來,似乎有些生氣,“這屋子隔音沒那麼好,在背後議論別人也不知道小點聲。”
我倆尷尬的笑一聲,也沒在說話,倒是王敬自己開口了:“我知道你不記得我了,當年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不過你放心,我回來是幫你的。”
“幫我?”我納悶,她能幫我什麼?她也沒再說話,我倆也沒吭聲。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我聽到了公雞打鳴我就起來了,老三睡的跟死豬一樣。我推開屋門,爺爺坐在桌子旁,王敬在一邊化妝。我不禁看的入神。
爺爺乾咳一聲,我趕緊回過神,尷尬的摸摸鼻子,王敬看着我偷笑。沒等我說話,爺爺先開口:“鑰匙給你,去給你爹媽磕頭。”
我接過鑰匙打開那間小靈堂的門,跪下挨個磕頭。當我看到第四個靈牌的時候我冷汗流了下來,跪着的我不小心直接坐在地上。
王敬趕緊跑過來:“怎麼了?”
我半天沒出聲,手指有些顫抖指着第四個靈牌:“你幫我看看,我是不是眼花了?”
王敬小心翼翼的走過來看着第四個靈牌,臉色開始發白,顫抖的聲音小聲念着靈牌上的名字:“徐凌霄。”手一鬆直接掉在地上。
爺爺拄着拐走進來,眼裡有些溼潤,枯瘦的手顫抖着:“唉。造化弄人啊!”
我們三個面面相覷,老三揉着眼睛走了出來,嘴裡唸叨着:“你們沒聽見有人敲門嗎?”說着就自顧自要去開房門。我們三個愣在原地,哪裡有什麼敲門聲!
門打開了,突然一陣風捲進來,把老三吹到在地,躺在地上直哎呦。四個高大的人直接走了進來,四個人臉色都沒有一絲血色,直勾勾的看着我們,面無表情的臉突然笑的很詭異。
我連忙起身,本能地把爺爺和王敬護在身後,緊盯着這四個人。爺爺突然說話了:“你們來了?”
四個人其中一人說話了:“時辰快到了,我們先來看看。”
老三嚇了一跳也顧不得形象了直接爬過來,一直爬到我身邊纔想起來站起來,“老四,這四個人。。。”
“老三,你別害怕,他們四個,可能不是人。”
“洞察力不錯,膽量也不錯,心,也不錯。”領頭的一人看着我,那雙冰冷的眼睛看的我心裡一涼,“我家主子說的沒錯。”
奶奶的,管他們是什麼,是福不是禍。我壯壯膽喊道:“你家主子是什麼人?”
“你要娶的人。”領頭的那個感覺不肯和我多說。
“你們到底是人是鬼啊?”老三有些沉不住氣了。
他們四個咧嘴一笑,王敬出聲道:“他們,是鬼。”
他們四個齊齊地指向院子裡,我走了幾步走到能看到院子的窗戶旁,院子裡昨天的棺材也消失了。幾張漆黑的桌子長椅擺在院子裡。
“你們,準備。”四個人說完話,眨眼之間就不見了影子。
老三見他們消失了,趕緊走到我身邊:“老四,我現在有點頭暈。”
我瞪了他一眼,轉而看向扶着爺爺的王敬:“你到底是什麼人。”
王敬一愣,甜甜一笑:“我是王敬,小時候你一直都叫我敬姐。”她看我依舊死死的盯着她,才嘆了口氣,“我能幫你,是因爲我這一雙陰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