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忠低着頭,甚至不敢看一眼這座標誌性大廈。臉色顯得極爲蒼白。因爲他明白,即將要面對什麼。當得知自己要被交給鄭副總時,就已經明白了下場:背叛的下場。
大頭戲謔的看了眼劉忠,打趣道:“害怕什麼呢?你們不是很好的朋友嘛。”
劉忠不敢說一句話,神情萎頓,突然長長的吁了口氣,向大頭說道:“能求你點事嗎?”
說完,他一臉懇切的看着大頭,看到大頭只是淡漠的表情,他有點意興闌珊的說道:“是啊,你怎麼可能幫我呢,我陷害了你的兄弟。”說完,他忍不住嘆了口氣,接着說道:“我在臨海市偷偷買了套房子,裡面還放了點錢。我只希望你能給你朋友說說,不要爲難我的家人,把他們放回去,房子裡的錢就歸你們了。”
大頭淡淡一下,說道:“那我們豈不是成了敲詐了?”看了一眼劉忠,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算了吧,你的錢還是留給家人吧。放心,我們不會對你家人怎麼樣的。”
說完,他從劉忠衣領處抓住他,帶着他往樓上走去。劉忠神情索然,有點茫然,也有點不知所措。
“兩位站一下,你們找誰?有預約嗎?”剛走進大門,兩名保安就迎了上來,擋住了大頭的去路。
大頭嘿嘿一笑,說道:“我找鄭蛋子。”
倆人聽過這個名號,也知道就是鄭副總,但是現在居然有人敢公然在這裡喊出鄭蛋子的外號,也太放肆了吧。要知道,在臨海市能喊鄭蛋子這三個字的人不多,看這倆人的穿着打扮,也不想有權有勢之人啊?
兩名保安平日就學會了察言觀色,視察進入公司的各種人,馬上就斷定了倆人肯定不是什麼達貴,肯定是來滋事鬧事的。於是馬上站在大頭前面,義正言辭的呵斥道:“鄭蛋子是你叫的嗎?你們趕快離開,否則不要怪我嗎不可以。”
“操你媽的蛋。”大頭哪有時間和他們廢話,擡起腳,一腳一個,將兩人踹到在地上,冷聲說道:“狗也有資格與人說話?”
說完,他也不管兩個保安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大喊大叫,徑直帶着劉忠朝樓上走去。
坐電梯上到五樓,一個人走進了電梯。看到此人,劉忠馬上低下了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大頭很快就發現了端倪,因爲當進來的人看到劉忠時,臉色也突然變了,甚至身體都輕微的抖動了一下。然後,他就將目光投向了大頭,在大腦中分析:這究竟是誰?怎麼把劉忠給找出來了,而且帶到藍狐公司來了?
他想到了無數種可能,包括自己最近聽到的一些傳言:劉欣有特種兵兄弟來臨海了。
那麼此人既然能帶着劉忠找上門來,毫無疑問就是劉欣的朋友了。他既然找到了劉忠,爲什麼還要帶來呢?劉忠又說什麼嗎?
他有點慌了,因爲他知道劉忠的重要性,以及對整個事件的影響力。
“他是誰?”在七樓時,進來的人走出了電梯,大頭從頭髮上講劉忠的頭拎起來,沉聲問道。那人走出電梯時,那瞬間閃現出來的怨毒和惶恐,讓他覺得此人肯定不簡單,或許就是這件事情的一個主謀。
“張健,原來劉欣的頂頭上司。”劉忠喃喃的說道。他和張健之間的秘密,已經全部交代了出來。恐怕這次,張健也不會落得個好下場了。他心中突然有種怪異的平衡快感。
終於也有人,來一起吞下苦果了,有人陪着他一起受罪了。
“張健啊。”大頭玩味的點點頭,若有所思。之前一直沒有找着人,是因爲這人本來就是個小人物,找了也起不到作用,而且容易打草驚蛇。但是從劉忠的證據鏈看來,這人還是個關鍵性人物。
來到鄭副總辦公室所在的樓層,才發覺這裡已經戒備森嚴,氣氛顯得異常緊張。在一樓大廳時,大頭將兩名保安踹到在地上,他們馬上就拉響了整個大樓的安保系統,所有保安人員,包括鄭副總樓層的專屬保安馬上嚴防以待,並且通知了鄭副總。
此時,鄭副總正在辦公室喝着茶,張健已經將消息給他通過內心通報了上來。雖然看他穩若泰山的坐着,可是內心卻已經有點慌亂了。他不明白做到自己這個位置上,自己還怕什麼呢?
可是那份慌亂,卻越來越明顯,讓他忍不住取下金絲邊眼睛,擦了擦眼眶,用來掩飾自己的不安。
“站住……”大頭剛帶着劉忠走出電梯,保安隊長馬上迎了上來,冷聲呵斥道。鄭副總的專屬保鏢守在門口,異常警惕的看着他。
“吆?這麼大架勢歡迎我啊。”大頭站在電梯口,對眼前嚴防以待的陣勢根本就視而不見,淡笑着說道。
“限你馬上離開這裡。”保安隊長帶着幾個保安將大頭圍了起來,冷聲呵斥道。
“讓他進來吧。”這時候,辦公室突然傳來鄭副總的聲音。
“看,你們老大都發話了。”大頭聳聳肩,嘻嘻笑道。說完,他帶着劉忠徑直朝辦公室走去。一幫保安不得不讓開一條道來,但還是充滿了火藥味,警惕的盯着大頭。
推開辦公室的門,劉忠雙腿都軟了,死活不進去。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昔日的戰友和貴人。此時此刻,他心中慌亂,臉色倉惶,額頭上冷汗直流。
看到劉忠這種模樣,大頭一把將他推了進去,然後自己跨進去,又從他衣領上抓住,提着就走進了鄭副總的辦公室。
辦公室裡,鄭副總端着茶杯在喝着茶。他根本就沒有看劉忠一眼,而是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着大頭。
大頭玩味的看了鄭副總一眼,嘿嘿一笑,也不客氣的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從旁邊的小茶几上拿過一包香菸,取出一根叼在嘴中,點燃了深深吸了一口,然後很享受似的吐了一大口煙,這纔開口說道:“人給你帶到了。有人託我給你帶句話,事情不要玩的太過了,適可而止。”
“誰讓帶的?”鄭副總放下茶杯,認真的看着大頭。他的表情中,看不出是喜是悲,看不出此刻的表情和心理反應。做慣了上位者,雖然有一開始的點點不安,但此刻早已經排除在外。他只是在想:他們爲什麼要將劉忠帶來?目的是什麼?
他似乎想到了某種可能,臉色微微一變,然後點點頭說道:“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大頭吸了一口煙,接着說道:“那就好。大家都不希望把事情鬧得太大。”
這句話,就算是警告了。
徐克的忍耐度已經到了極限了,真逼急了,他絕對會用雷霆手段的。不管時候錢老會發多大的火,先把事情做了再說。反正到時候李團長也不可能看着自己受牽連吧?
鄭副總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他認真的看了一眼大頭一眼,笑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會懂得。”大頭點點頭。
鄭副總笑着搖搖頭,然後擺擺手,說道:“既然人已經送到了,你從哪裡來,就回那裡去吧。恕我不送客哦。”
他直接下達了逐客令。
大頭聳聳肩,淡淡一笑,將剛抽了兩口的香菸摁滅在菸灰缸中。然後站起身來,走到劉忠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鄭副總一眼,這才走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外面,一幫保安依然嚴陣以待,以防大頭突然發難。此刻看他他走出來,大家心中都鬆了口氣。至少鄭副總的安全已經得到了保證。
大頭出去後,鄭副總也鬆了口氣。暗中將一直那在手中的手槍塞進小抽屜中,又倒了杯茶,小抿了一口,這纔打量着劉忠。他不說一句話,只是淡淡的笑着。
劉忠再也堅持不住了,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了鄭副總面前,自己使勁的扇着耳光,痛哭流涕的說道:“鄭總,我對不起你啊……”
鄭副總也沒有阻止他的意思,只是看着他不停地自殘。喝完一小杯茶,他嗯了一下桌子上的呼叫器。
很快,他的保鏢和保安隊長就走了進來。
“把他帶走吧。”鄭副總擺擺手,淡淡的說道。
“鄭總啊……鄭總啊……”劉忠的精神有點崩潰了,如果鄭副總讓他們打自己一頓,哪怕打成殘廢他也認了。可是這種狀態,他就徹底的崩潰了。
鄭副總壓根就不想再看到他,只是有點厭惡的說道:“先關起來吧。”
劉忠被保鏢拖了出去,他面色慘白,臉上掛滿了眼淚鼻涕。甚至,褲子也溼了,應該是尿溼的。聽到他還大聲慘叫,鄭副總皺了皺眉頭,通過內線對講機說道:“讓他永遠說不出話。”
做完這些,他有點疲憊的躺在椅子上。腦海中,浮現出了當初跟着吳明科創業的那段充滿了淚水、挫折以及歡聲笑語的時光。
那時候,似乎沒有這麼多煩惱啊……
變了,一切都變了。孔老大死了,臨海市的地下世界陷入了一片混亂,誰能最後勝出,就看高層的博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