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豐遠遠的打量對方,看着對方三人走過來,一看對方張豐就明白,對方肯定不是什麼好人,爲首的一人一臉兇肉,估計是混黑道的。
除了爲首之人之外,還有一名跟班,流裡流氣的,顯然是混混之類,另外一人,張豐倒依稀認識,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徐家的那位二少爺,徐二寶。
也就是以前曾經打過張豐的那位徐家二少爺,張豐暫時不明白,徐二寶怎麼和對方混在一起,還一起過來。
對方走近,張豐就站在那裡,戲謔的看着對方,楊升海顯然認識爲首的那兇漢,馬上陪着笑,上前兩步道:“袁三爺,這次你怎麼親自來了,另外,這還沒有到月底啊。”
領頭兇漢,也就是袁三,根本就不領情,冷着臉道:“少廢話,少跟我套近乎,這個月的孝敬錢提前收了,以後每月收一千兩,以後都由毛猴兒來收。”
袁三說完,站在袁三身後的那個小混混,也就是袁三嘴裡的毛猴兒向前一步,擺了擺架子。
此刻,張豐算是明白了,原來是黑社會收保護費。
以前,在張遠祥手上的時候,張家織坊每月都交保護費,每月十兩,這次一下子漲到一千兩,足足漲了一百倍。
依照張豐的性格,自然一文錢都不會給。
楊升海急忙道:“袁三爺,以前都是十兩,這一下子漲到一千兩,這,這也太多了,這件事我做不了主。”
“那就找一個能做主的出來。”袁三說完,看了看張豐,然後道:“聽說張家織坊換了東家,就是你。”
張豐淡定的道:“就是我。”
袁三輕蔑的看了張豐一眼,然後回頭對徐二寶道:“這就是那個以前被你打暈的窩囊廢?”
叫老子窩囊廢,張豐生氣,臉色都變了變。
徐二寶嘲笑着道:“袁三哥,正是他,沒有想道,上次這麼不經打,一棍子就被暈了,一點也不盡興。”
尼瑪的,還說不盡興。
張豐道:“徐二寶,上次的帳還沒有找你算呢,這次居然自己跑過來了,正好,新賬老賬一起算。”
徐二寶輕蔑的道:“就憑你,笑死我了。”說完,徐二寶哈哈的笑起來。
笑完之後,徐二寶擦了擦眼淚,然後道:“如果不是正巧遇見袁三哥,我還真不想來這裡,另外,聽說上次在‘客來香’酒樓一頓吹噓,弄了十幾萬兩銀子,識相的話,送點銀兩給我花一花。”
張豐算是明白了,肯定是這個徐二寶將自己的一些情況告訴了袁三,說自己發財了之類,所以,袁三一過來就開口要收一千兩保護費,且以後每月都是一千兩。
張豐道:“銀子我有不少,只怕你沒有這麼本事從我這裡拿到銀子,另外,保護費一文錢也不會交,今天不交,以後也不會交。”
袁三臉色一變,面露兇相,“你真的不交,你可不要後悔。”
張豐冷哼一聲,甩都不甩這個袁三。
楊升海顯然知道袁三等人的心狠手辣,不禁捏着一把汗,心中想道,這真要打起來,這可怎麼辦。
楊升海估計了雙方的實力,雖然都是三人,但自己是一個半老頭子,張豐手無縛雞之力,鄧萬寶看上去也不行,估計對方一個袁三就能打得自己三人滿地找牙。
想道這裡,楊升海臉色有一點發白。
徐二寶彷彿看戲一樣,看着張豐三人,顯然是準備看張豐等被打。袁三則大手一揮道:“毛猴兒,去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告訴他,要錢還是要命。”
“好咧!”
毛猴兒本來就是一個混混,打架是家常便飯,也常常充當袁三的打手,屬於衝鋒陷陣類型的角色。
挽起袖子,正準備上去教訓張豐,不過很快毛猴兒就愣住了,因爲聽到嘭的一聲,然後就是一聲慘叫。
一直在旁邊準備看好戲的徐二寶,此刻正捂着臉,滿臉是血,一副慘相,而張豐則解氣的站在旁邊,手裡赫然拿着一塊磚頭。
先發制人!
既然不可避免,那就先行動手,張豐的首選目標就是徐二寶。
一板磚,張豐剛纔一板磚狠狠的拍在徐二寶的面門上,頓時,鮮血不要錢似的往外涌,估計徐二寶的鼻樑骨都被張豐打斷了。
“五行操”不是白練的,張豐的身體素質提升很快,身手靈活,反應敏捷,一板磚拍過來,快得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
一板磚拍翻徐二寶,張豐瞪了一眼袁三和毛猴兒,狠狠的道:“過來,有種過來試一試。”
鄧萬寶機靈,不愧是一個合格的助手,見狀,馬上扯着嗓子朝廠房內大喊:“大家操傢伙,快過來,東家被打了!!!”
東家被打了,這還了得!
頓時,廠房裡面的人就抄着傢伙衝出來,東西五花八門,有棍棒,有扁擔,甚至還有拿着紗錠的。
張豐摸一摸鼻子,心中想道,我哪裡被打,是我打了別人好吧!
不過,張豐還是滿意的看了鄧萬寶一眼,心中想道,這小子不錯,夠機靈。
“誰敢打我們東家!”
領頭的是一個強壯的彪漢,張豐認識,這是廠裡面的搬運師傅,幹得是體力活,在這彪漢的身後起碼幾十號人,有青壯年,也有婦女。
張豐見過來這麼多人,頓時大喊道:“就是他們三個,跟我狠狠的打!”
見這陣仗,袁三等拔腿就跑,拖着徐二寶,非常的狼狽,被工人們追出幾十米,袁三等多少捱了幾棍,知道大家停止追擊,才漸漸的跑遠。
一直跑出很遠,看到再沒有人追上來,袁三等人才氣喘吁吁的停下來,毛猴兒更是心有餘悸的看了看紡織工廠的方向。
毛猴兒道:“三哥,我們這就回去找人來,拆了這個破地方,出了心中這口鳥氣。”
袁三想了想道:“這是從長計議,讓我好好的想一想。”
毛猴兒有一點急了,馬上大聲的道:“三哥,難道就這麼算了,我可吞不下這口惡氣,你看我這裡,這裡,全是被他們打的。”
毛猴兒解開衣服,露出膀子,身上不少地方青一塊,紫一塊。袁三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一直在哼哼,滿臉是血的徐二寶,袁三眼中兇光一閃。
袁三狠狠的道:“毛猴兒放心,我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一個虧,這事肯定沒有完。”
………
紡織廠,大門口。
大家站在這裡,看着袁三等人跑遠,看到袁三等的狼狽模樣,楊升海道:“少東家,真解氣!”
鄧萬寶也道:“少東家,袁三隻怕不敢再來了。”
張豐點一點頭,然後揮手道:“大家都散了吧,另外,從賬上支一筆銀子,剛纔出來幫忙的人,每人發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不少,也不算少,基本相當於一個織工一個月的工錢,以至於楊升海驚訝的道:“少東家,還給大家發銀子,每人一兩是不是有一點多。”
張豐道:“不多,按照我說的去做。”
看得出來,張豐想借着這件事情豎立起一種彪悍的風氣,以後如果再有人來廠子裡面鬧事,工人們肯定會將他們打出去,因爲大家知道,這有銀子獎勵。
另外,剛纔的事情看似非常的解氣,也報了當初被徐二寶打一頓之仇,但張豐知道,事情遠沒有介紹,遠不是這麼簡單。
自己肯定已經被被不少人的惦記,很多人眼紅,難保不會出什麼幺蛾子,另外,袁三顯然是松江府地下勢力的一員,還不知道袁三背後的地下勢力怎麼報復自己。
看了看這正在建設之中的紡織廠,張豐心中想道,也許應該成立一支護廠隊。
楊升海的效率也算比較高,很快就統計完人數,並開始發放銀子,拿到銀子,不少人高興得臉上笑開了花。
“哇,還有銀子拿!”
“一人一兩銀子,少東家真不錯!”
“早知道的話,我們應該追上去,將那三人打翻在地上!”
“……”
拿到銀子的人,歡天喜地,沒有拿到銀子的人,滿是懊悔,心中想道,當初自己怎麼膽小怕事,沒有操着傢伙隨着大家一起衝去呢,哎,悔不該啊,悔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