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山這兩同事還真猜對了，他們的頂頭上司葉處長，找張一山還就是爲了馮天策那養殖許可證的事情。
爲了這件事情找葉處長的，不光是沂州方氏集團的方總，還有葉處長老婆的救命恩人江哲醫生。
“老張，斜谷村的馮天策申請開辦林麝養殖場的資料在你手裡？爲什麼不及時批覆？”
葉處長剛纔在電話裡發了一通火，這會兒見了張一山倒沒說什麼，而是開門見山的直奔主題。
“葉處長，這事怪我。馮天策的申請到我手上的時候，他隔壁縣固縣的一份申請已經先到了。我對比了一下，馮天策他們那的自然條件儘管有些優勢，但優勢不大。所以我猶豫了幾天，還是決定把許可證發放給固縣那邊，這才耽擱了時間。”
張一山這會兒覺得頭皮都有些發麻，他知道他的小伎倆恐怕是瞞不過去了。
本來這件事情，要是沒人過問，就是一件小事。他馮天策到處去告也沒用，他踩的這條邊線，算是兩可之間吧。但現在既然頂頭上司在很嚴肅的過問，那麼他的小心思就毫無用處！
“老張，你的理由，回頭在處裡開會時你再說。不過，人家斜谷村的生態原產地產品認證，上面已經批了。再拿自然條件說事，怕是說不過去的吧？現在，你去把馮天策的申請資料全部給我拿來，我要親自審覈。”
葉處長也是個洞悉人心的高手，一眼就看出這件事怕是有隱情。於是他當即命令張一山移交馮天策的申請資料，他倒要看看，是人家的條件不合格，還是張一山自己在搞鬼。
“葉處長，我......”
張一山還在做最後的努力，他知道只要資料一移交，他的私心就會暴露在大庭廣衆之下。
“另外，老張啊，我記得你老家也是斜谷村的？聽說你和申請人馮天策有些私人恩怨？那你就更應該回避！行了，這事就這麼定，趕緊去拿資料，出去吧。”
葉處長皺起了眉頭，揮揮手讓張一山出去，根本不聽他的解釋。
張一山走出來，心裡恨得不行，可又無可奈何。他只是不明白，同村的一個窮小子，在外面打拼了幾年，回村承包了一些林地，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關係網？
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張一山看見馮天策和林曉靜還在，正坐在椅子上等他。
“小林，小馮，你們兩先回去。關於許可證的申請，處裡還要再研究，等有了結果，自然會通知你們的。”
張一山這會兒也顧不得面子，開口就把自己之前說的話給嚥了回去，等於是自扇耳光。這麼一來，他之前卡住手續不批，豈不是更像一場鬧劇？
他的兩個同事，互相對了一下眼神，心說，果然處長找他是爲了許可證的事情。看來，老張這次是踢人反而傷了自己的腳，以後怕是在處裡難混嘍。
“哈哈，張鎮長這腦筋急轉彎的功力，一般人怕是拍馬都追不上。佩服！佩服！那我們就先回去等你的好消息嘍。”
馮天策站起來夾槍帶棒的損了張一山幾句，他才懶的管對方會不會更恨他，話說，仇恨值九十九和一百有區別嗎？
林曉靜也站起來，客氣的和每個人都打過招呼，包括張一山，二人才出門下了樓。
“靜靜，剛纔表現的不錯。這種拉仇恨的事情，本來也不該你來做。不管怎麼說，人家是你上級的上級哦。”
剛走出林業廳的大門，馮天策就笑着誇獎了林曉靜一句，他可不想因爲自己的事情連累了她。
“那當然呀，我都說了我就是來問問審批的情況，又不是來吵架的嘛......是你自己不放心而已。天策，你是不是託人找了關係？要不咋有兩撥人幫你說話呢。”
林曉靜笑眯眯的揚起頭，臉上頗有一些得意之色。隨即她又想起剛纔在樓上，張一山白淨的臉，都快變成了茄子色，可真解氣！
不過，現如今的馮天策似乎也長了本事，一件事情出來，可真有不少人給他在後面幫忙、使勁。
“嘿嘿，知道你不是衝動的人，是我瞎擔心。我呢，是託了幾個朋友，幫忙打聽打聽，但具體的情況我還不清楚，回頭打電話我問問他們幾個。那啥，你晚上還要趕回沂州嗎？要不就在省城住一夜，明天再回去。剛好我在省城還有點小事。”
馮天策合計，要是林曉靜不着急趕回去，他就多留一天。一方面要跟祁志強碰個頭，另一方面，他手上製成的線香，準備大部分都賣給房清玄去。
“我？嗯......要不我還是回沂州吧，明天一早還要上班呢，我又沒提前請假。”
林曉靜顯得很糾結，又想留下來，又怕明天趕不上上班。說是要回去，可她站在停車場邊上低着頭，只顧着看自己的右腳尖在地下碾呀碾呀......
“靜靜，你怎麼在這裡？”
正在這時，有人從林業廳大門走了出來，看到林曉靜就喊了一嗓子。馮天策和林曉靜回頭一看，卻是靜靜的舅舅，沂山林業局的王局長。
“舅舅，你開完會了？我和天策在動值保護處辦完事，也是剛從裡面出來。”
林曉靜看到舅舅纔想起來，他頭幾天就到了省城開會。
“王叔......”
馮天策和靜靜的舅舅不太熟悉，就只是笑着打了個招呼。
“天策，你倆是來催問林麝養殖許可證的事吧？我早上還託人問了一下，你的申請資料還在張一山手上沒簽批......我現在要回沂州，靜靜你是和天策一起回還是坐我的車走？”
王局長和馮天策簡短的聊了兩句，就轉頭問林曉靜要不要一起回去。
“舅舅我跟你的車回去吧，天策要留在省城，他還有事要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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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林曉靜終於不用糾結了，乖乖的上了舅舅的車，跟着一起回了沂州。
“得，本來還想着晚上陪靜靜吃個飯，再去看看電影或是喝點咖啡、泡泡吧啥的，這下又被攪黃嘍......”
馮天策苦笑着搖搖頭，上了自己的途銳，然後給房清玄撥了個電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