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得到了並不滿意的答案,在主樓角落裡幽會半天的兩人分道揚鑣,取而代之的是突然出現的甄黔,此刻的他乳白色的絨線春裝,下身是淡紫色長褲,顯得亭亭玉立、落落大方,和上學期的假小子完全是兩個樣子,巨大的變化讓陳曉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雖然在食堂見過一次,但陳曉光依舊覺得驚訝。
甄黔看着秦貝貝離開的背影,道。“剛纔,你們真的是在說校慶的事情嗎?不會是在談情說愛吧。”
“談情說愛?你還真敢想啊,說吧,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我本來要去圖書館的,只是偶然路過而已。”她用手指梳理着耳邊的頭髮,笑道,“我其實是想跟你說,我已經幫你找了一份工作。”
“工作?我?”
“是啊,是一份週末的兼職,當家教的,你的成績還算不錯,這周去跟那家僱主見一面,差不多就妥了。”
甄黔笑得很開心,目光真誠明澈,陳曉光則是微微張大了嘴:“等等,你說什麼,你給我找了一份當家教的兼職?”
“對啊!”
“這是什麼情況?爲什麼我完全不知道?還有,你幹嘛幫我做這種事情,我記得我沒讓你幫忙找兼職吧!”
“這……”甄黔抓了抓頭髮。“反正我都跟人家說好了,你準備一下,這週週末就可以去工作了,你看做兼職多好啊,能鍛鍊自己,還能減輕家裡的經濟負擔,現在大學生這麼多,你不知道我幫你找這麼一份輕鬆又賺錢的兼職,花了多少力氣。”
陳曉光無奈地攤了攤手:“拜託,甄黔同學,我根本就沒讓你幫我找兼職,說吧,到底是什麼情況……”
“哪有什麼情況啊?”甄黔紅了臉,卻不敢看陳曉光的眼睛。
沉默……
似乎是受不了陳曉光的目光,甄黔惱羞成怒的大聲說道。“好啦,是我的原因,因爲去當家教了,可是我教的那個小孩……有些可怕,所以我幫你也找了一份,就是想……想……”
“想什麼?”
“就是想讓你跟我一起去,因爲我害怕……”甄黔大聲說道,引起不遠處路過的學生注目,她的臉紅紅的。“陳曉光,你耍我是吧!”
“誰耍你了,不過,你什麼時候兼職家教了?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他語音微微一頓。“而且,不是很奇怪嗎?你會怕自己教授的小孩?就算那孩子是一隻老虎,你也不應該害怕纔對。”
“你胡說什麼呢,我……唉,那個孩子,真的有些可怕,跟她待在一起我總是心慌得很,我,不敢面對那孩子了。”
望着甄黔說話的樣子,陳曉光忽然有趣地笑了起來:“你還會怕一個孩子?好吧,我現在聽得一頭霧水的,你還是將事情好好得理一理吧!”
甄黔皺着眉頭說道:“一個月前,也就是剛開學沒多久,我找了一份兼職,給一個高二的女生當家教,輔導那孩子英語,別這麼看着我,我的英語本來就是強項,高考的時候可是考了一百四呢。他們給的工資也算可以,一個小時二十,每週六週末上午和下午各兩個小時,也就是說兩天我有一百六的收入,算是很不錯了,這可是一般人想盡辦法都想得到的兼職呢。當然,我是本着鍛鍊自己的目的去的,她們一家人也很好,只是……”
甄黔沉默了一下,好像回想起什麼不好的回憶。“只是那個孩子,很奇怪……奇怪得讓人感到可怕。”
陳曉光哭笑不得。“很可怕的孩子?我說,就算是我都打不過你,你會害怕一個高二的孩子?”
甄黔小臉一紅。“別開玩笑,好好聽我說。”
陳曉光急忙閉嘴。
“其實奇怪的地方,就是她畫的畫,那些畫讓人看了感覺很壓抑,看久了讓人十分不痛快。這也就罷了,可是她的房間都掛滿了這些奇怪的畫,處在這種氛圍之中,總是有莫名的恐懼……而且這孩子也不怎麼喜歡講話,總之,讓人不舒服……”
“這就害怕了?只是畫的畫奇怪了些而已,有必要這樣子嗎?”陳曉光苦笑道。
甄黔搖了搖頭。“那是因爲你沒看到那些畫,說實話,我現在都不願意踏入她家了,只是因爲她家人很好,而且找不到比這更好的兼職,所以沒辦法離開,因此我想了一個辦法。”
“就是讓我跟你一起,去給那孩子補習?”
她臉色漲得通紅,左顧右盼,好像沒臉看陳曉光似的:“總之,這對你而言也是一件好事!那孩子的家長對我影響不錯,我跟他們說了,你來教她數學,我來教她英語,雖然兩個人,但是每個人的工資卻降爲每小時十五元,他們也答應了,只是必須要先看看你才行。”
陳曉光沉默了,片刻後,甄黔才說道:“呃,其實那孩子蠻可憐,她是個殘疾人,因爲從小就比別人奇怪,所以才養成這種孤僻的性格。”
“殘疾?”
“嗯,她小時候好像出了車禍,失去了走路的能力,從小隻能坐在輪椅上。”
“呃……”聽起來好像是挺可憐的。陳曉光自然不能拒絕甄黔,只能無奈道。“行吧,週六的時候你叫我就行。”
“嗯,那個,謝謝你,因爲我的任性……”
“原來你還知道自己狠任性啊!”陳曉光擺出一副驚訝的表情。
甄黔愕然,然後憤怒道:“陳曉光,你找死是吧!”
陳曉光哈哈大笑。
……
回到寢室之後,王威幾人便跑到陳曉光身邊,問起他和秦大主席都聊了些什麼。
陳曉光便將校慶的事情跟他們說了,王威有些意外,有些失望,也有些僥倖。
“校慶的事情,王威應該比較清楚,這次我們樂隊上臺表演,不過我並不出場。”陳曉光道。
“什麼?你不出場?這是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你們三個照樣行。我還有一些事情,所以沒辦法上臺。”當然,這只是陳曉光的藉口。
王威沉默了一會,才點點頭道:“行,我知道了。”
陳曉光這才鬆了口氣,不由得又想起了之前甄黔說的話。
“週六嗎?”他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