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姜晏清肩頭哭地一抽一抽,腦海裡一直循環播着姜晏清受雷劫的畫面,恨不得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上一口。
姜晏清被我給哭懵了,有些僵硬。但仍然溫柔地撫摸着我的背,聲音放得很輕很輕,“阿滿,不哭,沒事了。我在。”
我推開姜晏清,淚眼迷濛中看着他的胸口,輕輕按住。“這裡還疼麼?”
姜晏清眸子一縮。抓住了我的手,“不疼,阿滿你……”
“我看到了,看到你這一千年以來受的苦,姜晏清,你是傻子嗎?你是笨蛋嗎?既然這麼苦。爲什麼不肯放棄?如果你找不到我呢,難道就永生永世受這樣的苦嗎?”我又是心疼又是氣地質問道。
姜晏清先是一愣,繼而爽朗一笑,摸着我的腦袋,“這不是已經找到了麼?再說,那些雷劫,我真沒覺得疼。”
我拂開他的手,一本正經地問,“那要是你一直找不到我呢?”
姜晏清沒有絲毫猶豫。淡淡地說,“那就一直找,總會找到。”
我眼淚又流下來了,口是心非地罵道,“真是蠢!”
我很感謝姜晏清,我感謝他不離不棄地等我到現在,我感謝他的執着,感謝他給了我這樣一份任何人都給不來的感情。
姜晏清腆着臉握住我的手,殷切地看着我,“我就是蠢,當年纔會那樣傷害你,眼睜睜看着你在我面前灰飛煙滅。阿滿,我再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了,你信我麼?”
我含着淚點點頭,就算前世真的是姜晏清的錯,就算他真的傷害了我,可這一千年的懲罰,這一千年的苦難,真的已經足夠讓我原諒他所有的不對。
他找到我了,我們在一起了,什麼都不重要了。
“姜晏清?”
“嗯?”
我只是叫了一聲,姜晏清就一副如臨大敵的緊張樣子,我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姜晏清眉頭蹙緊,有些困惑,“阿滿,怎麼了?”
我擡手將他的眉毛撫平,“以後不要皺眉了,多笑笑,你笑起來很好看。”
“好。”姜晏清果然笑了笑。
真是好聽話的師父呢,想到我每次看到的那個冰冷的姜晏清,還是現在這個對我言聽計從百依百順的姜晏清可愛多了。
“對了,奶奶他們怎麼樣了?”突然想到昏迷前宋文昌招來的殭屍,那天他的手插進我肩膀以後,我就疼暈了來着。
姜晏清搖搖頭,“奶奶他們沒事,你剛暈倒我就來了。”
我這才放心了,轉而又想到我身上的傷,被殭屍咬一口都會感染屍毒,繼而變成殭屍,更何況是海之言那麼厲害的殭屍,我豈不是徹底要變成殭屍了?
可是一動才發現我身上一點兒也不疼啊!伸手摸了摸,竟然連疤痕都沒有。
姜晏清注意到我的動作,解釋道,“是璟修,他求了他師父,給你求了幾粒丹藥,放心吧,不會感染屍毒的。”
我還記得上次被林姣姣打了一巴掌感染到屍毒,就是璟修給的丹藥治好的,看來璟修師父果然有兩把刷子,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
“那後來怎麼樣了?你打敗那個殭屍了嗎?宋文昌沒事了嗎?”想到宋文昌我就來氣,我們拼命救他,他竟然只顧着自己逃生!
“海之言被人給救走了,這兩天也沒來過,宋文昌沒什麼事,他也害怕,呆在家裡不肯走呢。”姜晏清輕笑着解釋。
我“哦”了一聲,還真像宋文昌的作風。
“阿滿,你再躺會吧,你兩天沒有吃過東西了,身子還虛着呢,我去給你準備點吃的。”姜晏清扶着我躺下,然後在我額頭上輕輕一吻。
姜晏清出去了,接着奶奶、陸湛君、宋文昌都進來了。
奶奶一進來就坐到我牀邊,話還沒說一句,握着我的手直掉眼淚,才昏迷了兩天,就感覺奶奶又老了好幾歲,搞得我也是心裡一酸。
陸湛君安慰她,“奶奶,別傷心了,滿滿不是沒事了麼?”
奶奶應聲,擦了擦眼淚,我也跟着道,“就是啊奶奶,等晏清給我做了好吃的,我吃完以後就又活蹦亂跳了,您別擔心了。”
“那我去幫幫晏清,”奶奶勉強笑了笑,然後起身,對陸湛君和宋文昌吩咐道,“你們兩個不要吵滿滿了,她需要休息,說幾句話就出去吧。”
宋文昌舔着臉笑,“姨你放心吧。”
奶奶對宋文昌沒什麼好臉色,也沒理他,就出去了。
宋文昌也不介意,轉頭就要跟我說話,我搶先打斷,“宋叔叔,我想跟我同學說會話,您可以先出去嗎?”布亞私巴。
宋文昌這纔有了點尷尬,但也是賠着笑,“好,叔叔就不妨礙你休息了。”
房間裡在只剩下我和陸湛君,從剛纔見到他我就挺好奇他爲什麼還沒走的,難道他家裡都不管他嗎?而且,海之言出現以後陸湛君他也應該知道我們家不太一樣,竟然還沒被嚇走?
陸湛君笑了,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滿滿,你好些了嗎?”
我點點頭,“沒事了。真的很抱歉,你生日發生那樣的事,……”
陸湛君打斷我,“你沒事就好了,生日年年都有,不差這一年,那晚的事我會當做什麼也沒看見的。”
呃,還真是善解人意啊。
“滿滿,我們是朋友對嗎?”好半晌的無言之後,陸湛君突然問我。
我本來想說我跟你都不怎麼熟,但是轉而想到他曾經送我到車站,又這麼遠來找我,還幫奶奶打殭屍,這麼說似乎有點傷人,於是改口,“對。”
“那我可以問下,姜晏清到底是什麼人嗎?”陸湛君眉眼鄭重。
我驚了一跳,難道陸湛君看出來姜晏清是鬼了?不應該啊,姜晏清白天能現身,還用術法變出了一條影子,跟正常人幾乎沒什麼差別,一般人應該看不出來纔是啊!
我假裝鎮定,“什麼意思?”
陸湛君皺了皺眉,“我總覺得他身上陰氣很重,那天不小心接觸到他的身體,發現特別涼,正常人體溫不應該這麼涼的,他是不是有什麼病?”
我嚥了咽口水,乾笑道,“對啊,你太厲害了,他呀,他生下來就是冷血,所以身上特別涼,挺正常的,基本沒啥毛病,咳咳。”
陸湛君“哦”了一聲,繼而又問,“他對你好嗎?”
我點點頭,“好,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比他還要對我好的男人了。”
我看見陸湛君眼底劃過一抹自嘲,“也許吧。”
陸湛君的表現讓我心裡很不舒服,但是很奇怪的,我根本沒辦法責怪他,一有要怪他這樣的想法,心首先就會抽一下,像在提醒我似的。
我困惑地看着陸湛君,陸湛君回望着我,淡淡地笑了笑。
很快,姜晏清端着給我準備的吃的,和奶奶一起進來了。陸湛君自覺起身,站到一旁。
奶奶和姜晏清兩個人一人坐一頭,奶奶扶着我起來,姜晏清拿着勺子幫我把碗裡的粥吹冷。
這是要餵我吃的意思嗎?就算要秀恩愛,當着奶奶的面,我也會不好意思的呀,伸出手想把姜晏清手裡的粥碗接過來,姜晏清卻是躲了過去,“阿滿,我來餵你。”
然後,他一小勺一小勺地餵我吃,必先吹涼然後再遞到我嘴邊。我臉紅着,小口小口吃着粥,心裡甜絲絲的。
陸湛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的,反正等我吃完粥他就已經不見了。姜晏清替我擦了擦嘴,“吃飽了麼?”
我點點頭,現在屋裡就我和姜晏清還有奶奶三個人,我便開起了玩笑,“姜晏清,你手藝這麼好,自己卻又吃不了,真是悲哀呀。”
姜晏清卻是輕笑,“不悲哀,能做給你吃,我就很開心了。”
奶奶插嘴道,“晏清,你只給滿滿做,都不管奶奶的啊?”
姜晏清尷尬地笑笑,加了一句,“當然還有奶奶。”
“哦對了,你去陰間問的怎麼樣了?巧蘭嫂子的命盤能修復好嗎?”我纔想起來這件事,問道。
姜晏清點了點頭,“閻王出手修復了,現在就等着那個孩子出生那天在母體裡窒息以後,劉巧蘭去投胎了。”
“那這樣她還會有前世的記憶嗎?”着沒想到,原來那個可憐的孩子是在母體裡窒息死亡的,我還以爲那就是劉巧蘭的轉世呢。
姜晏清搖頭,“自然不記得,投胎之前,她是要喝孟婆湯的。前塵往事都會忘記。”
我想當初的阿滿肯定是傷心欲絕,索性多喝了幾碗孟婆湯,所以才讓姜晏清找了這麼久的。
“那她現在在哪裡?”我繼續問。
“閻王把她留下來了,大概到時候以後就會放她去吧,阿滿,她已經得到了救贖,你就別擔心她了。”姜晏清捏了捏我的手指,說道。
劉巧蘭這一生太苦了,希望她的下一世,能夠被這個世界溫柔相待,順風順水。
本來吃了璟修師父的丹藥,我基本上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姜晏清不放心我,死活不讓我下牀,就這樣又在牀上躺了兩天,才得了一個可以下地的機會。
陸湛君一直沒走,姜晏清似乎有些不高興,但是也沒表現地很明顯,估計也是怕我爲難,畢竟陸湛君是我同學。
因爲姜晏清白天晚上一直寸步不離地守着我,陸湛君鮮少有跟我相處的機會,所以一般都是跟奶奶說說話,而奶奶也是挺喜歡陸湛君的。
我一直覺得陸湛君表面看起來像個無害的少年,但實際上,他好像有很多的秘密,走得近了就讓人覺得,根本看不透他。
姜晏清攙着我在院子裡散步,活動下躺僵了的身子,陸湛君和奶奶兩個人圍着石桌坐着,陸湛君說很喜歡奶奶給姜晏清說的鞋墊,說他也想要,奶奶就欣欣然給他做。
姜晏清在我耳邊不住地吐槽,說陸湛君就快要分走奶奶對他的疼愛了。
沒想到姜晏清傲嬌起來的樣子這麼可愛,讓人沒辦法把他跟平時那個高冷的樣子起來。
我便安慰他,“沒事,就算奶奶不疼你了,還有我疼你。”
姜晏清就笑了,眉眼明媚,“好。”
我愛極了現在的一切。
陽光、最重要的親人,還有即將要相伴一生的愛人,都在我身邊。
打破這份幸福的是宋文昌,他握着手機慌慌張張地跑來了,將手機遞給奶奶,“姨,你看看這條短信。”
奶奶接過去看了一眼,姜晏清扶着我也走了過去,我問道,“奶奶,怎麼了?”
“滿滿,我收到一個恐嚇短信,說今晚十二點,就是我的死期,我打過去提示是空號,發短信就沒信號。”
我聽着心裡一個“咯噔”,“奶奶,手機給我看一下。”
奶奶狐疑地遞給我,我掏出自己的手機,與發給宋文昌的號碼一對比,果然是同一個號碼。
姜晏清也看見了,“阿滿,你什麼時候收到這條短信的?”
“就是陸湛君來的那天,我本來都忘了這回事了,宋叔叔一說,我纔想到的。”我心裡一涼,本來就覺得這個號碼不簡單,現在是得到證實了。
宋文昌嚇得臉發白,“姨,滿滿,這不是鬼來電吧?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我還不想死啊,姨,你一定要救救我,我老婆才懷孕,我還要對她們母子負責呢,姨……”
奶奶被宋文昌念煩了,“閉嘴,我會想辦法的。”
宋文昌這才閉嘴,還是一臉慼慼,顯然嚇得不輕。
“你坐下,把你回江城以後發生的事情跟我們仔細說一遍,我分析一下。”奶奶神色嚴肅,對宋文昌道。
宋文昌連連點頭,姜晏清扶着我坐下來,他在中間剛好把我和陸湛君隔開。我一看到陸湛君,就眼神示意奶奶應該讓他迴避一下,奶奶卻對我點點頭,表示沒關係。
“那天我回去以後,就按照姨你說的,用糯米水洗了身子,還泡了好久,甚至還在衣服每個兜裡都裝滿了糯米,黑驢蹄子什麼的也都隨身準備着防那個海之言。
我保證菸酒我都沒碰,我老婆懷着孕,我肯定也沒碰她,但是我回去的時候,她剛好肚子痛,我就帶她去婦幼院檢查,檢查完就回家了。
第二天開始就一直在整頓公司的事情,以前跟我一起倒斗的幾個朋友,因爲這次的事情,都決定要金盆洗手,我們就一起聚了聚,然後就分道揚鑣了。
本來第四天我就打算回來的,可沒想到趙龍竟然突然沒了,趙龍就是之前的夥伴,本來他這人好點毒品,
我們都以爲是吸毒過量了,可醫生卻說他是勞累過度導致的猝死,趙龍人懶,又不好女人,說他勞累過度,根本就不可能。
當時人心惶惶,我就跟他們說我認識一個雪娟姨,懂點這種事,大家都決定來投奔你的。
可沒想到,臨走的前一天晚上,大家都死在了賓館裡……我當時就嚇傻了,開車就往這裡趕,一直到村口都沒事,走了幾步就覺得背後有雙眼睛在盯着我,
一擡頭髮現那個殭屍就趴在我車窗上,正陰森森地看着我……我就拼命開,結果被他砸破了車窗爬了進來,沒辦法我才跑下車,然後在門口被他給追上了。”
宋文昌說完,就心有餘悸地看着奶奶,我隨口就道,“所以我們出來救你,你就果斷出賣我們,把門給關上了?”
“滿滿,叔叔那會不是嚇傻了嗎,要不然也不能幹這種事啊。”宋文昌神情委頓,顯然這次的事情給他衝擊很大。
奶奶略略沉思了幾秒鐘,然後問宋文昌,“你那幾個朋友死之前有什麼一樣的地方嗎?”
宋文昌想了想,然後一拍桌子,“姨,我想起來了,我那幾位朋友死之前,我手機沒電,我借了其中一個的手機給玥玥打了個電話,不小心打開了他的信息,好像,好像也看到了這個號碼……”
宋文昌說到這兒,臉色慘白,“他們肯定都收到了,他們都死了,這條短信肯定是真的,我肯定也要死了,我要死了!”
“你別吵,有我們在,不會讓你出事的。”奶奶有些煩,畢竟那個號碼也威脅過我跟奶奶。
宋文昌有了奶奶的承諾,也沒有多放心,畢竟他幾個夥伴的死擺在那裡,他害怕也是正常的。
“晏清,你覺得該怎麼辦?”關鍵時刻,奶奶還是比較信任姜晏清的,畢竟他是我們中間法術最厲害的,雖然他是隻鬼。
姜晏清倒是很淡定,“一般用這種方式殺人的,都不是很可怕的鬼,而且他們應該還有什麼忌諱,否則不會這麼大費周章,而且,既然會發短信給滿滿來威脅奶奶不要插手,很顯然也是忌憚奶奶的,多半隻是虛張聲勢而已,所以我倒覺得,不用太緊張。”
姜晏清分析完,奶奶點了點頭,很是認可姜晏清的觀點,而陸湛君就不同意了,我一直以爲他跟以前的我一樣,對這種靈異的方面不會太相信,可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好不排斥,而且跟奶奶聊得很開。
“我覺得姜先生的分析有些牽強了,不一定是忌憚,他們或者只是喜歡在殺人前先擊潰對方的精神,享受折磨對方的這個過程呢。”
宋文昌本來因爲姜晏清的話而恢復了血色的臉一下子又成了慘白色。
我凝眉,“有這麼變態的……鬼嗎?”
陸湛君撇撇嘴,“說不定哦。”
陸湛君看着姜晏清,“姜先生以爲呢?”
我也看着姜晏清,等他如何回答。
姜晏清食指一下一下扣着石桌,“等他們來了再說吧。”
陸湛君眉毛抽了抽。
奶奶讓我拿出“陰冥典”,然後指揮着我畫了好多符咒,讓宋文昌貼在所有的門上,陸湛君似乎對“陰冥典”很有興趣,就坐在一旁看,還挺認真。
其實我心裡挺忐忑的,我的符咒看起來像模像樣的,但威力真的很小,姜晏清這種級別的鬼,就算魂魄不全,我畫一堆,對他根本就沒一點兒威脅。
要是今晚來的這個鬼很厲害呢?萬一比姜晏清還厲害,那我們五個人,不就真的危險了嗎?
姜晏清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颳了刮我的鼻子,“你放心畫就是。”
畫好了符咒,奶奶端着清水唸了幾遍咒,拿着松枝圍着房子外面撒了一圈。最後爲了防止海之言也來,還找來專門對付殭屍用的墨斗。
讓宋文昌和陸湛君一起,在大門和院牆上彈了幾十道,組成了一章密密麻麻的網,除了頭頂和腳下。姜晏清說頭頂可以用碧落鏡來解決,只有這腳下是真沒辦法,海之言雖然是從土裡出來的,但並一定就會鑽土吧?
等做完這一切,天也黑了。
大家吃完飯,就全部坐在堂屋裡,靜靜地等着。
因爲時間還早,一開始都不怎麼着急,甚至還說說話,到了十一點以後,大家都不再說話了,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
八仙桌上點着兩盞燈,姜晏清手裡攥着黃泉劍,相比於我們的緊張,姜晏清還能淡定地拿布擦拭劍身。
十一點四十五。
突然就傳來一陣讓人脊背發寒的像是在咀嚼骨頭的聲音。
“咯咯咯。咯咯咯。”
一下一下,越來越近,到最後就像在耳邊一樣,聽地人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姜晏清握住我的手,微微一笑,“阿滿別怕。”
我胡亂點了點頭,怎麼可能不怕呢?我怕地心都要挑出來了,這感覺,太煎熬了。
宋文昌已經癱坐在牀上了,胳膊抖得厲害,牙關打顫,“咯咯”聲跟外面傳過來的真是遙相呼應。
接着,就傳來大力的撞門聲,也是一下接着一下。
“砰!砰!砰!”每一聲都很悠長,帶起沉悶的迴音,彷彿要把木門給撞掉似的。
奶奶也是有些慌神了,“晏清,你感覺到了沒?是鬼還是殭屍?”
姜晏清撫摸着黃泉劍劍柄上的鑲刻,淡淡地道,“似乎都有,又好像都沒有,對方很厲害。”
奶奶臉色變了變,“有把握嗎?”
姜晏清很誠實,“沒有。”
“啊!”
姜晏清這句話說完,一直在發抖的宋文昌突然尖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