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過來的照片,還不止一張。
伊森看了看那綠油油的指甲,繼續往下翻動又是一個血淋淋的斷手,只不過這次是乾巴瘦的黑色,不過還是能看得出來是女人的手。
再接下來,還有兩隻斷手。
一個滿是污垢,再一個則是白白胖胖。
他面無表情地往後翻動,賈伯又發過來一個視頻文件。
在上面點了點,隨手打開。
畫面晃動,一個大房間出現在自己眼前,東歐毛子話的咆哮也從手機裡傳來,當然,更缺少不了一聲聲疼呼和抽泣,鏡頭中四個人被倒過來用繩索吊起。
“啊!”
“不要~”
“求你了,我們不認識他。”
這幾個人的衣服全都被扒光,只見一個精壯的東歐男子正對着這一個個肉靶練習着拳擊,求饒聲不斷響起。
掉轉手機,定睛看去。
儘管被打得鼻青臉腫,臉上血肉模糊。
但依稀可以認出一黑一棕兩個女人正是昨晚在地鐵內的兩個女菩薩,而那個灰頭垢臉的傢伙正是流浪漢,另外一個人就完全不認識了。
“咔嚓。”
手機放在桌面。
伊森顧不得這是別人的地方,掏出香菸點起。
打火機跳動的火焰,將他的雙眼點燃。
雖然不知道這些東西賈伯是怎麼得來的,不過現在一切都明白了,也知道針對自己的槍手從哪裡而來,他深吸一口香菸,緩緩吐出煙霧。
旁邊三個人面面相覷,完全就是一頭霧水。
不過看錶情,他們知道伊森肯定是明白了一些什麼,靜心等待着對方的話語。
手機裡的畫面,盡收眼底。
那一聲聲慘叫,讓哈羅德連忙端起酒杯猛灌一口,這種恐怖的場面說實話他還是第一次見,一根根斷臂儘管被捆起,但還是淅淅瀝瀝滴着血。
這讓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藉助烈酒才壓下那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一旁的肖緊緊抿住嘴,面無表情地看着。
視頻很快播放完。
就是打人和慘叫,再無其他東西。
咬着香菸,他掏出自己的手機給賈伯打過去,對面很快接聽,但是沒有說話。
“是我!”
伊森揉了揉腦袋,悶着聲說道:“事情有點複雜,不過我這裡已經搞定了,入侵我手機的那夥人不是敵人,你那邊是怎麼回事?”
“嗯。”
賈伯哼哧一聲,冷冽地說道:“另外三個人我相信你都認識,最後那個白白胖胖的是我在夜店認識的朋友。”
“如果沒猜錯。”
對面輕舒了一口氣,他咬牙道:“那個媽惹法克應該是通過流浪漢找到我們上車的地鐵站,然後搜索附近幾家夜店,找到了認識我的人。”
“那些照片還有視頻,就是發到我出去玩的那個手機上。”
十有八九,事實就是如此。
賈伯是個夜店生物,經常在這些地方流竄。
有幾個熟人很正常。
而昨天晚上,也只有流浪漢看到了自己和賈伯是從哪個地鐵口進站,一路逆推,以這些幫派份子的手段想要找到認識他們的人並不難。至於哈羅德爲什麼沒有收到賈伯的社保號碼。
這個再正常不過。
可能賈伯壓根就沒有社保號碼這種玩意,像他這種人早就將自己的原始數據給消掉了,就連賈伯這個名字也不一定是他的本名。
“OK。”
伊森默默點頭,繼續問道:“你應該有聯繫方式吧?那些人總不會把視頻發給你只是爲了好玩!”
“有的。”
電話對面,賈伯點頭:“還發了一個號碼過來,不過我還沒聯繫。”
他所處的地方,在一間小公寓。
面前的茶几上擺放了數把槍械,小男友喬尼正在往彈匣裡不斷按壓着子彈,顯得殺氣騰騰。
咱們的光頭黑客,也是暴脾氣的。
看到那些傢伙抓了自己的朋友,並且砍斷了一隻手,不管對方是誰,就算是最兇殘的墨西哥販獨集團,賈伯也要碰上那麼一碰。
“號碼發給我。”
聽着對面拉動槍栓的聲音,伊森微微一笑。
掛斷電話,感受着落到自己身上的一道道目光,他抓起酒瓶給自己倒上滿滿一杯威士忌。
“就在昨天晚上。”
放下酒瓶,他抓起杯子看向哈羅德:“我和一個朋友從夜店出來,在地鐵遇到幾個小混混在欺負兩個支女,然後那些混混又想要欺負我。”
“事情的發展你們應該都能猜得出來。”
咬着香菸,伊森笑着將桌面上的手機撥回那張綠色指甲,感嘆地說道:“多好的一個姑娘,昨晚她還在擔心自己小孩的學費。”
“我還聽到她跟自己的朋友說,實在不行就只能多接幾個客,儘管累點也沒辦法。”
“這都是爲了生活!”
“哈羅德先生。”
端起威士忌抿了一口,他樂呵呵地看向眼鏡男:“可是她現在手都被砍斷了呢,你說一個殘廢的支女,以後還能開出什麼價格?”
“還怎麼生活?”
伊森現在心裡是覺得愧疚的,極其的愧疚。
因爲自己一時衝動,導致這幾個人被遷怒,如果不是因爲他,昨晚那兩個女菩薩大不了被羞辱一頓,也不至於變得肢體殘缺。
被砍斷手的妓女,還能做什麼。
不緊不慢的聲音,在圖書館房間內悠悠迴盪,任誰都能聽出來這裡面的殺意。
哈羅德緊張地推了一下眼鏡,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已經清楚,肯定是那幾個小混混裡有着那個東歐幫派的人,這是爲昨晚的事情報仇的。
而且毫無疑問,眼前這個男子要從受害者轉變成行兇者了!
他連忙向里斯看去,後者默默抿着酒,一點想要說話的意思都沒有,儘管已經算是見多識廣,但這種程度的虐待還是極其少見。
所以里斯也不確定,自己到底要不要制止對方。
又或者提供幫助。
肖仍在喝着威士忌,只不過速度放慢了許多,她冷着臉看向伊森放在桌面的手機。
那畫面就定格在被倒吊起來的那個女人身上,這是極其羞辱的一種方式,讓她也感受到異常憤怒的一種處罰。
“咚。”
還沒等哈羅德考慮好如何回答,手機收到了賈伯發來的號碼。
伊森叼着香菸,隨手就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