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音樂節奏輕快。
有些酒客已經喝到位,甚至醉醺醺的和同伴在嶄新的檯球桌旁跳起舞。
起鬨聲和嘲笑聲不斷響起,尖銳的口哨聲更是不絕於耳。
戴維斯酒吧裡面無比熱鬧。
而靠近廚房的吧檯角落卻顯得有些安靜,邦克抿着啤酒不解地看向伊森,爲什麼發信息叫自己過來,卻說出這麼莫名其妙的話。
“我檢查過紋身了。”
伊森將掌心的杏仁不斷往嘴裡丟,含胡不清地說道:“並且檢查得非常仔細,保證沒有遺漏任何一處地方,可在那個女人身上沒有任何發現。”
“噗~”
一口啤酒狠狠噴在桌面,濺起白沫無數。
“拜託!”
糖果不滿地攤開雙手,拽下肩膀上的毛巾快步走過來:“邦克警官,我明明記得你剛坐下不到一分鐘,這就已經喝醉了嗎?”
“抱歉,糖果。”
邦克拍了拍胸口將咳嗽止住,連忙道歉道:“這是我的錯。”
說完話,他連忙給伊森打了個眼色。
“你放心。”
後者揮了揮手,滿不在乎道:“糖果是絕對的自己人,我剛剛纔跟他說完這件事,多個人,或許能多出一些新思路!”
“OK。”
邦克深深地看了一眼老酒保,抹掉嘴角的酒漬不可思議道:“我這是驚訝,沒想到你昨天剛說。”
“今天就已經做到了!!!”
難怪今天下午有段時間呼叫不上克魯茲,對方後面復機還說有急事要忙。
原來是這種急事!
“這種事很難?”伊森抿了一口威士忌,眼睛眨巴:“不是開口問一下就能搞定的事情嗎?”
糖果聞言,立馬豎起黝黑的中指。
邦克猶豫不到兩秒也連忙跟上,儘管他也從來不缺女人,但是這種話說得還是相當氣人。
“所以說。”
抿了抿嘴,男警將手指放下:“她身上沒有刺青,那你的計劃是什麼?”
提到這個,伊森和糖果對視一眼。
他輕輕敲了敲檯面,將聲音放低:“我剛剛和糖果討論過,是布羅克的可能性不大,如果他那麼容易被收買,那麼幾年前就被普羅科特賄賂過去了。”
“相信我,普羅科特的手段絕對比瓦茨高明。”
吐出一口酒氣,他繼續說道:“其實憑感覺,我認爲不會是布羅克。”
“所以說實話,我覺得還是要把關注重心放到克魯茲身上,雖然她身上沒有刺青,不過我覺得最可疑還是她,還需要再試探一次。”
“在你說出試探計劃之前。”
邦克將啤酒杯推到一邊,將眉毛皺起:“我必須提醒你這種事情不能憑感覺,別受個人情感影響。”
這是他最擔心的事。
說白了,這是在調查身邊的人。
最是危險,也最容易受到私人感情影響,非常容易做出錯誤判斷。
他覺得有必要提醒對方,千萬不能隨意下定論。
“我明白這個道理。”
伊森又和糖果相視一笑,將杯子裡的威士忌端起:“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情,應該能同時試探出布羅克和克魯茲兩個人對我的真實態度。”
只要不頭腦發熱就行。 邦克連忙側過身,很好奇有什麼辦法能起到那麼好的效果。
“明天晚上。”
伊森喝下一大口威士忌,緩緩吐出一口酒氣:“在下班之前你召集警局裡的所有人,告訴他們關於前段時間脫衣舞俱樂部被打劫那起案件。”
“你有可靠情報來源,發現了劫匪下落。”
“啊?”
邦克有些摸不着頭腦,端起啤酒:“我不理解,騙他們能起到什麼作用?”
“沒騙啊!”
伊森指了指自己,理所當然道:“就是我搶的。”
在男鎮警嘴裡的啤酒再次噴出來之前,糖果眼疾手快,將擦桌子的毛巾一把按在了他的嘴巴上,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大拇指狠狠豎起,伊森對老酒保的速度非常滿意。
待那個傢伙冷靜下來,他輕輕一笑,開始解釋自己爲什麼要這樣做。
並不是真的要邦克把自己供出來,而是伊森要和糖果做一個餌,僞造出一處所謂劫匪待過的地方,利用這個餌來判斷誰纔是真正的內鬼。
首先,脫衣舞俱樂部被搶,屬於雅利安兄弟會的切骨之恨。
如果克魯茲是兄弟會的人,又或者她受僱於瓦茨,那麼她絕對明白這個信息的重要性,一定會想辦法通知瓦茨。
不管那個女人想要什麼。
是報仇也好,還是僅僅獲得金錢獎勵也罷。
只要那幫白人至上分子在女妖鎮警局的人之前出現,就能斷定克魯茲是臥底。
“嗯嗯。”
邦克聽到這裡,連連點頭道:“不錯,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不過我有問題,你又怎麼能斷定,這不是布羅克在通知瓦茨?”
“很簡單。”
伊森聳肩,搖晃着杯中的酒液:“因爲布羅克早已經知道我是搶劫脫衣舞俱樂部的那個人,而我並沒有說出其他劫匪是誰。”
如果布羅克是臥底,那會是截然不同的反應。
意味着瓦茨早就已經得到這方面的消息,要尋仇,自己早就挨伏擊了,絕對不會火急火燎派人趕往現場。
對方只會將事情記在心裡,想辦法跟自己算總賬。
反過來說,瓦茨如果之前不知道伊森是劫匪的話,只要意外獲得劫匪的消息,絕對忍不住怒火攻心,派出手下在鎮警抵達之前把人擄走。
就算瓦茨脾氣再好,他也要想辦法將損失找補回來。
那可是極大一筆錢。
正因爲布羅克不知道其他劫匪是誰,所以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絕不會懷疑信息的可靠性。
更不會讓瓦茨派人上門找麻煩。
畢竟和那些人比起來,自己纔是更有價值的目標,犯不着打草驚蛇。
總而言之,一切取決於有沒有人提前出現。
有,克魯茲百分百是臥底,因爲她不知道那件劫案是伊森乾的,絕對會大大方方向雅利安兄弟會邀功。
如果沒有,最起碼女警就沒任何問題。
可疑點就落到布羅克身上。
一通解釋過後,邦克眼睛也變得發亮,這確實是個好辦法,輕而易舉就能判斷出兩人的態度,只要沒有人出現,那盯緊布羅克就行。
“那就明天晚上。”他將啤酒杯舉起。
“明天晚上。”
伊森抿了抿嘴,將手裡的杯子重重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