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還債?那我是什麼?你養的情ren?小白臉?”
她的頭抵在我脖子間,搖了兩下:“你就是你……你誰也不是。你好好和我在一起,可以嗎?”
“莎織,你已經有了幾千萬,你又何必那麼拼命呢?你何必那樣作踐自己委屈自己?如果我對你說,你不要開賭chang了,你願意嗎?你知不知道風險有多大?你隨時都會被……”
“好。可要等我賺夠我這輩子花的錢,我就不做了。”
“那是什麼時候?”我沒有資格去要求她什麼,可她和我都知道,她這麼走下去,始終有一天回不了頭。
“等我完成了兩個任務後我就不做了,第一個,賺夠兩個億。第二個,找到那個男人,殺了他。”莎織堅決的說道。
“殺了他?你什麼時候能找到他?你對那個男人一無所知,你怎麼找他?要不,你找到你的那個出賣你的男朋友,不就找到那個男人了嗎?”
“我那個男朋友,我以前找到了他,我本該殺了他,可我忍不下心,只是打斷他的腿,逼着他說出那個男人是誰,他只知道那個男人是湖平市某個著名公司的高管。我想,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他的。殺了他也太便宜他了,把他給閹了!”
“我擔心的是你這樣下去,能撐得多久?”
“我自有分寸。你好好留下來陪我不行麼?”
“我留下來陪你?你跟一個局長光明正大的亂愛,我要偷偷momo的和你過?莎織,我們兩個,是不可能的,假如你要的是性~伴侶,‘天堂之門’那裡多的是。假如你覺得給了我錢就是包下了我,我告訴你我不是個chong物!錢我會還給你!還有,昨晚的那個女人,是我的心上人,希望你能祝福我和她。我們以後最好少點見面。”我起身,穿上褲子。
她哭了:“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那你又爲什麼這麼對我!?我們有緣,可是無份!我和你之間的阻礙太大了,我與你是不同一個世界的,除非,你像我一樣,沒有錢。除非,我能給你你所需要的安全感。”莎織要的安全感,就是錢。女人的安全感,大多都是金錢建立起來的。我給不起她,她的要求太高,我的這點收入她也不會放眼裡。我也不願意她養我,那太窩囊。而我們最可憐的地方是大家都不願意放棄自己的事業。都說事業是人自信的源泉,有誰願意放棄自己辛辛苦苦拼來的事業?
“我想不通,你錢都那麼多了,何必還要那麼大胃口?難道人真的是貪得無厭?最想不通的是,那個邢達,又老又難看,你不覺得很噁心嗎?”
“在男人當權的社會,只有懂得充分開發利用男人的女人,纔算是真正高明的女人。這一怪論的“精髓”就是權色交易。殷然,你不會明白我心底對金錢的渴望有多強。只有錢纔是世界上最可以信賴託付的東西,什麼都是虛假,只有錢是真。你在外拼命奮鬥,不就是爲了你家人麼?我也是一樣,爲了‘孝’字而爲。我們那個小村莊,以前是個麻風村,一直到現在,都是被世人孤立,不止外界孤立,連政府也孤立。我不僅要讓他們過上好日子,我還要讓他們的下一代的下一代都要過上好日子,我要掙很多錢,給他們修路拉電線裝電視蓋房子修學校請老師蓋水池裝自來水!到時我就是被警察抓去槍斃了,公安也不可能去拆了我們那兒的路和房子吧?那麼我們爲什麼是不同世界的人呢?”莎織的這番話,讓我傻了一陣。
“可你現在幾千萬難道不夠嗎!?”
“不夠!馬不知飽人不知足你沒聽說過麼?我要賺夠我這輩子用的錢。你先說說,我們爲什麼是不同世界的人?”
“莎織,我們兩個人並不相愛!只是大家互相有好感,看得出來你對我的感情不是愛!我對你的感情有愛,可我卻不敢愛,我把愛死死壓在心裡!我和你的距離實在太遠,遠得不可想象。有時候我覺得我們兩個很荒唐,我就像是你包的鴨子,只不過比那些服服帖帖的鴨子狂妄反叛,而勾起了你的征服欲。莎織,我們結束吧。”
“殷然,你說,我爲什麼會那麼在意你?所有的人都在騙
我玩我,只有你最真實了!我是沒有愛,我的愛全部給了他,那個賣掉我的男人,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愛別人了。那時,我繼承了我丈夫幾個億,是幾個億不是幾千萬,回來後我先去找了出賣我的男友,打斷了他的腿,可我卻起了憐憫和仁慈之心,和他走到了一起。而他,已經是有家室有了一對雙胞胎女兒,可我還是義無反顧。我跟他說,等他的腿好了之後,陪着我到我老家去看看我父母,他答應了。幾個月之後,他的腿好了,可他一直推脫着。再後來,他甜言蜜語把我賬上的錢轉移了,把我的錢席捲一空,跟他的初戀出了國,扔下我,扔下了他的老婆和女兒。那些錢,我打算預留着把我們那兒造成世外桃源,足夠我們那兒的人過幾輩子的!”
“貧窮是跟隨了那裡幾代人的一個夢魘。一年的收入還不到兩百塊錢,在我從小到大的記憶當中,家裡的糧食從來沒有一年吃到頭過,幾乎每一年都是隻有半年可以吃飽飯,剩下的半年在半飢半飽的狀態下渡過,我是十二歲那一年才第一次嚐到醬油是什麼味道。我要讓他們過上好日子!只因爲他們空洞無神飢餓的目光。可我的男友,竟然就這樣又騙了我一次,這次騙得我自殺了,開了煤氣閥躺在chuang上後,我一腳已經踩進了棺材裡,我才記得我還有一張銀行卡,還有那個‘翡翠宮殿’,然後又爬出了屋外,放棄了自殺。你叫我怎麼相信男人?”
又是一個怨世棄婦。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世上本沒有白髮魔女,被男人整多了,也就有了這類怨婦。整的方式當然是無奇不有,但目的都大同小異,不爲色便爲財。
“我只是爲了有個引人注目的英俊男友才注意上你,選擇你的目的除了滿足炫耀的虛榮心之外,還有生理上壓抑的欲w。這是我最初的想法,現在,漸漸的覺得你很親切,沒你不行了。”
“我明白,我欠了你那麼多,我的確應該好好報答你的恩情,可讓我想到我與別的男人共用一個女人!你知道我有多難受?……而且,我總覺得我們就像兩隻動物一樣,見面只爲發泄着原始獸性的激~情。如果我選擇甘心陪襯你,那又如何,不出三個月,你一定會膩了我這個平庸的男人。”人怕出名豬怕壯,男怕沒錢女怕胖。女人選擇男人,不都是要挑一個自己仰視的麼?又有哪個女人心甘情願無怨無悔平平淡淡的與一個她俯視的男人過日子?
“對,你說的對。付出多少感情,就等着將來收穫多少痛苦。這是我們輪迴的宿命。或許將來有一天我一無所有,我累了倦了,我會像小鳥歸巢靜靜躺在你的懷抱中。或許你有一天一鳴驚人,名利位權兼收,能讓我有安全感,我會毫不猶豫的走進你的世界中甘願做一個平凡的小女人。”莎織的安全感,那是金錢積累起來的感覺,我給不起,這輩子也不必奢望,可能永遠都只是一個夢想。
我笑了:“呵呵,別那麼多愁善感。咱們又不是生離死別,是吧。”
她慢慢的用嘴脣在我臉上柔柔的親了一下:“倉央嘉措有一首詩: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活佛尚且要問:世間安得雙全法?更何況,更何況紅塵世界,我等芸芸衆生。一切都有定數,不可強求。我,喜,歡,你。”
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莫懷仁他們真的把錢打進了我的卡里,三萬五,終於相信‘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這句古語了。
林魔女的陰謀是:將莫懷仁這些人的罪行用我偷偷裝上的攝像頭錄下來,待到合適時間合適機宜,讓林魔女在公司內部高層中廣而告之,令其與其同黨們被打入十九層地獄永不復生,甚至還能恐嚇恐嚇他們,假如你們敢對我不敬,我馬上與政府機關溝通溝通,讓他們去那兒吃上十年八年公家飯,住上公家房子戴上公家手錶。這招的精妙之處在於,就算不能徹底清掉這幫蛀蟲,也能抓住他們的把柄,鉗制住這些傢伙。
但我卻沒想到的是,林魔女擺了我一道……
自從有了一次成功的倉庫貨物大挪移之後
,莫懷仁越來越肆無忌憚,更以爲有錢能使磨推鬼,以爲我也掉進了錢眼中。
莫懷仁笑嘻嘻的給我點着煙:“殷老弟,當初老哥同你說發家致富時,你心裡一定在打鼓,現在相信了沒?”
這老烏龜,還不知要大禍臨頭了。“那是,有莫老哥這樣精明的人帶着,不想發家致富也不成啊。”殊不知,俺的幾個攝像頭可是把這些個傢伙的罪行詳細錄下,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殷老弟,世上沒有絕對永遠的敵人,你說是吧?”
正談着,突然一羣警察衝進倉庫裡來:“站住,都別動!!!”
莫懷仁、黃建仁若干人,包括我,都傻了眼……
一羣人全部被拉進了警察局,立案調查。
在警局裡面蹲了半天,是蹲着,蹲在牆角,不能站起來,不能坐在地板上,蹲得腳發麻至沒有感覺,莫懷仁,黃建仁等人輪流被叫出去錄口供,一出去就問上好幾個鐘頭。
一個警察進來指着我:“你,跟我出來!”
我意識到,我是被當成了莫懷仁的同僚帶進來的,不然警察怎麼會這樣嚴肅對我?擺明了把我當成共犯了。他媽的林魔女到底搞什麼鬼!
“姓名?”警察擺好一份A4稿紙,開始錄我口供了。
“警察大哥,我不是……我不是跟他們一起的。”看着牆上的‘抗拒從嚴坦白從寬’八個大字,一股嚴肅壓抑的氣氛在辦公室漫延。天吶!要是莫名其妙的成了共犯,假如林魔女不出來爲我辯護,我真的是共犯了,我可是爲他們開過綠燈收過黑錢的!這可是要坐牢的,我有些慌了,連忙爲自己辯解。
這個警察一怒,瞪着我:“我問你名字,沒問你跟誰一起的!給我身份證!”
我恭恭敬敬遞過去身份證,他抄下了名字地址身份證號:“什麼時候進的億萬通訊公司?在公司中任什麼職位?”
“幾個月前吧,倉儲部副部長。”
“幾個月?到底是多少個月!”
我哀鳴道:“警察同志,你們冤枉好人了,其實,其實我是臥底。”
警察冷笑兩聲:“臥底?是皇家警察派進去的麼?小子,最好合作些,老老實實把你們如何轉移倉庫貨物的犯罪事實交代明白,這對你以後的處境也有利些。”
“請問,這對我以後的處境也有利些?這是什麼意思呢?”
“可以少判幾年吧。”
這下我腦袋真的大了,嗡嗡的響……媽的!林魔女該不會見死不救呢?難道,從一開始,就是個圈套?我與她形如水火,而當我回到公司的這幾個月來,自從她知道我是王華山的人後,對我的態度突然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一步一步引我入甕。媽的!我怎麼那麼容易相信人啊?要是真被判刑,以損失貨物金錢來計量的話,估計十年八年都出不來!
王華山!可我幹這事是瞞着王華山與莫懷仁他們私底交易的,王華山難道不把我當成同夥麼?死了死了!我雙手進頭髮中撓着頭。如一隻熱鍋上的螞蟻急得七竅生煙……
警察的問話我根本聽不進腦中,腦中只呈現出成千上百個問號: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辦公室的電話響了,他過去接了電話,不行!我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狗急能跳牆,當時也不知從何而來的大膽子,起身就逃出那個辦公室!我要找到林魔女,要她幫我澄清一切!哪怕是給她磕頭!!!
才跑下樓,樓上的那個警察對下面的警察喊道:“有人逃跑!抓住他!!!”
我不顧一切的要往警察大院外面跑,迎面就衝過來了幾個警察,也沒抓着我,突出重圍跑出大院,一個警察掏出了槍:“站住!!!”
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假如他掏出的不是槍,我一定不會站住,可是,那可是槍啊,一顆子彈就結束了我的。我站住了。
一警棍落在我頭上,接着是一頓拳打腳踢,我咬着牙承受着重拳重腳帶給我身體的巨疼。一陣翻江倒海的疼痛和眩暈讓我站立不穩,眼前的黑暗裹着我一路狂奔墜入地獄,我想殺了這些人,和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