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鸞開出的條件太優厚了，馮肅和王辰頓時喜出望外，臉上笑開了花。
就像被判無期徒刑的犯人，突然聽見新皇登基，天下大赦。
忙不迭地答應：“願意，願意，我們一定努力整改，絕不辜負領導的期望！”
顧青鸞神色凝重：“你們應該知道，現如今華夏周邊各國，衝突連綿不斷，世界並不太平。恐怖分子和極端宗教勢力猖獗，隨時都有入境的可能。”
“是，是。”兩人連連點頭，跟小雞啄米似的，還從口袋裡掏出小本子，裝模作樣地記錄。
“所以，保安這個職業，不僅看重素質，還要具備犧牲精神。品行不好的人，不管是誰的關係，都要堅決開除。至於空額，每年退下不少特警，受過專業訓練和愛國教育，招聘時必須優先錄用。”
吩咐了幾句，顧青鸞拿起杯子，端茶送客。
“就說這麼多，給你們三個月時間整改。到時候，我會派人去檢查成果。”
馮肅表情無比誠懇：“紅星總部已經決定，撥款五千萬，興建最新式的訓練中心。在選擇建築公司，採購器材等方面，還請領導提供一些專業意見。”
王辰也連忙湊上前去：“對，爲確保旅客安全，機場也要對安保設施進行更新，麻煩領導指點一些質量優、信譽好的商家。”
顧青鸞神情淡漠，口中隨意道：“行，到時我會發郵件去你們公司。”
兩人見對方答應下來，這才徹底放心，大大鬆了口氣，告辭退下。
等人走了之後，凌薇不解地問：“媽，他們肯定有問題。依我說，應該一查到底，把幕後黑手全都抓起來！”
顧青鸞聽得啞然失笑：“你以爲我是包青天，看誰不順眼，可以直接拖出去閘掉嗎？現代法制社會，講究各司其職，每個人做好自己的份內事。如果他們真的有貪腐行爲，自然有人來查。”
凌薇不滿地說：“太便宜這幫傢伙了，聽剛纔那口氣，他們還想拉你下水呢！”
顧青鸞牽着凌薇的手，將她拉到身前，悉心教導。
“權力越大，責任越大，誘、惑也越大。如果我有心，只需隨便操作一下，這趟買賣就能入賬過千萬。”
凌薇眨巴幾下眼睛：“媽，你不會的哦？”
顧青鸞一臉慶幸：“幸好你爭氣，沒有天天哭着喊着要跑車、遊艇什麼的。否則，我和你爸未必能擋得住金錢誘、惑。”
凌薇得意洋洋：“那當然，以權謀私的事，我纔不會幹。”
林羽鴻按捺不住，在旁邊插嘴：“警花妹，你那輛重型摩托，是怎麼掛上市區通行證的？”
凌薇臉蛋發熱，強行辯解：“我騎摩托是爲了查案子方便，是公務，要你管！”
三人說笑着出了包廂，酒樓經理立刻迎上來，鞠躬道歉。
“今天太過倉促，招待不週。以後領導要來，提前打個招呼，我們好做準備。”
顧青鸞輕輕搖頭：“你這兒的檔次太高，經常來我可消費不起。”
說着從包裡取出銀行卡，經理愣了半響，這才反應過來，急得連連擺手。
“不用不用，這是上級吩咐的接待任務，怎麼能讓領導破費！”
來回推辭了幾輪，經理才迫於無奈，萬般不情願地收下錢，價位低到讓人不敢相信，還以爲吃的是路邊攤呢。
林羽鴻和凌薇都在心裡感慨：“權柄在手，想做到片葉不沾身，還真不容易。”
三人駕車來到警局，走進作戰室，顧青鸞在液晶屏幕上打開江城地圖。拿起水筆，以春風街爲中心，劃了一個圈。
一邊翻看這個區域內，所有建築的資料，一邊橫平豎直地劃線。沒過多久，液晶屏幕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紅叉。
顧青鸞停下筆，看着兩個滿頭霧水的跟班，笑着問道。
“小林，你曾經在軍中服役，知道禁武令麼？”
“當然知道。”林羽鴻回憶曾經學過的教材：“世界各國之間，曾經簽訂協議，不允許對無辜民衆使用核、生化、基因等等超級武器，如有違令者，必共譴之。”
顧青鸞點點頭：“說得不錯，其實禁武令還有一項隱藏內容，對民衆使用靈體武器，比如降頭、怨靈、黑巫術等等，也屬違禁。上杉源竟敢在江城這個國際大都會，施展百鬼夜行宴，僅憑這一條，他就罪該萬死！”
林羽鴻和凌薇同時恍然，面露喜色，顧青鸞繼續道。
“百鬼夜行宴要想運轉由心，必須事先設置陣法，而且離目標距離不能超過十里之遙。“
說着，指了指屏幕上的標記：“經過我的推測，這些地方都是可疑地點。如果能找到三木財團操控惡靈的證據，遠航和秦氏的困境，自然迎刃而解。”
凌薇撅起嘴巴：“媽，你懂這麼多，以前怎麼不教我，難道真打算傳子不傳女啊？”
顧青鸞撫摩着女兒的髮絲，輕輕嘆了口氣：“唉——這個行當又危險，又不能大富大貴。無知是福，平平安安過一輩子，纔是我們對你最大的期望。”
凌薇聽得心中一暖，向前兩步，依偎在媽媽懷裡，就像回到了少女時光。
這幅母慈女孝的動人場景，讓林羽鴻看得眼熱，死皮賴臉地湊過去。
“嗚嗚，好感動，讓我也抱抱，感受家庭的溫暖。”
他不敢對顧青鸞動手動腳，把目標鎖定凌薇，展開雙臂，摟住刀削般的雙肩，貼上她的背心。
雖然和林羽鴻摟摟抱抱不止一次兩次，但在媽媽面前和他親密接觸，還是讓凌薇感到羞澀。
粉頰似火，身子扭來扭去，卻無奈林羽鴻就像狗皮膏藥，任憑凌薇飛肘踢腿，怎麼也甩不開。
顧青鸞眉開眼笑，喜孜孜地看着兩人打鬧，臉上露出“我很欣慰”的樣子。
正在這時，凌風到了。半個鐘頭前聽屬下彙報，說顧青鸞來了局裡，卻遲遲不見她來自己的辦公室，覺得很奇怪。
打聽後，才知道老婆和女兒去了作戰室。到門口一看，竟然見到這幅場景，頓時暴怒。
“光天化日的，還是在警局裡，竟敢輕薄我家閨女，有木有王法了！”
想當年，凌風隸屬*第九司情報科，經常出入各種公共場所。爲了隱蔽，習慣把武器藏在腳踝處。
激動之下，局長大人單足擡起，伸手就去拔槍，打算先給林羽鴻來上一匣子彈再說。
凌風正金雞獨立地站着，突然肩頭被拍了一巴掌，讓他差點栽跟頭。扭頭看去，原來是老婆。
顧青鸞把老公拖到角落，白了他一眼：“小兩口鬧着玩呢，你別瞎摻和。”
“什麼小兩口！”凌風聽得很不滿，嘴裡嘀咕着：“那花心小子有什麼好，反正我看他不順眼。”
顧青鸞笑呵呵地點頭：“理解理解，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嘛。不管她選的是誰，你都會看不順眼，難怪要拿槍打人呢。”
凌風汗一個，老婆看似溫柔，其實內心彪悍着呢，小薇就是遺傳了她的性格。希望女兒將來能跟她媽一樣，找到像自己這麼包容的好夫婿。
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轉而說道：“市政府、外交部、扶桑商會，全都來施壓，我實在撐不住了。已經答應，今天就交還*徵二的屍首。”
顧青鸞聽得娥眉微蹙，拍拍手掌，把林羽鴻和凌薇召喚過來，開始分配任務。
“我們要儘快把上杉源操控怨靈的證據找到，迫使三木財團發佈通告，公開道歉，讓所有扶桑公司停止針對遠航和秦氏。時間緊迫，大家分頭行動。”
顧青鸞劃出的可疑地點，足有一百多處。她要蒐集更詳盡的資料、實地勘察，才能縮小範圍，找到目標，凌薇負責從旁協助。
凌風調集警局精銳，隨時準備配合老婆，展開突擊行動。
至於林羽鴻，他的任務就更重了。直接打入敵人內部，到時候裡應外合，把上杉源逮住，逼他認罪。
這幾天，林羽鴻把所有時間，都花在修煉天罡戮仙訣上。三十六道罡氣，已經全部蓄滿。
能有如此奇效，除了林羽鴻天賦超卓、勇猛精進之外，遠航的飛艇纔是最大的功臣。
遙想古代那些武道先輩，淬鍊罡氣時，最多隻能攀上八千多米高的珠穆朗瑪峰。
可林羽鴻輕而易舉，就能登上兩萬米高空，那裡罡風烈烈，修煉效果奇佳。
正所謂：財、侶、法、地。這種得天獨厚的修煉條件，是旁人羨慕不來的。
這個任務，正合林羽鴻的胃口。他現在渾身充滿力量，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遺體交接儀式，在法醫科舉行。來自扶桑各大家族，軍政商三界的十多名代表，全體黑衣，垂首肅然站立，滿臉沉痛。
洛秋眉身披白袍，雙手插在口袋裡，慢悠悠地踱步來到冰櫃前。抓住拉桿，用力一拽，抽屜紋絲不動。
“嚓，又卡住了，什麼破玩意啊，早該換了。”
洛秋眉嘴裡嘟嘟囔囔，又使勁拽了拽，依然沒動靜。
在衆目睽睽之下，她擡起腿來，狠狠踹了過去。
“咣、咣！”
在場的代表們，有*的學生、子侄後輩，還有他一手栽培、提拔的屬下。看見洛秋眉的動作，全體驚怒莫名，齊聲怒吼。
“雅麻蝶！”
他們喊了一嗓子之後，不約而同地衝了上去。看那兇惡的架勢，好像要把這個暴力冷酷，毫無慈悲心的女法醫給活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