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布卓護送扎卡一家迴歸月亮寨,目送洛秋眉乘坐的專機起飛。林羽鴻沒有了任何後顧之憂,單人獨行,來到秀水山莊外。
這座山莊是慕容世家在緬邦的重要據點,坐落於千米孤峰之上,背後是洶涌澎湃的怒江,戒備森嚴,易守難攻。
雖然山莊內精銳盡喪,沒有煉神境高手坐鎮。但依然擁有許多手持槍械的僱傭兵,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林羽鴻雖然心中怒火熊熊,但他曾受過嚴格的軍事訓練,懂得“將不可因怒而興兵”的道理。
在進入戰鬥的時候,從不會被情緒所幹擾,貿然行動。
在集市上吃了兩碗炒米粉,飽餐戰飯,耐心等到午夜。
脫去外袍,穿着貼身戰鬥服,斜持聖猿棒,腰插易水寒。從近乎九十度的陡峭懸崖,飛掠而上。
山莊內,慕容佳茗正在臥房裡倚紅偎綠,肆意狂歡,享受最後的美好時光。
這幾天他過得很煎熬,在拍賣場中莫名其妙和林羽鴻、洛秋眉結怨,本想打他們一個伏擊,卻被反虐。
大戰之後,麾下高手全軍覆沒,連長老吳努溫都掛掉。幸好只是客卿,並非家族內部人員,死就死了。
但那些從國內來歷練的弟弟妹妹,卻是前輩們的掌中寶,平常連重話都捨不得說半句,現在竟然一下死了十多個。慕容佳茗知道,自己完了。
幸好慕容恪猶如神兵天降,及時出現,給慕容佳茗帶來一線希望。
他立刻聽從了這位前輩的話,不僅沒有上報,反而全力掩蓋消息,不許透露半點風聲。
告訴家族,年輕子弟們,正被吳努溫和衆高手帶着,深入十萬大山歷練。那裡電磁異常,所以暫時無法聯繫。
滿心期待,慕容恪能早日將兇手捉拿歸案,這樣能將功折罪,保住自己一條小命。
隨着時間飛速流逝,歷練結束的日期,眼看就要到了。慕容佳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天天坐立不安。
一想到刑堂裡那些慘絕人寰的家法,他就渾身哆嗦不停。爲了排遣心中的恐懼,讓屬下招來了幾十個妹子,黑、白、黃、棕,各色皮膚俱全。
天天不是嗑藥溜冰,就是狂飲濫嫖,晝夜不停。
也幸虧慕容佳茗修爲高、體格好,要不然,恐怕等不到林羽鴻和家族找他算賬,早就精盡人亡了。
今晚他吸了一鼻子粉,完成梅開九度的大業,疲極而臥,睡得正香。
忽覺身子飄了起來,接着寒意灌頂,冰水從鼻腔涌進去,讓他的肺部像火燒火燎一樣疼。
從睡夢中駭然醒轉,發覺腦袋泡在盛香檳的冰桶裡。一隻強健有力的大手,正揪着自己的脖子,使勁往裡塞。
“咳咳咳……”
慕容佳茗也算高手,雖然這幾天被毒品、烈酒、女人搞得幾乎虛脫,但底子很牢,本能反應還在。
他左腳五趾抓地,右腿向後高高揚起。剛踢出一腳,脊椎骨就被擊中。全身真氣立刻潰散,勁力全無。
在冰水裡足足泡了一刻鐘,慕容佳茗忽覺壓力減輕,連忙擡起腦袋,口鼻大張,拼命呼吸。
剛吸了兩口新鮮空氣,“咚——”小腹丹田處又捱了狠狠一腳。踹得他鮮血狂噴,向後倒飛出去。
劇痛讓慕容佳茗迅速清醒,睜開迷濛的眼睛,仔細一看,頓時叫苦不迭。
“糟糕,他怎麼又殺上門了,慕容恪那老鬼呢,真他娘不靠譜!”
林羽鴻覺得,讓對手在睡夢中,無知無覺地死去,實在不解恨。
所以他潛入山莊,找到慕容佳茗之後,決定先把這小子弄醒,讓他死個明白。
回憶起扎卡一家四口,在隱秘山谷共享天倫,那些歡聲笑語。再想到他們如今癡癡傻傻的淒涼模樣,林羽鴻雙眸綻放霜刀雪劍,心中恨極。
慕容佳茗感受到對方凜冽的殺氣,知道自己今夜在劫難逃。再也顧不得什麼名門世家的臉面和傲氣,連忙一骨碌爬起來,雙膝跪倒,不停磕頭,苦苦哀求。
“林大俠,是我有眼無珠,得罪了你,可是罪不至死啊。想要什麼條件儘管提,求求你大人大量,饒我一條小命吧!”
林羽鴻目光森冷:“哼,得罪我事小,你最不該的,是害了扎卡一家。那兩個孩子,一個六歲,一個七歲,你這禽獸,怎麼忍心下手!”
“什麼扎卡?”慕容佳茗聽得一愣,猛地明白過來:“哦,你是說那幾個土著生番?”
連忙爲自己辯解:“那些人不關我的事,是慕容恪老鬼乾的。這樣好不好,留我的性命當內應,等他回來,馬上通知你。”
“不必麻煩。”林羽鴻一呲牙:“老瓜皮已經被我丟給山中的野人,活活啃吃了!”
慕容佳茗聽得膽戰心驚,對方那猙獰的面孔,冷肅的眼神,讓他有一種感覺:“這傢伙是說真的。”
眼看棒子離腦袋越來越近,慕容佳茗在絕望中哀嚎:“我是慕容家嫡系,一旦死了,你要承受整個家族的怒火。”
“呸!”林羽鴻一口唾沫啐到他臉上:“債多不愁,老子已經幹掉了那麼多慕容家的人,不差你一個。”
“咦?”慕容佳茗突然想起,連忙叫道:“等等,我……我還沒把這件事,上報給家族呢!”
三言兩語,將事情解釋了一遍,仰着頭求饒。
“家族還不知道,我的那些弟弟妹妹已經死了,更不清楚是誰幹的。咱們捲了基地裡的錢,一起遠走高飛,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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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慕容佳茗哀憐悽婉的眼神,林羽鴻渾身哆嗦,雞皮疙瘩直冒。想都沒想,飛起一腳,把他踹翻在地。
“尼瑪,死玻璃,萬能插頭,就憑你還想色、誘我,老子可不是好基友!”
說着一揮鐵棒,凌空砸下,正中慕容佳茗的腦袋。
“嗡——”
棒落千鈞,卻沒有出現萬朵桃花開,血肉四濺的場景。
林羽鴻運勁巧妙,使出聖猿棒第三式:翻江倒海。
真氣盪漾開去,看似外表無傷,但慕容佳茗的靈臺穴竅,已經被徹底震碎。
鮮血從七竅滾滾而出,他的眼神迅速渙散,臉上也失去了任何表情。口水在嘴角滴滴答答地流淌,成了一個完完全全的傻子。
一擊得手,林羽鴻毫不留戀,轉身就走。
他在高處觀察片刻,根據建築學和崗哨的密集程度,迅速找出庫房所在。腳步輕動,繞過抱着機槍打瞌睡的守衛,如幽魂般飄了進去。
在後山幾座倉庫中,堆放着大批糧食、飲水,柴、汽油,成套的迷彩服,子彈槍械,甚至還有肩扛式火箭筒,可以用來攻擊直升機和裝甲車。
很顯然,慕容世家思慮深遠,圖謀甚大。
林羽鴻不管三七二十一,拎起兩個大桶,給堆積如山的物資挨個潑上汽油。
然後從口袋裡掏出硬幣,在地上使勁摩擦,等到它緋紅火燙的時候,竄出庫房,輕鬆自在地向後一丟。
“轟——”
剎那間烈焰翻騰,火苗沖天而起。油料、彈藥的殉爆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
山莊所在的整座山峰,都在劇烈搖晃,似乎隨時都可能崩塌。
林羽鴻在佇立遙望了一會,轉過身,將聖猿棒扛上肩頭,揚長而去。
儘管做了這麼多,但他心中的悔恨,卻沒有減輕半分。看來,復仇並不能讓自己好過一點。
諸事已了,現在該回家了。即使是曠世英雄,也會有黯然神傷的時刻,希望能有貼心的人,在身邊安慰。
經過幾番輾轉,林羽鴻終於回到江城。此時天色已晚,他無聲無息地來到春風街的院子裡,仰望樓上那個溫馨的小窩。
胸中充滿柔情和期待:“也不知道,月兒在做什麼,有沒有想我想到憔悴呢?”
林羽鴻沒有從樓梯上去,因爲他不想驚擾梅姨和楚依依。回到家,第一眼想看到的人,就是秦霜月。
提氣縱身上了頂樓,用手整理了一下發型,輕輕扭開門鎖,輕聲呼喚:“月兒。”
話音剛落,就聽見一個怪怪的聲音:“唔?”接着是撲通一聲,似乎有重物倒下。
林羽鴻連忙凝神觀瞧,看見秦霜月四仰八叉地倒在牀頭,身上壓着一張懶人桌,嘴裡還叼着微型手電。滿臉痛楚,好像傷得不輕。
林羽鴻連忙上前,把她從桌底下搶救出來,手掌上下胡摸一通,嘴裡說着。
“月兒,快告訴我,哪裡痛?”
秦霜月怔怔地看了會林羽鴻,撅嘴瞪眼,正想耍大小姐脾氣。忽聽樓下梅姨在問:“月兒,發生什麼事了,要我上來嗎?”
“噓——”
林羽鴻連忙捂住她的小嘴:“別告訴師父我回來了,今晚不想任何人打擾,和你二人世界。”
秦霜月翻了個白眼,拿開他的爪子,向樓下喊道:“沒事沒事,睡你的吧。”
屋裡沒有開燈,兩人在暗夜中靜靜相擁,清冷如霜的月光從窗外映入,平添了幾分情調。
林羽鴻將秦霜月摟入懷中,手撫傷處,爲她做着按摩。貼在晶瑩如玉的耳朵邊詢問:“是這裡嗎,還痛不痛?”
“嗯哼……”
最近兩人總是聚少離多,秦霜月在午夜夢迴,孤枕難眠時,也不知咒罵過多少次,發誓要讓林羽鴻好看。
可現在見他平安迴歸,所有的怨憤都消散無蹤,只剩下滿腔柔情。
兩人親暱了一會,林羽鴻奇怪地問:“大半夜的,你嘴裡叼着手電,爬高竄低的,在做什麼呢?”
秦霜月沒好氣地回答:“還能做什麼,修燈唄。長年守活寡,什麼事都得我自己動手。”
林羽鴻頓時羞愧欲死,連忙主動請纓:“放着我來。”再次支起懶人桌,動作靈巧地爬了上去。
在樓下的房間中,梅姨正將耳朵貼上牆面,神情肅穆地偷聽着。
心裡很焦灼:“哎呀不好,有男人的聲音。這位秦大小姐,不會給我徒弟戴綠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