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層紗布上血肉模糊,已經和傷口緊緊地粘連在一起,如果硬撕,非得扯下一大塊皮肉不行。衛立小心翼翼地劃開,用刀尖一點點地挑開紗布,儘管如此,表面的創口還是有結構性地撕裂,殷紅的鮮血滲了出來。讓人感覺慘目忍睹。
衛立的臉上是有幾分擔心:“現在就只能把傷口切開,把彈片取出來才行,因爲彈片位置很深入,我看還是用七氟醚……”
“不能用七氟醚,我沒問題!”李四看了衛立一眼。衛立露出欽佩而又不忍的神色,點了點頭,開始對小刀進行消毒。
七氟醚是他們特別部隊常用的氣體麻醉劑,無色透明、芳香無刺激液體,很快能夠致人昏迷,除了用於醫療作用以外,在有些特殊的攻堅場合也會使用。作爲術用麻醉劑效果很好,但李四不能容忍自己在如此緊張的時刻失去知覺,唯一的選擇就是面對赤-裸-裸的劇痛而保持清醒的頭腦。
衛立握着短刀在空中猶豫了一秒鐘,隨即就刺入了李四的左臂,沒有片刻遲滯,迅即無倫地往下一劃,皮肉翻開,鮮血順着刀鋒迅速流出來。
李四悶哼一聲,打了個寒顫,額頭上掛滿了黃豆大的汗珠,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再堅持一會兒,”衛立的語氣難得的凝重:“彈片太深了,而且緊貼着動脈血管,我不能太用力。”
他沒有擡頭,右輕輕地用刀尖挑着,左則用一把長長的鑷子,試圖把彈片的位置撥弄出來一點。這種在傷口上的小動作,不亞於最殘酷的刑罰,他的每動一次,李四的身軀都無法抑制地顫動,神經系統的自然反應不是人力所能控制。
李四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眼睛中血絲也越來越濃,但他仍然強忍痛楚,沒有發出哪怕一聲呻吟。一旁的蘇柔緊緊的握着李四的手,李四的手幾乎快把蘇柔的柔荑捏扁,然而,蘇柔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她要默默的承受着這個男人的痛苦,她要爲這個男人而鼓勁!
不得不說,李四這種人是用特殊材料製成的,他們在血與火的考驗之中,用自己的身軀構建新的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