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一路跟着法相,在景陽市的街道上七拐八拐,最後走進了一個很偏僻的小巷口裡。
“你家在這?”
“在拐一下就到了。”法相摸着板寸頭,指指前面的昏暗巷口。
秦朝跟着他走了進去,入眼就是兩個大大的紅漆塗上去的字牌。
“旅店。”
“我靠,不是吧!”
秦朝吞了吞口水,“你和白嬌嬌,就住在這種小旅店裡?”
“對啊,我們都沒有錢嘛……”
法相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髮,“這裡便宜嘛,前一陣的時候,差點付不起租金了。我沒有辦法,只好到火車站做了搬運工人,賺了一點錢,勉強把租金付到了下個月。我覺得搬運工貌似做不下去了,應該換個工作。”
秦朝拍了拍法相的肩膀,說道,“哥們,我特理解你這種爲了房租而活的心情。啥也別說了,房子的事情,我來解決就好了。”
“那怎麼能行呢。”法相卻搖了搖頭,“我有手有腳,能工作能吃苦,爲什麼要讓你來幫忙呢。”
“你這話說的是沒錯。”秦朝知道法相有時候,就是個倔驢。但他也有他的方法,這話題一轉,就引導了白嬌嬌的身上,“你自己能吃虧,那你就不爲白嬌嬌考慮了?人家小姑娘,辛辛苦苦活了幾百年,幹啥現在就要跟你吃苦了。法相……啊不,張翔啊,做人不能太自私!”
“這……”
秦朝一席話,讓法相陷入了無語的狀態。
“而且,我家女老大,也就是你師妹蘇姬,知道你這情況,肯定也不幹的!你就老老實實的,準備收拾東西搬家吧!還有,工作問題你別擔心了,過幾天你和我們一起去蘇南市,我旗下有一家藍盾安保公司,你去當個保安,最適合你不過了。”
“可是,可是我不想用武力來欺負人啊……”
法相一臉的爲難。
“我靠!”秦朝頓時不幹了,拉着法相的衣領子,對他說道,“保安不是打手,保安是保護僱主和財產安全的!你練過金剛經了吧,雖然沒我層次這麼高,但擋個子彈啥的,完全木有問題啊!就這麼說定了!別惹我,惹我我一把火把這旅店燒了!”
“成成,都聽你的還不成麼。”
法相心裡有點感動,他領着秦朝,往那小旅店裡走去。
“今天下班挺早啊?”
兩人一進這小旅店,一樓不大的小廳裡,立刻有個三十左右歲的女人,一邊在剪指甲,一邊頭不擡眼不睜地說道。
“張翔啊,你這下個月的水電錢可還沒交呢。”
“不,不是交了下個月的房租了麼……”
法相站在那,面對着這個女老闆,有點手足無措的意思。秦朝明白,法相從小生活在寺廟裡,這還俗之後,應該沒怎麼接觸過社會。
“呸!”
那女老闆眼睛一瞪,把手裡的指甲刀拍在櫃檯上,叱道,“讓老孃跟你說多少次,水電費不等於房租!房租,只是你們可以住在我這的錢!你要用水用電,這得單掏錢!不然,你想讓老孃幫你掏啊!告訴你,五十塊錢水電錢,明天趕緊交上,不然,斷了你那屋子的水電!”
“我會交,我會交……”法相連連答應。
秦朝不幹了,都要不住了,還交什麼交。
他掏出一支菸來,點燃,走到那女老闆面前,直接開口道。
“謝謝,我朋友下個月不住了,你把房租退回來吧。”
“啥?”
那女老闆一聽,眉毛挑的老高,“不住了?你當這是什麼地方,說住就住,說不住就不住了?房租已經交過了,就沒有退錢的道理!你愛住不住,不住走人!”
看着女老闆蠻橫地模樣,秦朝也沒發火,呵呵一笑說道,“我們突然退房,的確沒理在先。不過,那都是我兄弟辛苦工作賺來的血汗錢,你要是不想全退,退我們一半,也是那個意思。”
“呸!”女老闆瞪着燈泡似的大眼珠子,吐沫星子橫飛,“你想住就住,不想住就走,要錢,一毛沒有!”
“秦朝,算了吧,別要了。”
法相不想惹事,拉了秦朝一把。
秦朝卻推開他,說道,“不行,這錢是你做搬運工賺來的,憑什麼無緣無故就全喂狗了?我得幫你要回來。”
“你個小兔崽子!你罵誰那!”
老闆娘一聽秦朝這話裡有話啊,頓時炸毛了,一拍櫃檯,站了起來,“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就敢跑這鬧事!活擰歪了吧你!”
“呵呵,誰活擰歪了,現在還不清楚。”秦朝根本就不吃這老闆娘的一套,“今天你不把錢還回來,咱們就是個事。”
“**崽子,還挺能裝!”老闆娘頓時大喊一聲,“大標,你他媽還不出來,你老婆被人欺負啦!”
嗯,開始呼喊援助攻擊了。
秦朝雙手插在兜裡,嘴上叼着煙,笑眯眯地等着那位大標的出來。
不一會,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穿着小背心,赤着粗壯的雙臂,從裡屋就走了出來。
“操,媳婦,誰他媽敢欺負你,我削他!”
這大標一看站在對面的是張翔,心中就犯嘀咕。
唉,這張翔,也就是一賣苦力的命!不過,他那小媳婦倒是挺好看的。嘿嘿,自己可是饞了很久了。不過家中母老虎看的嚴啊,苦於沒有下手的機會。
“王德標?”
秦朝看到出來的人,眉毛頓時挑了挑。
“秦朝?”
那王德標看到秦朝,也是一愣。接着,嘿嘿笑了兩聲,“這挺久沒見了哈,你個子倒是沒少長。”
“怎麼回事?”這一看兩人認識,老闆娘頓時皺起眉頭來。
“哦哦,這我初中同學,秦朝。”王德標指着秦朝,說道,“這一晃好幾年沒見了,時間可過的真快啊。”
“是啊……”秦朝也感慨了一句,他看了看二十四,五的王德標,又看了看那三十來歲的女人,心中暗道。
得,這王德標的口味,可真重啊……
“你初中同學?”老闆娘顯然是個不喜歡息事寧人的主,掐着腰,說道,“王德標啊王德標,你這初中同學,可是欺負到你老婆身上啦!”
“啥?”王德標頓時眉頭一橫,怒道,“小子,初中你就是個慫貨,沒少挨我的揍!現在你長個了,還牛逼上了是吧。”
“王德標。”秦朝把菸頭扔到地上,捻滅,“你我是初中同學,別逼着我動手。”
“動手?老子到想看看,你小子長什麼能耐了!”
王德標說着,從櫃檯下面抄起一把開山刀,就往外走,“媽的,這店一直是老子罩着的,誰他媽惹我老婆我就砍了他!不想被砍得,就他媽趕緊滾。”
平常的客人,一看到自己拿出開山刀來,腿都嚇軟了。
住在他們這的,一般都是外地來幹活的民工,個定個老實巴交,不敢惹事。
但王德標沒想到,秦朝偏偏是個不怕事的主。
“讓你老婆把房錢退了,我自然就會走。”
秦朝根本就沒把那把開山刀放在眼裡。
“呦呦呦,這就是你初中同學啊。”那老闆娘抱着胳膊,橫了自己老公一眼,“看來你以前跟老孃說過的那些話,都是吹牛逼啊。你在初中,也混得不咋樣嘛!”
“小子,別怪我不念着同學情面!”王德標覺得在老婆面前丟了架子,心裡十分不爽,他抄起刀,照着秦朝的胳膊就砍了上去。
“當!”
但意料中鮮血橫飛的一幕,並沒有出現。秦朝只是擡起自己的手來,就攥住了那把開山刀。
鋒利的刀刃,劈在他的掌心,竟然一點傷口都沒有。
王德標眼珠子差點沒飛出來,臥槽,這小子初中畢業之後,不是跑去少林練金鐘罩鐵布衫了吧!
“大標,你這刀他媽的忘記開刃了吧!”
老闆娘也嚇了一跳,嚷道。
“操,怎麼沒開刃!我一天磨好幾遍呢!”
王德標的手臂,有些微微顫抖。
“王德標啊,從初中你就是班級裡一霸。”秦朝手上一用力,咔吧一聲,就把這刀身給折斷了。他一甩手,那半截刀身,擦着老闆娘的耳朵,噹的一聲,射進了後面的牆上。
秦朝拍拍手,說道,“但沒想到,活到現在,你還是那模樣。做人,不能太過分啊。”
“你,你要幹什麼?”
王德標看着秦朝伸出手來,嚇得靠在了櫃檯上。
“把房錢退了,我懶得和你計較。”
對方肉體凡胎的,秦朝實在沒有欺負人的那個心思。
“退,退……”
王德標連忙對在退臺後抖成一團的老闆娘說道,“趕緊給秦哥拿錢,趕緊的!”
那老闆娘似乎十分心疼的模樣,猶猶豫豫的不想拿。
“你他媽趕緊啊!不要命了啊你!”
王德標連忙喝道。
這蠻橫的老闆娘現在也軟了,只好拿鑰匙,拉開抽屜,把錢拿了出來。
秦朝看着那遞過來的二百塊錢,眉頭跳了一下。
“一個月房錢是多少?”
“四,四百……”
“那你給我二百,打發要飯的呢?”
“不是說……退,退一半麼……”
“嘿!”
秦朝忍不住樂了,“那是剛纔,你不是給我拒絕了麼。和和氣氣的你不幹,現在老老實實把錢都給我退了!四百塊錢,少一毛都不行!”
“沒,沒了……家裡,家裡就這二百了……”
老闆娘哭喪着臉,弄得秦朝覺得自己快成了打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