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周父仍在沉睡中,並不知道自己的兒子來看望他。
按照醫生的說法,周父的背部筋皮壓傷,年輕人的話,十來天就康復了,但周父老了,身體恢復能力不如年輕人,所以最少也要住一個月的院。
好在,只要精心調養就能康復,週末的心總算是稍稍平穩下來。
周父操勞大半輩子,現在老了,兒子的生意越做越大,女兒也考上了重點大學,按理說,他現在是可以享清福了的,但是老人家不這麼想,他習慣了勤儉,習慣了過清貧的日子,這也是他要住多人病房的原因所在。
在周父看來,無論週末賺了多少錢,總歸是付出了勞動的,靠勞動賺錢,不管是一塊還是十萬塊,都應該珍惜,所以,週末想要把周父換到單人病房去住,但是被周父拒絕了。
此時,老人家已經醒來了,見自己的兒子就坐在旁邊,而祁寶寶也在一旁盡心呵護,這讓周父覺得很踏實,滄桑的臉上,滿是知足。
在周父看來,週末賺錢不賺錢不重要,重要的是日子過得舒坦。
然而,在周父老懷寬慰的笑容裡,週末這位作爲兒子的,看到了隱隱的擔憂,週末哪能不知道周父是在擔心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爸,兒子向你保證,你兒子做的生意,絕對是正正經經的。”雖說週末的半隻腳踩在康城地下,但是,在和周父說話的時候,他還是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或許我得罪了什麼人,要不他們也不會對你和我媽下手,但我絕對沒有幹偷雞摸狗的事情……”
“週末,我還不相信你嗎?”周父擺擺手打斷週末的話,“我不是怕你做了什麼壞事,而是擔心你的安危。人活一世,總是不免要結仇的,當爸的只是覺得你很苦,覺得你很累,心疼你而已。”
聽了周父的話,週末的鼻子一酸,他慌忙擦了把自己的眼睛,轉而說:“爸,從小你就告訴我,咱們當男人的再苦再累也要受着,因爲男人一旦垮下,躲在我們身後的女人就天塌了。”
因爲週末這句話,祁寶寶的心猛的一抽,與此同時,她的臉頰也犯起了紅暈。
週末在一旁將祁寶寶的神色看在眼裡,會心一笑。
中午的時候,週末接到了一個電話,見打來的是個陌生號碼,他就起身到病房外接聽。
不知怎的,週末在按下接聽鍵的時候,他的心開始狂跳起來,因爲潛意識裡,他總覺得這個電話和周父的受傷、三個房東被恐嚇有着某種關聯。
站在醫院空無一人的走廊深處,週末接通了電話:“喂!”
“周老大吧?我送給你的禮物,你收到了嗎?”打電話的對方是個男人,說話的語氣有一種琢磨不透的味道。
“禮物?”週末的心猛的一抽。
“不錯,你那三位房東被恐嚇、你老不死的爸媽被打,都是我派人乾的。”
“嘿嘿,你總算是出現了,我還正準備找你呢。”週末咬着牙,雙目逼射出森寒的光芒,然而,說出的話卻給人一種嬉皮笑臉的感覺。
“找我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希望你考慮好送一份我需要的禮物。”
“你想要什麼?”週末冷冷一笑,“別告訴我你千方百計做這些只是爲了要錢!真要是爲了錢的話,我想你找錯人了,我是個沒錢的窮光蛋。”
“呵呵!”電話那頭的人淡淡一笑,“別妄自菲薄,堂堂柴刀盟的老大,寶寶旅行社和寶寶保安公司的老闆,怎麼可能沒錢呢?當然,我要的不是錢,而是要你關了寶寶旅行社和寶寶保安公司,順便把柴刀盟也給散了!”
“如果我說不呢?”週末聽了對方的話,依舊不溫不火。
“你知道結局的。”電話裡的人突然陰惻惻地笑起來,說出來的話,威脅的意思非常明顯,“如果你不聽話,你那三個房東就不只是受到威脅那麼簡單了,還有,如果有下次,我一定讓你的父母躺醫院的太平間!”
“你媽!”週末聽了這話,本來說話雲淡風輕的他忍不住破口大罵,“我不管你是誰,我指定能將你揪出來,然後十倍百倍地奉還給你。”
“既然這樣,那咱們就當面談吧。”電話裡的人用很陰惻惻地語氣說,“就你一個人,地點嘛,就在你名下的AC酒吧,如何?”
“行!”週末不假思索,直接回答。
當下,週末隨便找了個藉口說有事情要處理,然後由祁寶寶在醫院陪周父周母,他則隻身前往AC酒吧。
起亞K3在這個炎熱的中午自醫院的停車場飛馳而出,在烈日下,這款飛馳着的轎車映照着太陽光芒,熠熠生輝。
半個小時後,起亞K3停在AC酒吧門口,週末推門而出。
白天的時候,AC酒吧總是這般死寂的沉靜,再加上最近這天氣越來越熱,白天到酒吧玩的人,幾乎沒有。
寶寶保安公司的五個保安此時正在包間門口站着,即使是豔陽高照的中午也依然站得筆直,大有一種捨身忘死的敬業精神。
而反觀AC酒吧那些員工,此時在大廳裡打瞌睡的不在少數,尤其是那些迎賓的美女,因爲天熱,坐在沙發上的一個個都露出了各自的長腿,雪白豐盈,大廳裡開着空調,週末咋一進去,不僅覺得涼爽,還感覺到陣陣女孩子身上的香風撲面而來。
見進門的是週末,那些美女忙瞬間打起精神來,十多個美女一字排開,齊呼:“周老大好!”
週末擺擺手,然後坐到了其中一張沙發上,轉而問衆女,道:“現在酒吧裡有生意沒?”
衆女一個個都苦笑着搖頭,很明顯,她們也正在因爲沒生意做而發愁呢。不過,這種發愁只是短暫的,只要到了晚上,大學城的那些年輕男女就會如潮水一般涌入AC酒吧。
領班的那個女經理回答週末,說:“周老大,這大中午的,哪會有生意啊?”
週末聽了這話,微微點頭,然後就安靜地坐着等那位打電話給他的人。
一想到那個人恐嚇過劉阿姨大表姐等三個房東,又派人打過他的父母,他就情不自禁地渾身散發出一種冷厲的氣質。
週末不知道他這樣這樣的氣質很嚇人,要知道,自從在帝皇龍庭九號別墅褪掉他那件高中的老舊校服後,現在的他完全就是異性殺手。
那些個AC酒吧的美女們見週末坐在沙發上,不知道有多少妹子想要挨着他坐,甚至於有幾個妹子還當着他的面找各種理由撫摸自己的大腿勾搭週末。
然而,週末身上的那種氣質太森寒了,雖然衆女都想挨着他坐,但是被他冷厲的眼神嚇到,沒有一個人敢真的坐在他的身邊。
在週末沒來之前,衆女倒在沙發上睡覺,整個大廳裡全都是呼吸聲,但是週末出現後,氣氛就變成了死寂一般的沉靜。
末了,門外傳來一陣騷動,似乎是幾個保安和別人發生了衝突,週末心中一突,正當他準備站起來的時候,幾個保安已經被人當成麻袋砸進大廳裡,把大玻璃門都給砸碎了,嚇得大廳裡的衆女一個個抱頭鼠竄,尖叫聲驟然響徹整個大廳。
“老大,有人砸場子……”其中一位被砸在地上的保安被人用片刀劃開了胸口,此時正鮮血淋漓的,說了這句話後,他兩眼一翻白,當即暈厥過去。
來了!
週末的心在狂跳,他能感覺得到,門外進來的人就是之前和他通過電話的人,是恐嚇過三個房東、指使人打過周父周母的人。
從帝皇龍庭九號別墅出來那天開始,週末自恃有暗勁在身,所以,在遇到麻煩的時候不再像之前那樣會緊張,但是,自從與閆羅王以及閆羅王的兩個保鏢打過後,他終於發現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所以,感覺到那個之前和他通過電話的人進門了,他的心沒來由地慌亂起來。
正準備站起來的週末突然重新又坐回沙發上,他無視於那些個到處逃跑的美女,也無視於那幾個倒在地上哀嚎的保安,他那雙乾淨的眼睛,平直地盯着那道被砸碎的玻璃門。
幾個寶寶保安公司的保安全都被當成麻袋砸進AC酒吧的大廳後,門外傳來一聲狂笑,聲音正是那個之前和週末打過電話的人。
末了,八個身着銀白色西服的男人分左右兩邊走進AC酒吧,一個個雄赳赳氣昂昂的,就好像是護送皇帝出巡的御林軍。
這八個男人一出場就將坐在沙發上的週末包圍住,他們的手全都是插在褲兜裡的,從褲兜鼓起來的程度可以看得出來,他們每個人都配備有手槍!
再然後,一個長得很瘦很高的男人出現,破拖鞋,破牛仔短褲,褪色的黑色背心,連頭髮都是亂七八糟的,整個一撿破爛的打扮,再加上他一身露在外面的皮膚黝黑黝黑的,和穿高中校服的週末有得一拼,十足的土鱉形象。
然而,從那八個穿銀灰色西裝、包圍週末的男人看這個土鱉的神色不難發現,這個土鱉是八個高大上的男人的老大。
“林峰!”土鱉男人大搖大擺地坐到週末對面的沙發上,然後開始自我介紹,“白龍會秒殺堂堂主!”
目光一掃土鱉男人林峰的雙手,潔白如玉,比起週末那雙如同女人的手,有得一拼。頓了頓,週末不露痕跡地收回自己的目光,淡淡地說:“不好意思,我沒聽過!”
白龍會,秒殺堂,堂主,林峰,這不正是獨龍他們的老大嗎?週末雖然沒見過林峰,但哪會沒聽到?
“呵呵!”林峰很無所謂地笑笑,露出一排大黃牙,牙縫裡還有一塊青菜,估計是吃中午飯的時候殘留的,“周老大,你沒聽過我不要緊,我是聽過你的。都說咱們康城地下最近出了個把路帥傑都幹掉了的狠人,柴刀盟披着保安公司的外衣,短短時間瘋狂崛起,這發展的速度,讓我們這些圈子裡的人眼紅得緊哪。”
“因爲眼紅,因爲怕我的發展有一天會威脅到白龍會,所以,趁我還是個嬰兒的時候,你們就想着把我掐死在搖籃裡,對不?”週末擡眼看向林峰,光是看林峰那雙手他就感覺得到,林峰的武力值很高。
“是的!”林峰很得意地點頭,“我之前在電話裡說過的,只要你解散柴刀盟,只要你把寶寶旅行社和寶寶保安公司關掉,咱們雙方就可以相安無事。否則,我今天就讓你死在AC酒吧!”
“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週末說這話的時候,原本正襟危坐的他變成很隨意地翹起二郎腿,將那八個圍住他的男人當成了空氣,“能夠走到這一步,對我這個窮鬼而言,非常不容易,如果你要我現在棄權,那就只能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