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一輩子,只爲一個男人守候,這得是怎麼樣的一種感情。
花若雨顫聲道:“阿斗……真是這麼說的?”
阿斗?這是老頭子的小名兒嗎?樑浩就樂了,還只能是付不起的阿斗啊,就這樣敗給了厲天行。在國外這麼多年,活得那叫一個憋屈。
樑浩大聲道:“是,我們家老頭真是這麼說的。”
花若雨問道:“你們家老頭?你怎麼這麼叫他?”
樑浩道:“我當然要這麼叫他了,他從小就是這樣讓我叫他的,我叫他師傅什麼的,他都不讓。”
花若雨的眼淚流得就更厲害了,往前走了幾步,盯着樑浩看了又看的,喃喃道:“像,真是太像了。”
“像什麼?”
“難道你不知道?樑鬥,肯定是你爹。”
樑浩驚了個倒仰兒,失聲道:“啊?不帶這麼開玩笑的,老頭子都六十來歲的人了,而我,才二十多歲,他又怎麼可能是我爹呢?”
花若雨問道:“那我問你,你爹是誰?”
樑浩頓時語塞,喃喃道:“我不知道。”
“**又是誰?”
“呃,我也不知道。”
“那我告訴你,我知道**是誰。”
花若雨往前走了兩步,突然一揮手,樑浩就感到腦袋一陣眩暈,雙腿一軟,直接栽倒在了地上。這回,他是真沒有躲過去,第一,花若雨的修爲比花影月不知道要高多少,第二,又是爹,又是孃的,樑浩禪心失守,就這麼着了花若雨的道兒。
不過,他只是不能動彈,頭腦卻是清醒。這種**真是厲害,樑浩認栽了。
樑浩苦笑道:“不至於這樣吧?怎麼就把我給迷倒……啊~~~你,你想幹什麼?”
花若雨一腳踩在了他的胸口,臉上再也沒有了感動的模樣,而是充滿了憤慨和震怒,桀桀笑道:“樑鬥,你沒有想到,你也會有今天吧?當年,你負我,今天,我就殺了你兒子。”
她穿着的是長裙,可是這般摸樣,腳踩着樑浩,那兩條豐盈的小腿還是露了出來。如果再往上看……這點,樑浩確實是很純潔,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既然她是老頭子的女人,他哪能幹出那種齷齪的事情來呢。
不能看,不能看,樑浩道:“花大姐,我們家老頭真的老唸叨着你,他偷拍了你的相片,要不然,我哪能一眼就認出你來呢?”
“果然是一樣,一樣的,上樑不正下樑歪,有什麼樣的爹,就有什麼樣的兒子。”花若雨瞪着樑浩,怒道:“你就是說破了大天,我也不會相信你的話了。這種甜言蜜語,我早就已經聽膩了。我告訴你,今天,我非殺了你不可,我要讓樑鬥一輩子都生活在痛苦中。”
樑浩道:“花大姐,你就算是真的想殺了我,也要讓我死個明白吧?你左一句老爹,右一句老爹的,我怎麼就成了老頭兒的兒子了?”
花若雨放肆的大笑着,聲音中透着幾分蒼涼的味道:“樑鬥啊樑鬥,你還真是夠齷齪的,既然都幹出了這種事情,又有什麼不敢承認的?看着自己的親生兒子,卻又不敢讓他叫爹,我想,這要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吧?”
“樑浩,我就讓你死個明白,你不知道的,我就全都告訴你。”
當年,樑鬥和厲天行鬥醫,厲天行明知道是鬥不過樑鬥,就將沐蓮花給找來了。沐蓮花深愛着他,而他,就要求了沐蓮花一件事情,讓她答應嫁給樑鬥。只要樑鬥在鬥醫中,故意輸給厲天行。
這件事情,讓沐蓮花傷心欲絕,可她還是答應了厲天行。那天晚上,當聽說沐蓮花要嫁給自己,樑鬥激動萬分,什麼鬥醫啊,什麼醫學界的泰斗啊,對他來說,恍若過往雲煙,跟沐蓮花比起來,實在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爲了她,他可以放下一切。
順理成章的,樑鬥鬥醫輸了,而沐蓮花?卻是對厲天行失望透頂,再加上內心的歉疚和對樑斗真摯的愛給打動了。一男一女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當沐蓮花生下了一個兒子,終於是被觀音門的人給找到了,把她帶回到了觀音門。
觀音門可不像是花間醫派這樣,她們門規森嚴,身爲門主的沐蓮花,是不可能跟外人結婚的。除非是,她選擇到下一代的宗主。她違背了門規,就被帶回到觀音門關了禁閉,閉關思過。而樑鬥,抱着個男嬰,在觀音門外跪了三天三夜,終於是黯然傷身地離開了。
遠遁到了國外,這一晃就是二十來年。
提起往事,這二十年來如一日,歷歷在目,花若雨激動道:“樑浩,你現在明白了吧?你爹就是樑鬥,而**,就是沐蓮花。”
轟!樑浩直感到眼前發黑,差點兒暈厥了過去。他曾經千百次的想過,自己的爹孃是誰,卻從來沒有想過老頭子……哦,樑鬥,會是自己的老爹。他爲什麼不認自己呢?肯定是怕自己從小會自卑,有這麼一個歲數大的父親,卻連個母親都沒有。
爲了他,樑鬥還收養了唐小花、陸寇、敏兒,就是想讓樑浩有個伴兒。回想起往日的一幕幕,自己病了,樑鬥徹夜不眠,守在自己的身邊。跟唐小花等人在一起玩耍,只能是他欺負他們,他是一點兒都受不到委屈。雖然說,樑鬥對自己嚴厲,那也是爲了自己好。
爹,他是我爹。
淚水順着樑浩的眼角流淌了出來,那我娘呢?她又在什麼地方?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沒媽的孩子,像個草。又有誰能夠理解樑浩此時此刻的心情。之前,每當深夜來臨,他都特別恨自己的爹孃,怎麼就把自己給遺棄了你呢?可是現在,他終於是明白了樑斗的苦心,而他,對樑鬥和沐蓮花沒有恨,只有想念,就是想着見到他們。
樑浩道:“花前輩,我想見見我媽媽,你知道她在哪兒嗎?”
花若雨很激動,叫道:“我知道她在哪兒,可我爲什麼要告訴你?樑浩,你就認命吧,你已經沒有機會再見到樑鬥和沐蓮花了。我,要殺了你。”
嗖!一把尖刀拔出來,在陽光的照耀下,明晃晃的相當惹眼。
花若雨的臉色有幾分猙獰,她受了這麼多年的苦,要從樑浩的身上補償回來。
“師傅,你不能殺了他。”一直在旁邊,默默聽着花若雨講述當年的事情,花影月的眼角也流淌出來了淚水。她也是孤兒,她懂得樑浩,她也想知道自己的爸爸媽媽是誰。哪怕是不跟他們見面,遠遠地看一看也行啊。
血濃於水,就是這個道理。
再瞅着樑浩,她的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絲同情,原來他跟自己一樣,同病相憐。
上前攥住了花若雨的胳膊,花影月激動道:“師傅,樑浩固然可恨,可那是你跟樑鬥、沐蓮花上一代的恩怨,不應該讓他來承受。我覺得,這樣對樑浩不公平。”
“不公平?”花若雨激動道:“這麼多年來,我一個人獨守空房,忍受着寂寞的煎熬,又有誰對我公平了?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我哪兒不如沐蓮花呀?爲什麼樑鬥就喜歡她,而不喜歡我呢?”
愛情,又哪裡是說得明白的呢?
樑浩突然道:“花宗主,我理解你這麼多年受的苦,可我們家老頭子……哦,我爹也不容易啊,他一個男人,又當爹又當媽的把我拉扯大,還忍着不認我相認,就是怕我的心裡會自卑,有畸形。你要是相信我,等我們有機會,一起回美國找我爹,我讓她娶你,一定。”
“他娶我?他要是想娶我的話,爲什麼不來燕京市找我?”
“這個,我爹也有苦衷吧?感情的事情,本來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不過,這麼二十多年,你和我爹都熬過來了,而我爹又沒有去找我娘,這說明,他的心裡還是有你的。是不是,你們……有點兒小誤會,沒有解除啊?”
“你真的這麼想?”
“那是當然了,我說的話千真萬確。”
花若雨問道:“那沐蓮花呢?你怎麼對她?”
樑浩道:“很簡單,我讓我爹娶了你們兩個,不就是了?如果他不娶你們,我就不認他這個爹。”
“讓我跟沐蓮花共同嫁給樑鬥?這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呢?娘,我跟你說,我爹也真是不容易……”
連“娘”都叫出來了,花影月睜大着眼眸,真是再次見識到了樑浩的無恥。那是我師傅,怎麼就成了**了?而樑浩叫得是那麼自然,眼神中充滿了真摯的情感,花影月看到了,心神也不禁一顫。
女人啊,總是那麼善良。
這一聲娘,喚醒了花若雨的母愛,她瞪着樑浩,嗔怒道:“誰是**?這話可不能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