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感覺左宣的笑容裡隱含着一絲算計,但不要早起去國子監上學的誘惑,讓我將那絲算計忽略,問:“什麼辦法?”
左宣從書架上隨便拿了本書握在手中,看着我笑得自信從容:“依公主的年紀早該已經結業,所以不必非等到期末考覈再去考,可以申請國子監每學期開始前的單獨考覈。”
“噢……”我長長應一聲,恍悟的點點頭,似乎是有這麼回事。
“嗯……”左宣學着我拉長的語氣點了下頭,“不過對成績的要求會比普通結業考覈要高,公主若有把握可以去申請,考覈通過的話就可以不用早起去國子監了。”
“是啊!”想着早睡晚起,豬一樣的日子可以延續,我就開心不已,磨掌擦拳的狠不能立馬去國子監參加考覈。
“公主決定申請學前考覈?”左宣淡定問,垂眼翻了下手上的書,怔了下,微微擰眉一把將書合上:“公主怎麼什麼書都看?”
我忍住笑,假裝很無知的問:“怎麼啦?”其實當左宣拿出那本書時,我就默默在心裡催促着他快點打開看,想看看左宣看到裡面的內容時的反應,那是一本男男畫冊,從沉魚那搜刮來的,可惜左宣的反應並不大,我有些失望。
左宣有些無語的看我一眼,把書放回書架:“既然公主決定申請學前考覈,那麼明天便親自去一趟國子監。”
小廝拿來食物,左宣有事要去處理告辭離開,遲暮本也想走,被我留了下來,正想跟他說點什麼,食物的香味飄來,我肚子很積極的歡呼了一聲,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大,我呆了呆。遲暮有些怔愣的看着我,估計是沒聽到誰肚子餓能叫那麼大聲。
我嘴角抽了抽,直覺今天是我的形象瓦解日,臉有些發熱。不好意思的乾笑兩聲,想着今天臉反正已經丟得差不多,不在乎多丟那麼一丁點,很快又恢復了常態,大着膽子拉着遲暮坐到了圓桌旁:“陪我一起吃點吧!”
桌上一罐砂鍋粥幾蝶精緻小菜,足夠兩人食用,我房裡也有多的碗筷,遲暮沒有拒絕,陪着我安靜進食,他吃的並不多。大部份都填了我的五臟廟。
吃飽喝足我拉着遲暮進了臥室,站在臥室正中,我環顧了臥室一圈,盯着牀淡淡開口:“暮,你看看。看這裡面有沒有什麼機關?”
“啊?什麼?”遲暮帶着些詫異反問。
我轉頭看向遲暮,看到他有些呆怔明顯不在狀態的模樣,微微蹙眉,我剛剛說話的聲音不小而且吐字清晰,他反問是幾個意思?
遲暮絕美的小臉在我的注視下越來越紅,不好意思的緩緩垂下眼去,咬着脣似帶着絲懊惱。
看着遲暮這模樣。我腦中靈光閃了又閃,在心裡猥|瑣的笑了笑,我什麼都沒說的將他拉進臥室,他該不會是想岔了吧?還是說……想到遲暮有可能想到的另一件事,我有些笑不出來了。
那一晚我迷迷糊糊根本沒多少記憶,但遲暮卻是清醒的狀態。他應該印象很深刻的吧?
我感覺臥室內的溫度突然有升高的趨勢,猛的搖搖頭,不能再想下去了,不然不定能發生什麼無法預料的事。
“我想讓你看看我這臥室裡有沒有什麼機關、暗格之類的。”一般小說裡重要的東西不都這樣藏的嘛,既然左宣說遲暮會找東西。應該是說他發現暗格機關之類的能力高於常人。
遲暮定定看我一會兒,輕輕點了點頭,站在原地很慢很仔細很認真的環顧了臥室一圈,整個人散發出一股與平常完全不一樣的氣勢,讓我看着便挪不開眼,這樣的遲暮少了分與世隔絕的清冷,多了分腳踏實地的沉穩與從容不迫。
在我面前摒棄了小心翼翼與忐忑謹慎,不再有羞怯與不安,就像變完全就了個人一般,帶着自信與淡然。
我的視線就這樣一直沾在遲暮身上,被他折射出來的魅力深深震懾,看着他這看看那摸摸,不時輕輕敲一敲,他的動作很慢帶着十分專業的認真,這樣的遲暮非一般的吸引人。
臥室內沒有機關,不過倒是讓他找到了幾個暗格,可惜暗格內空空如也,毛都沒一根。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遲暮停了下來,朝我搖了搖頭:“沒有了。”
“沒了?”我恍然回神有些迷濛的看着他:“確定?”
遲暮點了點頭,肯定道:“沒了。”
“什麼收穫都沒有哎!”我緩緩走到梳妝檯前懶懶坐下。
遲暮也不多問朝我微微一笑,靜靜看着我,似在等候着我下步的指示。
“哎!算了,我們出去走走吧!”既然臥室沒有,那神器的地圖與鑰匙就可能藏在別的地方,以後有機會再找吧!說不定什麼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就想起來了。
我跟遲暮走出臥室,正好碰到回來的小果,小果看着我們怔了下,連忙低頭行禮:“公主,二爺。”
“小果,你回來了!”我心情不錯,並未因找不到東西而沮喪,主要是想到再不用早起上學的快樂壓倒了一切,跟小果交代一聲,我跟遲暮出了房間,總感覺有什麼異於平常。
走出月園好一會兒,我纔想通,剛剛小果低頭行禮似乎就一直沒擡起頭來,這一點都不符合他平時的作風,不會是看到我跟遲暮從臥室出來誤會什麼了吧?
我摸着下巴想了想,誤會就誤會吧!反正跟遲暮某種事也不是沒有過。
第二天,我難得的起了個大早,當然這大早不過是於我而言,我起來時,左宣他們都已離開好一段時間。
用過早膳,懷着激動的心情,我帶着小果坐上了前往國子監的馬車,國子監學子雖還沒去上學,但夫子們都已提前十天應卯。
還未開學,本就幽靜的國子監更顯幽靜,我無心欣賞它的景緻直奔祭酒辦公室,說明來意。
國子監祭酒是一個看起來十分慈祥和藹的女子,大概四十多歲的模樣,平時很少能見到她,聽完我的來意後,靜靜看我一會兒,點了點頭:“好,下官這就上報,公主明日前來考覈。”
我沒想到申請學前考覈就是一句話的事,心裡詫異面上倒是表現得很平靜,微笑着點了下頭:“好!麻煩祭酒大人了。”
“公主客氣!”祭酒大人面上神情不變微微頷首。
事情完成我便也不再多留,告辭離開,下樓的時候碰到大公主,禮貌的打了個招呼,大公主見到我有些詫異淡淡回禮,我並不打算跟她過多交談,她似乎也是一樣,相互打過招呼後便擦身而過。
大公主向上走去,眼神明目張膽的落到跟在我身後的小果身上,那眼神讓我很不舒服,不免想到他們共同進一座宅邸的事,原本的好心情也受到了影響。
坐在回去的馬車上,我看着坐在對面的小果,假裝特別隨意的懶懶問:“小果,你覺得大公主這人如何?”
“大公主?”小果驚詫看我,微微擰眉似在想着該如何回答,卻想不到好的答案,有些艱難的道:“大公主她……”
“算了!”我擡手製止:“不必說了,我對大公主也不太感興趣。”我沒想到光是從小果嘴裡聽到“大公主”三個字心裡就不舒服得想罵娘。
悄悄幾個深呼吸,我起身坐到左邊窗下的位置,掀開窗簾看着外面的街景,雪已經完全融化,梅花綻放的季節即將過去,而這麼久了我還沒去“朝秦暮楚”看看那片梅林開的到底是何種顏色的花,頭也不回的吩咐:“小果,去朝秦暮楚。”
白天的“朝秦暮楚”很安靜,除了兩名守門的小廝再不見其他任何人,兩名小廝估計是新來的並不認識我,迎上來禮貌的告知我白天還未營業不待客。
我看着這兩名俊秀的少年,微微一笑有些故意的道:“我不是來消費的,就是進裡面去走一走,看一看。”
兩少年對望一眼,依舊很禮貌的道:“不好意思客官,若無邀請與玉牌,客人白天是不能進去的。”玉牌是指拍買下小倌或姑娘在閣內包了院子住下的住牌。
“六公主你們也敢攔,活膩味了就施樂院報到去。”低磁的聲音帶着絲絲妖嬈,從右邊傳來,兩名小廝渾身顫了顫,與其同時響起的還有一道興奮清脆的喊聲:“公主!”
轉頭望去,只見海棠站在我們右邊十步之外,手上拉着撲騰着做勢向我撲來的玉笛。
兩人的打扮與之前見到的無異,一人,鬆垮垮的髮髻,開叉到大腿根部,下窄上寬的修身寬袖長袍,彷彿是套着什麼透明的東西,看起來像光着的腳丫子,風情萬種。另一人,寬鬆的短褂,略鬆的熱褲,及膝的長靴,可愛純萌。
有些日子沒見到他們了,這會兒一見頗有一種見到久別好友的感覺。
“奴才見過海棠公子、玉笛公子。”兩名小廝反應過來惶恐行禮,再轉向我恭敬道:“奴才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六公主見諒。”
我轉頭看向小廝,擺了擺手毫不在意道:“無妨。”
突然感覺一股衝力向我襲來,還來不急反應,身子便被人緊緊摟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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