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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音還在迴盪,舞臺四周所有的燈全數點亮,呆愣的人們終於回過神來,表情不一,很是精彩。
我緩緩走回舞臺,率衆藝者向主位上的女皇彎腰行謝幕禮。
不知是誰帶的頭,擡下終於爆發出熱烈掌聲,女皇點頭微笑面上帶着滿意之色。擡手壓了壓,掌聲立馬便停了下來。
“月兒的節目編排得很好呀,果然沒有讓朕失望,所有參演之人通通有賞。”女皇顯得很開心,慷慨威嚴的宣佈。
所有人整齊道謝,女皇微微揮了揮手,其他藝者全數退下,餘留我跟遲暮,我站在舞臺左邊,他站在右邊,我們之間距離差不多三米遠。
“月兒,遲愛卿,你們兩位的表演超出想象的精彩,你們都是第一次參加獻演,表現可真是讓我們刮目相看哪,按照慣例,朕該獎賞你們,不知你們想要何賞賜?”女皇微笑着看着我莊重和氣。
在這種時候自然得客氣的推脫一二,我瞟了清清冷冷垂眼靜靜站立的遲暮一眼,心裡無奈嘆息一聲,這虛僞客氣的事看來是得我來做了,上前一步,朝女皇行了一禮謙和道:“能參與獻演,表演給母皇父後與衆位大人們觀看是兒臣的榮幸,豈敢向母皇提要賞賜?”
女皇愣了愣,與鳳後對望一眼,哈哈笑了起來誇讚:“月兒還真是越來越謙和有禮了。”頓了頓道:“今日你們的表演朕很喜歡,朕很開心哪,月兒不會是沒想好跟母皇要什麼賞賜吧?”我順着女皇的話,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兒臣確實還沒想好。”
“你呀!”女皇一副寵愛的模樣嗔了我一眼:“那就容你先好好想想。”說罷轉向遲暮溫和問:“遲愛卿可想好了?你的琴音實在另人回味無窮,想要何賞賜只管說,只要朕有的,定當全力滿足於你。”
鳳後面上的笑容僵了僵。臺下衆大臣也無聲的一陣眼神交流,我雙眼含笑,淡淡瞥了一眼對面的遲暮。
遲暮垂着眼。朝女皇緩緩行了禮,輕輕開口:“多謝皇上。遲暮不需要任何賞賜,只求皇上一事。”說着,輕輕擡起了眼望向主位上的女皇,又緩緩垂下。
女皇聽了遲暮的話笑得更加溫和,含笑的眼對上遲暮的目光,帶上絲幾不可察的警告,彷彿在告訴遲暮要求之事不可妄提。
“哦?”女皇興致而詫異的溫言問:“不知遲愛卿有何相求?若朕能做到定當爲你全力完成。”
遲暮垂着眼。靜默一會兒,朝女皇恭敬行了一禮,輕輕道:“此時皇上定能做到,遲暮求皇上爲遲暮賜婚。”
“譁!”臺下一陣譁然。鳳後也微微瞪大了眼既而又微微眯了起來,直直盯着靜靜站在臺上的遲暮。
女皇微微擰了下眉,充滿威嚴的目光掃過臺下衆人,臺下立馬安靜,再望向遲暮含笑的眼中所帶的警告意味更濃。開口的話依舊溫和,帶着淡淡的疑惑:“哦?不知遲愛卿想讓朕爲你賜婚與誰?”
遲暮輕輕擡起了眼,看到女皇眼中的警告與淡淡的冰冷,緩緩垂下了眼,我抓到了他清冷眼眸中閃過的自嘲、失望與淡淡的哀傷。
我在心裡默默搖頭嘆息。遲暮說這話就是爲了告訴女皇他想嫁人了,試探女皇對他的態度,現在看來女皇是沒有想要娶他的打算了,真是比告白被拒絕還讓人感到心酸。
估計臺下衆臣跟我理解的一樣,都默默看着遲暮,懷着不同的態度,等待他的回答。
遲暮垂着眼靜默一會兒,似是鼓起了勇氣,輕輕道:“遲暮求皇上爲遲暮賜婚嫁與六公主,不知皇上可許?”
“啊!”臺下再度譁然帶着震驚,似又有些理解的點了點頭。
正置身事外看戲的我因遲暮的話而僵了僵,女皇愣了愣,眼中的警告與冰冷退去,面上的笑帶着滿意:“這事朕倒是可以作主,但是……”話鋒一轉,女皇向我看來:“這事關乎六兒的婚事,既然六兒在場,就得問問六兒的意見,若是六兒同意,朕便爲你們賜婚,若是六兒不同意,朕也無法強求。”女皇一番話說得可謂大方又得體,盡顯女皇的一言九鼎又顯她的寬廣風度。
“不同意”三個字特意咬重,給予我暗示,她明明就不願將遲暮賜婚予我還裝出一副大度的模樣,正符合了那句“既做了婊子又要立牌坊”。這世上哪有那麼美的事?
遲暮垂着眼輕輕點了點頭,原本在聽到女皇說“可以作主”時身上那掩藏在清冷底下的哀傷似乎變濃,但後面“不同意”那三個暗示我的字,其實同時也在暗示遲暮“我不會將你嫁給別人”遲暮身上的哀傷有着漸漸消散的跡象。
因爲在月國都城誰都知道我討厭遲暮,根本不可能娶他,正因爲這一點,所以我是被遲暮有恃無恐的利用來當後退的階梯給踩了?被女皇當成爲她立牌坊的勞工了?我縮在衣袖中的手緩緩握緊。
“六兒,意見爲何?”女皇看着我眼中帶着笑意,帶着一切都將在她掌控中的傲然。
女皇將決定權交予我,我在心中冷冷一笑,眼中笑意加深,迎視女皇的眼神,垂下眼微微行了一禮,女皇那種我任由她拿捏的姿態讓我很不喜,她跟遲暮當着衆人的面相互表露着心跡,將我這個無辜的人扯進去讓我情何以堪?
我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有恃無恐的利用,我也沒有那種被人利用,還順着讓人利用到底成全他們的聖母之心,所以,我會讓他們知道敢利用我的代價,我閉月可不是能任人拿捏的對象。
敢在我身上打算盤,我就讓他們徹底打空,行了禮,我緩緩擡頭眼中笑意加深,女皇愣了愣,顯然想不到我會是這種表現,若是以往的閉月,她定早就跳起來反對並鄙夷的暗諷遲暮了。
我又緩緩看了遲暮一眼,轉頭望向女皇,女皇微微蹙起了眉,可能是我的表現讓她心裡有些打鼓,微微抿了抿脣,看着我那含笑的眼神帶上了絲絲冰冷的警告,渾身也有意無意施放着威壓。
對於女皇眼中的警告我視若無睹,對於女皇施放的威壓我淡定泰然,微微一笑終於不緊不慢地開口:“母皇,兒臣長這麼大還從沒有哪個男子提出要嫁給兒臣呢,還真是另兒臣感動萬分哪,既然月國的第一美男提出要嫁給兒臣。”我特意頓了頓,吊足所有人的胃口,女皇眼神中的警告加深,臺下衆大臣也屏住了呼吸直直的盯着我,遲暮依然一副什麼都與他無關的清冷模樣。
我輕輕一笑,看了遲暮一眼聲音含笑,悠悠道:“既然遲宮主都主動向母皇提出要嫁給兒臣,兒臣豈有拒絕之禮?那樣豈不很傷美男之心?”
全場再度譁然,帶着不可思議的抽氣聲,遲暮緩緩擡眼向我望來,清冷的眼眸中帶着明顯的驚愕,顯然他根本想不到我會答應,看着遲暮的表情我在心裡冷冷一笑。
不知爲何,被遲暮這樣利用我心裡竟會如此生氣,“不知可許”是遲暮對女皇心思最後的詢問與試探,我淡淡看着遲暮,視線與他對上,冰冷從笑意底下翻滾射出,遲暮渾身似僵了僵,緩緩垂下了眼,似自嘲似任命的絕望,很複雜,複雜得讓我的心悠的一痛。
我將從遲暮身上的視線轉向主位上抿緊了脣的女皇,女皇面上的笑有些僵硬,冷意不停閃過,直直盯着我,我微笑着彎起了眼,不等女皇再說什麼,溫和道:“母皇說只要兒臣答應就會賜婚,兒臣在此先行謝過母皇,兒臣願意娶遲宮主,並娶爲側夫。”
我的話如同炸彈,炸得全場一再譁然,女皇眼中的笑再也掛不住,眼神變得深沉,一旁的鳳後看了看女皇,又看了看遲暮,再看向我,面上的笑意是前所未有的輕鬆端莊。
遲暮雖是天律宮主,但並無家族背景,聽說他是個孤兒,這樣的人嫁給公主最多就是夫侍,側夫的地位僅低於正夫,入公主府家譜,公主們爲了拉攏勢力這三個位置必定是世家高官嫡子。
側夫與正夫也不同於夫侍,男子即使是嫁了妻主當了夫侍,但其他人可向那妻主索要,有些人看上別人的夫侍,若是那妻主不同意讓出,會使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去得到,最多的就是強勢威壓,總而言之,若是遲暮嫁給我當夫侍,女皇若是想將他要回去一道聖旨即可,簡簡單單,輕輕鬆鬆。
但是正夫跟側夫不同,他們受月國法律與道德的雙重保護,是屬於他們的妻主,不允許任何人窺覷的存在,即使是身份高如女皇也不能。
“側夫?六兒可是想好了?”女皇看我的眼神含着鋒利的冷芒。
我毫不畏懼的迎視着女皇的眼神,堅定的點了點頭:“對,沒錯,我願娶遲暮爲側夫。”男子嫁給哪個女子爲正夫或側夫,除非妻主休了他或是合離,不然他們將生是那女子的人,死是那女子的鬼。
休夫與合離,這種在月國皇室還從未出現過,而我沒有娶了遲暮又休了他或是合離的意思,既然他想嫁的女皇沒娶他,那麼我就好心的收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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