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評委商量了一下派了周映辰來回答所有人的質疑,周映辰對這個問題也早有準備,拿起麥克風頓了一下說道“夏紗沫在這首歌曲裡的表現堪稱完美,爲什麼扣掉0.2分是因爲她選擇了一首英文歌曲,她在上一場排位賽裡同樣是選擇了一首英文歌,唱的也是毫無瑕疵的,我一樣是扣了0.2分。”
周映辰推了下架在鼻樑上的眼鏡看了眼稿紙繼續說道“近年來,唱英文歌已成爲歌者的一種時尚,各種大大小小的比賽,英文歌曲開始佔了一些比例,很多年輕人也都因演唱英文歌曲而自感與衆不同。但是,每當我問到這些人的時候,大部分都不知道歌詞的意思。對於華夏人唱外國歌的問題,我一直都堅持自己的看法,在課上我曾不止一次的提出“歌唱要堅持屬於母語”的觀點。因爲這個事情,個別鼓勵學生唱英文歌的老師還因此找我理論,質疑我在學生中“唱反調”的行爲。其實,他是沒有搞懂我的意思。我的觀點並不是排斥或否定學唱英文歌曲這件事情,而是想讓學生搞明白,爲什麼要唱英文歌。作爲一個學習流行音樂的人,學習英文歌算是一門必修課,不是可學可不學的問題,而是必須要學。爲什麼?因爲,歐美流行音樂比我們強大。十多年來,我一直都在研究西方流行音樂,深知歐美流行音樂的強大,我之所以提出“歌唱要堅持母語”的觀點,是因爲我覺得我們‘華夏文明’也很強大,要用自己的文化來抗衡外來文化。因此,英文歌曲要學,但我覺得學它只是一個過程,而不是目的。”
周映辰手指沾了點口水翻了一頁稿紙繼續洋洋灑灑的說道“語言是一個民族的文化之根。一個國家的電視屏幕上,若充斥的都是外國歌曲,難道這不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嗎?我遇到過不少學生,讓他們唱中文歌,有人竟然這麼說:“我平時不唱中文歌。一般都唱英文歌”。他認爲華夏音樂俗,可我們華夏有章學玉、有李煥、有高樹那麼多好的流行音樂人,這些人實際上這是一種非常可怕的文化盲流。當年,臺灣被日本佔據。日本曾採取“皇民化運動”,強制臺灣民衆說日語,用日語演唱歌曲。這是一種多麼可怕的文化侵襲,若一個民族的語言被同化了,後果有多嚴重?如今。華夏民衆尤其是年輕人對歐美文化的崇尚開始蔓延,學唱英文歌曲就是這其中最明顯的現象之一。”
“但是,我們必須要告訴青少年,喜歡外國的東西一定要以文化自省爲基礎,要理性。去年,我們學校有四個學生進入“金鐘獎流行音樂大賽”決賽,在學校的一次活動中,他們相繼亮相,展現了他們的實力。演完之後,我跟身邊的院長說。這四個學生肯定走不遠,爲什麼呢?其中三個唱英文歌,只有一個實力稍差的唱中文歌。我想,我們擁有2000名學習流行演唱的學生,難道找不出一個會唱國語的好歌手?結果,最後只有唱中文歌的一名學生獲得銅獎,其他學生全部落選。“金鐘獎”這麼一個代表國家的政府大獎,你拿英文歌曲“耍”,要是這樣能獲獎,我認爲這個獎不拿也罷。這裡夏紗沫同學已經不僅僅只是唱英文歌曲了。她唱的是原創,連創作都丟棄了母語,這是不可取的,因此即使她唱的再好。在我這裡我不可能給她滿分。”說完之後周映辰嚴肅的看了看臺上一羣人,看樣子是非常滿意自己的說辭,其實內心卻暗自慶幸:幸好夏紗沫選了首英文歌,讓他還有不是理由的理由可以找,要不然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周映辰這樣站在民族大義的角度上對“罪惡王冠”的一番義正言辭的批駁,一下讓所有觀衆們覺得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現場導演也很滿意周映辰的發揮。他成功的把觀衆從唱歌比賽帶入到了文化鬥爭上面去了,很多民族意識強大的臺下的觀衆都已經被帶歪,覺得周教授說的相當的對。
現場導演見觀衆席已經安靜了,感覺事態已經被控制住了,心裡暗暗鬆了口氣,拿着話筒問道“大家對周教授的回答還有疑問沒有?”
觀衆席一片沉默,當對方站在民族大義的制高點的時候,似乎沒有什麼理由反駁他。
程曉羽站在臺上,看看夏紗沫有些寂然的神色知道她似乎也認可了對方說的有道理,在這個時空的華夏民族自豪感有點傲嬌的過份了。歌曲是程曉羽選擇的,現在他不得不站出來背起這個鍋。
他走上前去對現場導演說道“我有話說。”
現場導演還沒有反應過來,程曉羽就拿過夏紗沫手中的話筒,大聲說道“《listen》這首歌曲是我創作的,我先說說爲什麼這首歌曲爲什麼會寫成英文。做爲行家臺下的評委應該都清楚英文在發音上的確比中文要適於歌唱,它的咬字、行腔比中文更容易找到較爲理想的發聲狀態,英語的發音比中文的發音更容易變化,英語說話是平調,所以在唱歌的時候能唱出變化多端的上下音調。漢語本身發音就分平起轉落,在唱歌的時候,這種語調會侷限住旋律的音調變化。而《listen》這首歌曲的演唱難度極其高,如果改成中文歌詞,將很難表達出完整的意境,而且很多演唱技巧也很難運用進去,比如中文很難唱出的那種旋轉音、裝飾音,因此寫作這首歌曲的時候,我首先考慮的是如何以理想狀態表達出我想表達的音樂。最後選擇英文,僅僅是因爲它是最合適的。”
程曉羽站在臺上侃侃而談,頓了一下見沒人出來反駁他,繼續說道“對於周教授將唱歌比賽上升到民族大義的高度上,我並不認可。藝術這種東西不要用國界衡量,它不是政治,不是經濟,它不是自私的,本身就具有很博愛仁慈的特點,貝多芬認爲它比真理更具有啓示性!要是民族主義者的話,別學藝術了,因爲本身思維就被國界限制了,更何況光華夏就有五十六個民族,沒有包容的心絕對做不到極致!而現今年輕人比較喜歡歐美流行音樂,是因爲華夏音樂人自身的問題,頑固守舊不思進取音樂質量低造成的,做爲音樂圈的中流砥柱你們不去挖掘自身的原因,反而怪別人做的太好,因此要抵制文化入侵,這種理由我真是覺得有點好笑。而且做爲一個歌唱比賽,歌唱的好不好纔是根本,因爲唱的是英文就沒道理得第一。按你們這樣的理論,那還舉辦鋼琴比賽幹什麼?全是彈外國人的作品,鋼琴小提琴這樣的東西學都別學了,都是外國人發明的。過份的自尊就是自卑,一點華夏人的兼容幷包的氣度都沒有,學什麼藝術?哦,我看周教授手上戴的就是勞力士吧?華夏那麼多好的手錶品牌,你爲什麼不買國產的?要買瑞士的?原來你也沒有你說的那樣支持華夏文明嘛!”
周映辰臉色一白,將擱在桌子上的手放到桌子底下去了,而臺下的觀衆也被這番脣槍舌戰弄的分不清是非來了。他們這下覺得程曉羽說的貌似也很有道理。
科夫見形勢又被扭轉過去了狀況不妙,對着桌子上的麥克風說道“這位同學,你這樣的態度就有問題,說話相當的沒素質,缺乏了最基本的禮儀教養,尊師重道都不顧忌了,還談什麼音樂?不論做什麼事情,首先就是做人,連基本的人都做不好,還談什麼做音樂。周教授是音樂界德高望重的前輩,培養出了無數我們華夏音樂圈的優秀歌手,李煥、董華、關淑敏等等,你現在又有什麼成績?我覺得就憑你們這樣的態度,打零分都不爲過。”
事關三十萬紅包,石言華也趕緊發聲支持接着說道“華夏音樂要走向世界的重任就在你們這一代人身上,如果連你們都不唱中文歌曲,那華夏音樂國際化的希望在哪裡?我們也是愛之深責之切,雖然說音樂是沒有國界的,但是音樂人是有國界的啊!你在美國參加歌唱比賽,會唱中文歌曲嗎?觀衆評委都無法理解,你憑什麼得高分?華夏音樂現在確實是出現了一點問題,但這不更需要你們的努力嗎?而且這位同學我也覺得你態度有問題,雖然說英文比中文更合適演唱,但是中文歌詞的文字優美內涵深刻也是英文不能比擬的,你的作曲水平很不錯,希望你能多寫一些出色的中文歌曲。”
“你們也不是任何問題大批沒有,說實話,吉他的水平還是令人擔憂的,短短的一段旋律,就有兩處比較趕,沒在節奏上。所以說完美無瑕是不對的。而且這位同學,在面對這麼多師長的時候,我感覺你依舊盛氣凌人,也許你有點才華,但我敢說你將來的成就也就到這裡止步了,要知道這裡的幾位評委都是音樂圈響噹噹的人物,他們聽過的音樂何止是你的十倍百倍,科夫老師拿了無數次金曲獎了,石老師得了多少次國內外的歌唱比賽大獎,周老師桃李滿天下,呂老師不用說了上戲最年輕的音樂教授,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優點:謙虛。不說別的,這一點就是值得你學習的。”
程曉羽在幾個評委講話的時候,想了想怎麼回答,他覺得這幾個評委肯定有問題,就算他們得不到第一,第三名的林琛也比李梓琳唱的好。這個時候聽聞幾個評委的強詞奪理,他對得第一已經不抱希望了,反正已經不爽了,那就大家一起不爽,於是他對陳浩然小聲說了幾句話,等陳浩然坐到架子鼓上,他打算將嘴炮調至max級別,用說唱來回應一衆評委。
(更新的遲了,抱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