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突然腦海中閃出一個人的身影,黃先生整理着身上的花格子圍裙,興沖沖的跑了出去大喊“禮志,你不是做夢夢到Taki那孩子了?然後你們抱抱親親了?”
“噗!!!”正在刷牙的黃禮志一口將嘴裡的泡沫噴在了面前的鏡子上,臉色發紅。
“阿爸!”
“好好好,阿爸不說了,不說了,繼續給你準備早餐。”
父親獨特的笑聲逐漸遠去,不過黃禮志想着,也許這會兒他正一個人躲在廚房裡偷笑呢。
啊...不是都說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嗎?
自己班級裡的那些女同學一個個和異性相處都要被父親管的非常嚴格,怎麼到了自己這...
我一定不是他親生的。
黃禮志擡起頭,爲什麼鏡子裡的自己臉色發燙成這樣,已經是番茄的顏色了。
還有就是,那股被戳穿了之後,雖是氣急敗壞,但心裡卻一點都不反感的情緒到底是什麼?
真要說起來,她已經記不清楚自己這是第幾個早晨,在鏡子前看到這種狀態的自己了。
“不知道,現在的前輩是什麼樣子~~”
一邊慢悠悠的沖洗牙刷和口腔,黃禮志呆呆的呢喃道。
低頭看向胸口,那處位置比起兩年前離開東京的時候,要增加了明顯的弧度。
總之,自己在逐漸的長大。
可是,前輩的形象,包含音容笑貌的所有,都在自己的心房還有腦海深處,維持兩年前的模樣。
也許一個人的長相是會變得,但性格不會。
所以每每受到前輩寄來的信時,只從信紙上看到的熟悉的文字,還有口吻。
一股“前輩還是那樣,沒有對我展現出一點的疏遠”的慶幸感覺油然而生。
在慶幸的幸福感填充全身之後,黃禮志的心裡對那個人的思念更加偏執嚴重了。
“前輩....不知,現在的東京,天氣是否晴空萬里。”
暫且壓下心中的那些情愫,黃禮志洗了臉,自然的綁着高馬尾,對着鏡頭自信一笑。
“jia~~來來來,這就是我們父女倆人今天的早餐了。”
黃先生穿着一身粉色的格子圍裙出現在客廳的餐桌前,明明面對陌生人都要非常嚴肅的臉上如今的搭配這樣一身裝扮,怎麼看都有些不倫不類,而且黃先生的身高有一米八多。
已經聊到了這個早餐自己的肚子只會迎來一場大災難之後,黃禮志聳拉着腦袋來到了餐桌前,所謂的父女倆的早餐非常簡單。
油煎糊掉,黑着一張笑臉的煎蛋一號二號,還有蘿蔔根泡菜一疊。
昨晚剩下沒有喝光的大醬湯,但卻多出了一股莫名的拉麪調料包的味道,還有米飯一碗。
這到底是早餐還是午餐?黃禮志用筷子挑着正反兩面都是黑漆漆的煎蛋,望着上面的焦黑忍不住吐槽道。
“同樣是男人,阿爸你這手藝,和Taki前輩真的差遠了。”
“Taki那孩子一看就是從小受到過貴族教育,料理這方面都可以算得上是拿到資格證的料理師了,你拿阿爸我和他比,私心有點明顯了吧?”
或許是因爲在東京呆了一兩年的緣故吧,瀧一是黃禮志一家在東京認識的唯一一個會說韓語的櫻花國人,最關鍵的是他還可以做出口味正宗的韓食。
根據他的說法,是因爲妹妹在首爾做練習生,所以也會研究一下韓食。
居住在東京那麼久只有嫌少的幾次外出是吃過日式料理,所以即使回國之後,黃禮志發現那段時間的飲食經歷竟然把自己的嘴巴給喂刁了起來。
只不過,等這煎蛋吃到嘴裡之後,才發現味道比自己想象中的能吃,不是那麼糟糕。
嗯~~給個及格分數嘍~~雖然外面焦了,但卻和蛋黃流動性的結合在了一起,帶來了一種不一樣的口感。
黑暗料理也是會在某些時候給人帶來一點的意外的,一邊想着瀧一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吃着吃着,黃禮志原本皺起的眉頭漸漸鬆了下來。
肚子餓的時候,吃什麼都是香的。
黃先生一副緊張的表情問道“怎麼樣?好吃嗎?”
事實上在說出這句話之前,他自己根本沒動筷子。
“六分。”黃禮志認真的擡起頭說道“十分制,我給六分。”
“才六分啊~~”黃先生慘叫了一聲,還有些不死心。
“呀,這可是阿爸我第一次這麼認真,這麼早起的準備早餐,你看看這些,嗯?
耗費了我多少的心血,難道沒有親情加分在裡面嗎?”
“是啊~~”黃禮志眨了眨眼睛,緊接着吃了口從東京帶回的“Taki牌手工泡菜”,甜絲絲的口感讓她瞬間眯起了眼睛“這個,一百分。”
“前輩做的泡菜就一百分,阿爸做的煎蛋就六分。”
黃先生靠在椅子上生着悶氣“那一會兒你自己出門買吃的吧...”
“我還沒說完呢...”黃禮志咬下一口煎蛋含糊不清道。
“因爲泡菜要花很久的時間才能做好,做好了之後還要放在地下進行儲藏,拿出吃也是幾個月之後啦,不管是從口味上,還是手藝上當然是一百分了。”
說着說着,她看着另一顆煎蛋輕聲道“給阿爸你六分至少是認可哦,我怕給太高的分數你會得瑟的在黃太太面前炫耀,這樣以後我們家的三餐就落在你的身上了。”
“真的?”黃先生很快被說服了。“不是在安慰阿爸?”
“真的!”黃禮志點了點頭,筷子卻不留痕跡的夾走了剩下的泡菜塞進了嘴裡“好吃...”
於是,黃先生的笑容一下子就燦爛了起來“好好好,總算沒白花這一早晨的時間準備,那麼...今天的校園生活,也要順順利利的哦~~還有,別告訴你媽媽我做的料理好吃啊...”
想到了學校裡的親故們,黃禮志一邊吃着米飯,視線突然落在了被擱置在沙發上的小提琴上,微微一笑“啊~~一起加油吧。”
上學之前的最後時間裡,黃禮志躲在房間裡練習着《卡農》。
只有這一首,每天也只練習這一首。仿似覺得只要聽到它的旋律,就能重新想起前輩當時演奏的畫面。
已經忘了是哪一天開始,自己對這首曲子徹底的着了魔。
就像在夢裡,始終的去尋找着那道身影。然後在夢醒的時候,會因爲太喜歡了胸腔下的那東西會飛速的挑動着,好似,只要想到就喘不過氣一樣。
前輩,無論如何,我們都會再見的,對吧?已經健康的我,無論如何都會再次尋找你的。
我,深深的記得有關於前輩的一切,重新活過來的我卻好像換了個軀殼一樣。
覺得倘若有一天再次站在前輩面前的時候,是絕對做不到像當初那樣大膽和古靈精怪的。
因爲,前輩對我來說,已經不是一開始只想要去靠近的陌生人那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