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作爲同盟國首個退出戰爭的成員,這對整個同盟國陣營是一個巨大的打擊。意大利對德國表明國內戰爭力量已經運轉到極限,已經無法履行盟友的職責,隨後在同一天表示退出戰爭,並且和英法展開談判。
對於協約國陣營,在頂住了皇帝攻勢的同時,意大利宣佈退出戰爭的消息,彷彿給這一場已經持續了四年的大戰定下了走勢,英國人甚至準備放過意大利人一馬,因爲這個所謂的歐洲六大強國之一的意大利,已經通過戰爭證明了名不副實。
謝菲爾德拿着話筒,聽着裡面安妮熟悉的聲音,面色淡漠,安妮一直和巴黎方面有聯繫,法國人是不是認爲意大利退出戰爭對同盟國的重大打擊?這件事暫且不論,但是肯定是已經對戰爭走勢燃起了希望。
可是奴隸主是不相信英國人所謂肢解德國纔是大頭的理由的,法國人肯定是被騙了。英國人肯定不會對德國進行徹底的肢解,這並不是在索姆河戰役之後,被德國人爆錘卻不長記性,而是出於傳統的大陸均勢考慮。
在國家利益面前,士兵的死亡又算是什麼呢?從古到今,戰場上的流血犧牲在當權者的眼中,都是可以用來做交易的籌碼。德國人如果戰勝了,肯定會選擇不讓士兵的鮮血白流,那是因爲同盟國沒有其他國家可以和德國平起平坐,再說德國不是戰敗了麼?
法國到底在戰後爭取到了什麼?謝菲爾德一想只記得法國人爭取到了戰勝國會議,在巴黎召開,除此之外各大戰勝國就開始自說自話了。
法國人想徹底肢解德國執掌歐洲霸權,英國人把注意力放在德國殖民地,和奧斯曼帝國的土地上,至於合衆國這邊,則是讓殖民地這種模式結束,所有殖民地都脫離宗主國的控制。
比起法國人和英國人的勾心鬥角,合衆國想要達成目的的難度其實更大。這也是威爾遜總統最終鎩羽而歸的原因,在維護殖民地上面,英法兩國的利益是一致的。
這還是以後的事情,謝菲爾德聽完妻子對和平的憧憬之後,轉移話題道,“要生產的產品是不是已經運走了,歐洲出現的流感,可能會對儘早結束戰爭是一個利好,可波斯灣距歐洲也不遠,約翰康納應該進行必要的防備。”
“酒精、口罩都已經裝船了,你別擔心。”安妮說到這問了一下道,“這有用麼?”
“考慮到你是我的妻子,我就實話實說其實用處不大。不過是一個安慰劑,但我可以假裝它有用,爲了賺錢嘛,有些時候會誇大一些。這就像是詹姆斯杜克說女人抽菸更有魅力一樣。”謝菲爾德沉吟片刻道,“如果流感的威力夠大,波及的範圍夠廣泛,我假裝口罩有用因爲了賺錢,大衆假裝有用是爲了安心,這涉及不上誰騙誰,如果帶了口罩還是死了,只能說明肯定是死者有沒做到位的地方。”
對於阿靈頓的女主人,謝菲爾德沒什麼可以隱瞞的。對抗流感成功取決於隔離和封鎖的執行力,平心而論其實合衆國有這個條件,通過這種辦法讓流感消失。
這個年代的合衆國還沒有後世爲了自由不顧一切的臭毛病,才吃了幾年飽飯吶?
該軍警上街的時候,見到人不戴口罩上街掏槍就崩,那是絕對不含糊的。一百年後純粹是好日過的時間長了,真相信美國例外。衆所周知,好日子過的時間長了就喜歡作死。現在的合衆國可沒有這個條件,智商都是在線的。
但對謝菲爾德來說,公民階層不傻,聯邦政府不傻,他仍然覺得有機會達成目的。
執法是需要人去執行的,只要是人執行的工作,就全部都存在漏洞。想要進行封鎖和隔離,直接執行人必然是警察可能還有軍隊。
“全美警察協會那邊有什麼消息?”掛了電話,謝菲爾德衝着保鏢頭子問道。
“大部分的理事都表示願意和老闆見一面!”傑斯拉想都不想的道,“警察協會那邊,和伊莎貝拉女士步槍協會關係非常好,這幾屆選舉都是支持民主黨的。”
“聚會地點放在比爾蒙莊園!”謝菲爾德站起來,“我要和執法者好好談談。”
至於找國會那幫議員老爺,奴隸主想都沒有想過,合衆國首所周知的事實,那幫人什麼都做不了。在巴黎和會的時候,威爾遜總統本來是想要威脅一下英法兩國的,就是國會認爲合衆國不具備和英法撕破臉的能力,導致合衆國到了幾十年後,才達成拆了殖民帝國的目的。
好在全美警察協會是一個擁有悠久歷史的協會,已經有了二十五年的歷史,完全可以繞過那些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議員,單獨完成奴隸主的偉大藍圖。
各州的人口和土地不平均,自然導致了經濟有強有弱,而且不同的移民社區有着不同的配置,只有全美警察協會纔對這些細枝末節的問題了如指掌。
一百年後全美警察協會,也是鐵桿的共和黨支持者。所以一旦流感蔓延,什麼地方會封鎖起來,會封鎖到什麼程度,全看這些處在一線的警察能做到什麼地步。
至於黑人社區麼?因爲本質上黑人社區和白人社區的經濟水平相差很大,在流感肆虐的時間段,因爲經費不足,當地警察局將警務力量收縮到白人社區嚴格執法,應該是可以的。至於黑人社區完全可以自由發展。
“搞定!”走出比爾蒙莊園的奴隸主鬆了一口氣,他已經和全美警察協會的理事們建立了友誼,實話實說他現在在即將變異的大流感面前,想的一點沒有減少反而更多了。
如果大封鎖可以成功的,各種店鋪都會被關閉,是不是可以開拓市場的好機會?一旦經濟封鎖時間過長,小企業是頂不住的,但像是聯合公司這種規模的企業,卻可以利用這個艱難的時刻開拓市場,風險當然是存在的,卻可以一試。
這邊謝菲爾德忙着謀劃撈一筆的時候,歐洲戰場,德國戰車的最後一波攻勢不得不停止下來,皇帝攻勢正式宣告失敗,流感已經極大的削弱了德國的戰爭潛力。
很多前線的德國部隊,因爲流感減員已經到了五分之一,雖然協約國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可是源源不斷登陸歐洲的協約國大軍,可以補充上無法戰鬥的士兵。比起德國,奧匈帝國和奧斯曼帝國的情況還要更加嚴重一些。
從工業能力上來說,同盟國其實還可以繼續撐一段時間,可是製造出來的武器總要人來使用,可同盟國各國都已經沒有多餘的人力了,就算有,也籠罩在大流感的陰影當中。
就在皇帝攻勢結束的僅僅三天,法軍發動大規模攻勢,雖然德軍總參謀部成功擋住這個攻擊併成功撤退突出部的部隊,但這並不意味着勝利,因爲事實上,這標誌着德軍在一戰中的最後一次努力——皇帝會戰的失敗,標誌着在這次戰役中東動用了最後人力的德國已經失去了戰略進攻能力,而協約國方面則有着源源不斷的資源,德國的戰敗就在眼前。
擋住了德軍攻勢使得協約國軍隊緩過一口氣,而大量登陸歐洲的美國遠征軍更是讓協約國軍隊士氣大振,最後的決戰時機已經成熟,協約國成立了聯軍統一指揮部,法軍的福熙元帥被任命爲聯軍總司令。
協約國聯軍開始對盤踞在法國境內的同盟國大軍展開了反擊,協約國的兵力包含由澳大利亞、加拿大、英國與法國等多國部隊共同組成部隊與逾五百輛坦克支援,戰力強大,加之出其不意的襲擊,戰事非常成功,一天之內,協約國軍隊已在索姆河南方的德軍戰線上造成一處寬二十四公里的空隙。
九月份,協約國發動對德軍防線的主要攻勢;其中,英國第四集團軍對聖康坦運河發動攻擊,而法國第一集團軍則主攻聖康坦周遭的德軍防禦工事,德軍此時已經極爲虛弱,連大規模的防守也無力維持,最終防線被攻破,至月底,協約國已在寬達三十一公里的正面上突破了德軍防線的所有縱深防禦。
從七月份皇帝攻勢結束之後,德國所面臨的情況,就是不斷在之前佔領的土地上後撤,但在這個不斷後撤的過程當中,德軍還是儘可能的給協約國聯軍造成殺傷,就連美國遠征軍也已經陣亡超過十萬,連帶着二十多萬的傷兵。
這是因爲在之前的皇帝攻勢當中,受挫的英法兩國開始有意識的保存實力,直接導致了美國遠征軍的重要性大大增加,潘興將軍一直期望美國遠征軍成爲協約國的一支重要的力量,和英軍和法軍同等重要。
現在潘興將軍爭取的待遇實現了,反過來就是英法聯軍不把美國遠征軍當成外人,分配了一些難度頗高的進攻目標,這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