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着飯的時候,傑斯拉走進來拿出了一份電報,上面是奧匈帝國對塞爾維亞下達的最後通牒,查封任何引起對奧匈帝國皇室憎恨和藐視的刊物;馬上取締民族自衛組織,並取締其他作反奧匈宣傳的組織;即時從教育團體及教學方法中,刪除任何會或可能會煽動反奧匈之宣傳的教學內容;革除軍部或行政部中被指進行反奧匈之宣傳的官員,而此等官員的名單由奧匈政府提供。
接受與奧匈政府有關部門合作,在塞爾維亞鎮壓企圖顛覆奧匈帝國領土完整的活動;在奧國政府指定的有關部門之協助與指示下,採取法律行動,懲罰策劃或執行6月28日之刺殺事件,而1914年於塞爾維亞領土的人士;即時逮捕奧匈初步調查所顯示的兩名被點名人士;保持合作,以有效措施遏制其境內的軍火走私;向奧匈解釋對其懷有敵意、在塞爾維亞境內或境外的塞爾維亞高級官員之言論;以及馬上採取措施,告知奧匈帝國。
林林總總一共有十條,謝菲爾德看的十分仔細,這種表面上的官方文章絕對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就如同謝菲爾德要對隔離法案進行補充的條款一樣,都有深層的含義。索**隸主經過多年的薰陶,能看出來外交辭令和真實含義的聯繫。
“威廉,什麼事情!”羅伯特帕克爾看着謝菲爾德久久不語,好奇的問道。
“哦,是奧匈帝國給塞爾維亞人的最後通牒。”謝菲爾德放下電報輕鬆的說道,“我的朋友,晚上我們去比爾蒙莊園聊聊。”
“德皇希望我終止仔細想想是否應該總動員,你是知道的,他和我的關係非常好,事情不應該演變到這個地步。”尼古拉二世對女兒失而復得的喜悅,也就僅僅維持了一天,塞爾維亞決議拒絕最後通牒的消息,和奧匈帝國進行全國總動員的消息傳來,讓整個歐洲的壓力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在尼古拉二世身邊的戰爭部長蘇克霍姆利諾夫,知道自己的皇帝還處在兩難當中,他理解這個難處,但堅定的拒絕道,“僅僅針對奧匈帝國的部分動員是做不到的,總動員計劃要麼開始,要麼不開始,不會有一個折中的辦法。”
“我在想想!”尼古拉二世嘆了一口氣,揮揮手讓蘇克霍姆利諾夫下去,在這個時候時間每過一秒鐘對他來說都是一個煎熬,他知道擺在自己面前的戰爭,是一場規模遠遠超過日俄戰爭的慘烈戰爭,現在的俄羅斯帝國能夠頂得住麼?
太陽從合衆國的東海岸升起,一夜沒睡的謝菲爾德卻神情亢奮,那這短短几頁紙對傑斯拉興致勃勃的道,“怎麼樣?是不是非常的符合邏輯,這就是英國人分離歐洲的鐵證,一旦歐洲大陸的戰爭開始,國聯社旗下的報紙全部刊登關於英國欺騙德國的報道。”
“老闆,國內的第一大族羣是英國移民。”傑斯拉看着精力旺盛的老闆,不由提醒道。
“那有怎麼樣?我們都獨立多久了。有德國人出面幫助我們削弱英國人,這是我們國家最值得慶祝的事情。”謝菲爾德大手一揮渾然不在意的道,“要讓德國人放棄幻想準備鬥爭,這有什麼錯,歷史已經證明了英國人是虛僞的,雖然我們也同樣虛僞,可現在我們的國家沒有處在英國的位置上,現在的最大目標就是把英國從世界霸主的位子上拉下來,其他什麼事情都不重要。”
“我們既要讓英國人在全世界面前威風掃地,同時這也是排斥德國影響力的極好機會,我們只會爲自己的國家撈取好處,至於什麼血濃於水的屁話,那是普通公民才應該接受的灌輸,明白麼?”謝菲爾德一張一張的翻閱着自己的心血,一晚上不休息換來的成果是值得的。
謝菲爾德判斷事情是否正義的標準,從來都是自己、家族、迪克西人、合衆國的白人都要排第四,至於歐洲的大英帝國,這個所謂的合衆國親爹,和德國處在一個等級當中。
奧匈帝國和塞爾維亞互相進行總動員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全世界,這個時候各國的外交官和皇室還在進行着徒勞的掙扎,讓戰爭不要降臨。
合衆國這邊,羅伯特帕克爾的遊說公司,成功的開啓了對聯邦政府的遊說,遊說基礎就是謝菲爾德親自操刀的假新聞。
前總統兒子的遊說公司爲什麼要這麼做,有一個非常光明正大的藉口,血濃於水!
整個英國的幾千萬人如果都死了,謝菲爾德當然會高興的當場蹦迪,但隨後就會擠出鱷魚的眼淚,從地上撿起來血濃於水的招牌,想辦法讓合衆國出面爲英國人報仇。哪怕這些屁話他從來不相信,但沒有辦法,公民階層相信。
“威廉先生,你似乎沒有休息好。”紐約蒂森聯合公司的總部,作爲這裡經理人的格雷特蒂森剛剛來上班,就被一臉倦色的謝菲爾德嚇了一跳,不由開口詢問。
“先什麼都別說!”謝菲爾德當然沒有休息好,壓低聲音示意格雷特蒂森不要輕舉妄動,小心翼翼的跟着對方上了樓。
這一切把格雷特蒂森弄的一頭霧水,直到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纔再次開口,“威廉先生。”
“格雷特,你先看看這個!”謝菲爾德像是做賊一樣,瞪着滿是血絲的雙眼,從懷中拿出來了幾張紙,遞給了對方道,“我希望你能夠知道,現在德意志帝國面臨的危險環境。”
“這是?”見到世界首富這種樣子,格雷特蒂森不敢怠慢,趕緊接過了謝菲爾德遞過來的紙看了起來,疑惑被不可思議的神色替代,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比起因爲缺少睡眠的奴隸主,耿直的德國人臉色相當精彩,最後猛然擡頭道,“威廉先生,這是真的麼?英國人一直在主持調停奧匈帝國和塞爾維亞人的危機。”
“這個世界上最不可信的就是英國人,你是強國還是英國人盟友很好,但你的國家不能強過英國,任何一個國家只要有強過英國的趨勢,就不再是英國人的盟友。大陸均勢,聯合較弱的那個針對較強的那個,一直都是英國人的外交重點。”謝菲爾德盯着紅腫的眼睛手舞足蹈,卻讓格雷特蒂森的心越來越沉,搖頭道,“可能這個情報並不確實,可能是威廉先生你的消息並不是真實的,對不起,我並沒有懷疑威廉先生對德國的友好。”
“遊說公司的總裁,叫羅伯特帕克爾,是阿爾頓帕克爾總統的兒子。”謝菲爾德用平和甚至有些溫柔的聲音,戳破了格雷特蒂森的幻想,“其實想要證明這份情報是不是真的,等到英國人撕毀僞善的面具就清楚了,我相信不需要太長的時間。”
這一番話徹底擊碎了格雷特蒂森的所有幻想,遊說公司的總裁是前總統的兒子,如果這都不可信的話,還有什麼可信,要威爾遜總統親自出來證明麼?
“比利時的列日要塞會阻擋德國軍隊的進攻,爲英國爭取組織遠征軍的時間?”格雷特蒂森拿出了這份遊說內容當中最爲重要的部分求證道。
“任何情報都不能保證百分之百的準確,只有第一個觸發點,也就是明面上英國撕下調停面具的時候才能證明。”謝菲爾德知道現在英國還是一副調停的模樣,但快了,說不定已經撕毀了。
格雷特蒂森再也沒有一絲懷疑,對謝菲爾德進行了真摯的感謝,“威廉先生,感謝你爲德國做的一切。”
“最好的感謝就是讓我什麼都不做,合衆國國內雖然反英是主流,但誰知道是真的假的呢?”謝菲爾德長長一嘆,“希望我做的一些事情,讓德國免去欺騙,阻止戰爭爆發,和平總是可貴的。”纔怪!
王牌大間諜第一次的出招取得了圓滿成功,甚至謝菲爾德還沒有走出蒂森聯合公司大樓的範圍,格雷特蒂森就已經緊急聯絡了渠道,向柏林發送這一份重要情報。
“陛下,對不起,我們認爲威廉二世是在利用表親關係欺騙你。”冬宮的內閣會議上,戰爭部長蘇克霍姆利諾夫憤怒的開口,整個內閣也羣情激憤,在這麼重要的時候,俄羅斯的皇帝竟然出現了優柔寡斷。
尼古拉二世嘆息着,他再次動搖了,走到外面的花園沉思不語。
“陛下,我們都知道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花園的僕人見到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在猶豫,開口安慰道。
這一刻尼古拉二世心裡被觸動了一下,長期以來尼古拉一直被視作一個優柔寡斷的懦夫,在他祖先彼得一世的陰影下活着。在這個艱難的時刻,必須做出做果斷的決定!他排除了那些嚮往和平的軟弱的想法,橫下心來重啓了全國動員。
格雷特蒂森的電報,已經通過蒂森聯合公司送到了柏林,威廉二世的皇宮當中,實際上就在這一份電報發出之前,英國的外交大臣已經對德國駐倫敦大使,改變了口風,不排斥介入到戰爭當中。
“下令,進行全國總動員,對法俄發出最後通牒。”威廉狠下心,讓戰爭結果決定誰是正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