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費的確是巨大的,光是註冊聯合水果公司的資金,以美元計就要一千萬打底。這裡麪包括海運、購買種植園所需要的土地,還有修建鐵路。其中修建鐵路的錢都不是一般資本家能夠搞定的,這個年代的鐵路線有多重要,你可以看看範德比爾特、亨利-亨廷頓的財富。控制了交通樞紐,就是躺着賺錢。
範德比爾特曾經爲了對挑戰自己權威的對手一個警告,下令關閉了紐約的鐵路橋。而那個年代整個紐約只有一座鐵路橋,範德比爾特關閉鐵路橋的一天時間,就讓整個紐約陷入了癱瘓,和範德比爾特相比,後世的資本家如同初生嬰兒一般純潔。
而在這些中美洲小國購買土地建立種植園,不修鐵路絕對不行。不是有句話麼,鐵路修到哪裡,帝國主義的勢力就延伸到哪裡。聯合水果公司要控制合衆國的水果市場,是要賺錢的,投出去的前要收回來,又不是去做慈善。
“先買土地,再修鐵路!再給鐵路修建配套設施,控制港口,切斷國內其他競爭對手的海運,海上的問題讓黑金公司去辦,到時候國內的果品市場就由我們說的算了。”謝菲爾德看着一份計劃書仍在桌子上,“任何熱帶水果進入合衆國都要徵求我們的同意,不管是香蕉、咖啡、甘蔗,甘蔗就不用了,本來就是我們說的算。”
蓋爾、麥克海爾一衆人雙手杵在桌子上,聽着謝菲爾德訴說足可以稱得上是宏達的計劃,如果這個手舞足蹈的人他們要不知道是誰,肯定會把對方當成一個騙子,心裡應該考慮的,應該是把對方送到監獄裡去。
不過對方是謝菲爾德家族的唯一繼承人,那自然就不是騙子,而是一個少見的少年天才,天生的生意人,擁有超前目光的楷模。
“聯合水果公司,主要是聯合!你我的父輩曾經並肩作戰,留下了這種寶貴的關係。只有團結起來,才能達到我們的目的。所以我並不想說一些掃興的話,但是出於基本的商業操守我還是要說,衆所周知!”謝菲爾德掏出一把左輪手槍,拍在桌子上強調道,“德克薩斯是一個民風淳樸的地方,整個南方的公民也是如此,他們比較討厭吃裡扒外的人,就比如楊基佬,所以,不論在任何時候,股東都不能背叛聯合水果公司的利益。槍口要一致對外!”
這可是謝菲爾德第一次獨挑大樑,雖說老佛爺放話,繼承人失敗幾次都沒關係,就怕重蹈覆轍學範德比爾特的後代,沉迷上了歐氣的生活。這種存在謝菲爾德家族已經有一個了,更進一步還在巴黎不回來。
場面話誰都會說,謝菲爾德可不願意交幾次學費才走上正軌。這麼大的地利在手中,他就不相信競爭不過別人。
“怎麼會,黑人有什麼可怕的,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們是黑人。楊基佬這些長得和我們一樣,但是心黑了的人才最可惡。”蓋爾狠狠的咒罵,掃了一眼在座的同伴道,“我相信,你們也是這麼想的。”
其實我的心也挺黑的!謝菲爾德心中產生了一點愧疚,對自己白皮黑心產生了一絲罪惡感,維持了大概不到一秒。
在這一天,經過會計、律師等等一些列專業人員的見證下,聯合水果公司算是成立了。接下來的幾天當中,海量的資金從各方股東的手中注入。註冊資金爲一千二百萬美元,幾乎在同時,各大股東的親信便離開新奧爾良,前往海地、巴拿馬、洪都拉斯、哥倫比亞甚至委內瑞拉進行考察,尋找最爲合適的土地。
謝菲爾德並沒有追求在聯合水果公司的控股,當然在單個股東上面,他仍然是最大股東。出資四百萬美元,主要是給其他剛歸來的種植園主一個溫暖的擁抱。
鐵路專家和工人也在同一時間進行招聘,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幾乎所有準備同時開展的,在果品業造成了滔天巨浪,當然在果品業之外,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就算是聽說了也沒有當回事,迪克西人又開始玩種植園了?這算什麼新鮮消息,這羣南方人除了會種地還會幹什麼?
任何行業只要有主導權,都有龐大的利益,不過行業也要分規模,南方本來農產品就更強一些,不是所有資本都頭鐵,非要和謝菲爾德家在農產品上一較高下。
繼承人的小打小鬧,都不如安娜夫人派人出去考察,看看農產品暴跌,是不是有人撐不住要賣掉自己的小農場令人關注。老佛爺一直都對兼併土地有着濃厚的興趣,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在各種托拉斯化的行業當中,聯合水果公司的成立並不引人注意。比之聯合水果公司的成立,另外一件事得到了更爲廣泛的報道。
那就是安娜夫人以謝菲爾德家的名義,捐贈了兩百萬美元,用來在里士滿、新奧爾良、亞特蘭大、堪薩斯數座城市修建專業的警察學校,培訓專業的警務人才。爲這些未來的警員提供獎學金,建立更加專業的警務隊伍,更好的管理社區。
這種義舉,自然會被很多吃豬油蒙了心的報紙所報道,這些依靠顛倒黑白過日子的主編,自然會在收錢之後對此舉大加追捧,順便踩了一腳合衆國警務體系的弊病。似乎不聽他們的,我昭昭天命大美利堅就藥丸!
隨便翻開一張報紙,對抨擊英國的版面視而不見,反正這年頭的美國報紙,想要找不出來對英國人說點什麼的報紙,也屬實不容易。
謝菲爾德就見到了吹捧安娜夫人慈善的報道,在報道當中老佛爺是一個堅強知性的女人。對南方戰後的恢復有巨大的貢獻,收養了許多因爲戰爭出現的孤兒,是合衆國女性的榜樣和完美典範。
“是不是給這家報紙給錢給少了?”謝菲爾德怎麼看怎麼覺得,有點大粉實黑的意思。是不是這家報紙的主編,是隱藏在我方陣營當中的一個叛徒?是不是從北方搬過來的?
“我以後一定要向安娜夫人學習!”安妮脫口而出的一句話,讓謝菲爾德差點蹦起來,壓低聲音故作深情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你這麼聰明不需要像任何人學習。”
安妮哪知道他的祖母原來是做什麼的,家裡在再一個老佛爺,這日子還能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