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爲什麼謝菲爾德支持排外的民主黨,這就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煽動盲目仇恨,有助於穩定國內工人的不滿,但到了澳大利亞,就必須按照對方的規律來。
在和西澳大利亞工黨官員見面之前,謝菲爾德還在催促舊金山造船廠趕緊加班加點建造戰列艦,送到中國去,他就怕晚了會橫生事端。
在這個時間,清朝隨時都是崩盤,首先代表滿洲貴族的官僚已經沒有能人了。榮祿算是最後一個能夠壓制住袁大頭的滿洲官僚,甚至有傳言榮祿死前,曾經和袁大頭談過這個國家的未來,擔憂未來會出現變故。
清朝一旦崩盤,政權肯定會落入北洋軍的手裡。這是一定的,清朝有一個特點就是以前王朝犯過的錯誤,它死都不會犯。其中就包括對軍隊的態度,不管國勢如何惡劣,清政府總會想盡辦法供養出來一支看得過去的軍隊,一直到起義之火蔓延南方,北洋軍的軍餉一直都是朝廷撥款,很多王朝到了中期軍隊已經成了各地自給自足的小團體,要麼快變成乞丐,要麼完全成了私兵。
清政府哪怕不相信太平天國之後的一系列地方武裝,也總是儘可能的撥款支持。表示朝廷還在,這就導致清朝的軍隊極少反叛,北洋六鎮每一個都有一個炮兵團的編制,每個營都有十八門重炮,而抗日戰爭時期的常公德械師只有十二門。
有這樣的強大火力,北洋軍才短時間攻克了十萬新軍雲集的漢口,漢陽。
所以北洋軍雖然最終逼宮,但是北洋的軍頭也知道,清政府沒有虧待過北洋軍,從清政府到北洋政府可以算是一個和平的交接,這個過程沒同盟會什麼事。
這兩艘戰列艦如果時間來不及,落到了北洋的手中,謝菲爾德覺得也不算虧。不同於北洋六鎮因爲不斷擴編,導致北洋軍從六鎮時期的兵員和素質不斷下滑,海軍擴編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而且海軍作爲貴族軍種,只要有政府支持武器不落後對手,戰鬥力能保持很長時間,海軍的戰鬥力衰落,如果不是在變革劇烈的時代,其實比陸軍要慢得多。
最後別落在造不如買那批人手裡,如果落在那批人手裡,帶給謝菲爾德的隱形損失會無比巨大,就如同蘇聯賣給印度戰鬥機,然後看着印度人每個星期摔一架,這都是妥妥的負面廣告。
當着吉米的面發完電報,謝菲爾德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引起了吉米發問,“老闆,你似乎非常看好中國的發展,不然不會賣戰列艦給他們的。”
“呵呵!”謝菲爾德笑了笑沒有回答,還看好呢,馬上中國就會迎來自由落體的走勢,堪比大蕭條時期的紐約股市。不過這話沒必要和下屬說,只是道,“像是這種古老的國家,內部問題需要慢慢調整,談不上什麼看好不看好。”
“就像是印度一樣?”吉米自作聰明的自語道,認爲自己已經領會了老闆的精神。
“這倆國家不一樣,民族內核不同。”謝菲爾德斬釘截鐵的糾正道,如果說現在西方的制度或多或少的有羅馬共和國,那種元老院的影子存在。未來的中國可以說還是在中央集權的基礎之上建立國家體制。
至於有聲有色的印度,奴隸主不知道能夠從印度傳統當中提取到什麼有用的經驗。好幾千年的歷史不記錄,記錄下來的都和印度教種姓制度相關,這可太要命了。
和澳大利亞州官員的見面,主要是兩個目的,並沒有聯合銀行的業務,銀行業務會放在繁華的澳大利亞東側,在西澳大利亞這邊,謝菲爾德開展的業務是農牧業和採礦業。所以他才帶着了聯合礦業的吉米過來。
首先是農牧業,澳大利亞的農牧業有很大的發展潛力,這種發展潛力建立在地廣人稀的基礎上,雖然澳大利亞的國土大部分都不是宜居的地方,可剩下的土地仍然可以讓稀少的澳大利亞人過上富足的生活。
誰都知道合衆國的土地以私有制爲基礎,土地自由買賣。導致合衆國存在無數的家庭農場,一個家庭農場掌管着好幾千英畝的土地。
但後市世界上可以稱之爲大地主的企業,不在合衆國,不在同樣有莊園經濟遺留的巴西,不是地廣人稀的俄羅斯和哈薩克斯坦,而是澳大利亞。
一百年後世界上的十大地主,澳大利亞一個國家就佔了一多半,每一個都是百萬公頃以上的面積,澳大利亞纔是大地主的天堂,合衆國根本排不上號。
謝菲爾德和西澳大利亞州政府談的一項重要合作,就是建立大型牧場,所以購買西澳大利亞的土地,奴隸主開價以四美元一公頃的價格,購買一千二百萬公頃的土地作爲當今世界上最大的食品加工基地,主要養殖牛羊和建造農場。
購買下來的土地歸聯合公司所有,市場主要面向中東和東南亞地區,出產的羊毛則供應合衆國本土,實際上這只是話術。謝菲爾德根本沒想這麼大的土地要做什麼,但是趕上了這個時代,不在人煙稀少的澳大利亞跑馬圈地,是一件十分可惜的事情。
爲了增加西方的陣容實力,謝菲爾德是帶着伊迪絲洛克菲勒和路易莎摩根一起來的。但是兩位女士也明顯被奴隸主的饕餮巨口震驚了。一千二百萬公頃?三千萬英畝的土地?這個男人要做什麼?
實際上謝菲爾德更加習慣公制單位,作爲一個農牧業起家的公司,收買十二萬平方公里的土地,當然是爲了繼續做地主,目的就是這麼單純。
也只有在澳大利亞這個地方,謝菲爾德才敢開口報出這麼大的數字,換成任何一個國家,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首先是澳大利亞現在和合衆國的關係,幾年前麥克海爾來的時候,如果像是他現在這麼說話,絕對不可能達成目的。
但就是這麼幾年時間,國際環境又出現了變化,當初大白艦隊到達澳大利亞的時候,引起萬人空巷的歡呼不是假的。作爲一個被幾倍幾十倍亞洲人口包圍的一塊殖民地,澳大利亞人自己深知對抗的艱難,隨時看自己的表兄弟們有沒有大腿可以抱。
西澳大利亞州的工黨官員並沒有直接拒絕,這就表明一切都可以談。其實就已經算是表態了,雖然四美元一公頃看起來不貴,可架不住總數大。在二十世紀初五千萬美元的鉅款,謝菲爾德說拿就直接拿出來,對於西澳大利亞州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這也不是謝菲爾德第一筆談的土地購買,在路過南澳大利亞州的時候,他就曾經詢問過南澳大利亞州官員的口風,詢問過當地的土地價格。只不過沒有正式表現出來購買土地的意思,如果在西澳大利亞這邊順利的話,他回去的時候就會殺一個回馬槍。
這一次的澳大利亞之行,謝菲爾德心裡花銷的價位是一億美元,其中三千萬美元用來投資鐵礦勘探,因爲他本人知道澳大利亞的鐵礦就在有賴於上輩子在鐵礦石漲價風波當中當了一次鍵盤俠,奴隸主知道澳大利亞鐵礦石的大概位置,在西澳大利亞州皮爾巴拉地區。
當地其實已經發現了鐵礦痕跡,不過因爲資源太豐富了,所以所有人的注意力幾乎都集中在西澳大利亞的金礦當中,謝菲爾德則表示一旦發現金礦願意和西澳大利亞州政府分享,聯合公司抽取百分之十的費用,剩下全部交給州政府,但是銅鐵礦不在這個範圍之內。
奴隸主在合衆國從來沒有這麼良心過,在金礦和鐵礦之間,他果斷的選擇了鐵礦。但實際上這是一個僞命題,只要聯合公司在澳大利亞站穩了腳跟,下一步就是大量資本涌入的時候,現在沒有拿下金礦,遲早也會拿下。
甚至連西澳大利亞州的官員都大吃一驚,外國友人都是這麼良心的麼?
當然可以這麼良心,不過對本國的公民絕不可能這麼良心。
對謝菲爾德的土地購買和勘探,一些官員表示願意讓聯合公司這個企業,爲澳大利亞的發展貢獻力量,同時也寄希望於打開合衆國的市場,加強兩國之間的關係。
這個表態的基本意思就是,這件事原則上已經同意了,但是需要一段走程序的時間。
面對三千萬的勘探投資,四千八百萬美元的土地購買資金,二十世紀初還依靠金礦收入的西澳大利亞州政府,無法做到等閒視之。而且看起來是這麼的良心!
雙方的見面在極度友好當中進行,看在美元的份上,大家就像是一家人一樣。
“伊迪絲!”走出佩斯的州政府之後,謝菲爾德忽然開口叫住了伊迪絲洛克菲勒,“你能不能接受我們的兒子移民呢?這裡的一切以後要有人繼承。”
伊迪絲洛克菲勒被這個措手不及的問題問的愣住了,相反路易莎摩根的目光一下炙熱起來,就像是玩遊戲聽到消息,公會會長要發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