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威爾是過來佔便宜的?”等到別人走了,阿靈頓的女主人才出現,語氣也不是非常的友善,聽到自己丈夫說完來龍去脈,就給了這麼一個反問。
“也不能這麼說吧,我們還是要注意團結性的。總不能誰不服我,我就一定讓他們破產吧,杜邦那件事只不過是一個例外,誰都不能單獨的活在這個國家當中。自己佔了大頭,也要想到給別人一部分利益。”謝菲爾德笑了笑同樣反問道,“親愛的,你還怪強硬的呢?真以爲你的丈夫我可以彈指遮天麼?”
杜邦家族那件事是有原因的,就是一個孤立事件,做過一次告訴別人別惹急我就行了。不能總是橫行霸道,就像是這個世界上戰爭總是爆發,但核彈就扔過一次一樣,誰都不能拿核彈達成子彈用,那是破壞規則。
同樣核彈的所有者也不是隻有一個,生活在合衆國內,總要講究一點香火情的。
安妮其實沒有聽明白這其中到底有什麼區別,她對自己的丈夫是瞭解的,這個標準其實隨時都可以改,所以謝菲爾德說的很多看起來有道理的話,都等於是在放屁,因爲換一個場合,馳名雙標的丈夫還能找出來合適的理由,繼續講道理。
但這不耽誤她點頭認可,這個男人有比較特別的大男子主義,喜歡女人而且是漂亮的女人,但標準也是有的,只做花瓶不行,必須要時刻能夠陪着他說話,僅僅是脫衣服光着屁股是不夠的,思維一定要跟的上。
而且想法必須差不多,像是伊芙琳那種已經是這個男人能夠接受的極限。稍微有一些聖母是可以的,但絕對不能過頭。而且這種女人絕對不能再多,這麼多年相處下來,安妮知道自己丈夫喜歡的女人標準是,一個長得漂亮,但必須和他一起做壞事的女人。
謝菲爾德的伴侶絕對不能是一個好人,家族傳統在這兒,合衆國的環境在這兒,只有把所有的壞事都做過一遍,纔有豐富的經驗防備別人對自己下黑手。
“可以相信洛威爾,我們也可以在背後看看,他是想要單純的摻一股,還是想要對我們示好。”知錯能改的安妮,很快就跟上了自己丈夫的思維,同時也拿出來了自己的看法。
這纔是真正的阿靈頓女主人,謝菲爾德滿意的點頭,忽然說道,“要是有一天我死了,你絕對可以像是祖母一樣,撐起我們這個企業。”
“不要!那樣的生活太苦了。”安妮直接鑽到丈夫的懷中,搖着腦袋蹭着男人的胸口,“你平平安安的,這樣的生活對我纔是最幸福的。”
老佛爺的生活起居,安妮可不想是謝菲爾德到處跑,她留在阿靈頓可是親眼所見,長時間這麼生活,難怪會讓一個女人變成現在偏執的樣子。時隔四十年還不斷的讓繼承人,爲了戰場上的一顆子彈報仇。
一對夫妻這麼閒聊起來,從一個產業到另外一個產業,從吸菸有益健康到飲料包治百病,從海地人糧食減產可以吃香蕉,到又不是不能用。總而言之,兩人無所不談,夫妻之間是沒什麼秘密的,甚至極其保密的芥子氣試驗,奴隸主都差點漏嘴了。
“你們起名字還敢在敷衍一下麼,你知道愛麗絲羅斯福給孩子起名叫什麼麼?我本人對孩子和母親姓沒有意見,只要阿靈頓也不是沒有正統繼承人。這都可以,但是起名字的時候能不能認真一點,你看伊迪絲洛克菲勒的兒子,威廉洛克菲勒,你當初剛生孩子的時候,威廉謝菲爾德,這次可倒好,威廉羅斯福!你們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感受,雖然後代也可以說是我本人生命的延續,但那畢竟不是我。”
謝菲爾德終於還是聊到了這個問題,他對這種西方式的起名已經厭惡到了極點。還有這樣的?各種二世三世的名字,簽名的時候直接帶上一個羅馬數字。
“別生氣了,你這個人和別人不一樣的講究太多了,到時候我和愛麗絲說一下。”安妮撇着嘴委屈道,“我竟然還要和自己男人的其他女人說這種事,我爲了自己的家庭簡直承受了太多,你一定要對我好。”
“來,我現在就對你好。”謝菲爾德瞄了一眼時間,老佛爺應該去掃墓了,直接解開了褲腰帶,要補償一下妻子。
“你就不怕別的女人進來碰見?”安妮滿是笑意的反問道。
“你快笑死你丈夫了,這是我的家。”謝菲爾德眼瞅着妻子的小手伸進褲子裡,陰陽怪氣的道,“有的時候我就想,也難怪社會上仇富的這麼多,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嗯哼……”
在廣泛的公民階層,這一次的貝克蘭訴訟案其實並不重要,甚至可以說大多數人從來都沒有聽到過,世紀初的合衆國公民,在謝菲爾德十幾年不懈的努力下,終於有了一點點快樂教育的痕跡,隨便掏糞工顛倒黑白,這一切證明了剛出道就對媒體重視的想法,是多麼的重要,隔了這麼多年,終於開始一絲絲的有了回報。
就算是一些知道這一起訴訟案的人,也有很多先入爲主,認爲是貝克蘭搶先註冊專利,引起了一個在正常不過的國際專利糾紛。在這個年代是十分正常的,各國對很多重要發明的所有人都有不同的看法,自說自話十分常見。
甚至有些公民展現出來的驚人的理智,認爲搶注專利是非常不道德的,他們可能一輩子就這麼理智了一次,還用錯了地方。
總而言之,和涉及到其中的人眼中這起無比重要的訴訟案相比,貝克蘭訴訟案在公民眼中驚人的缺乏熱度,根本就沒有人關心,公民不關心,媒體人也不關心。
從訴訟開始之後,本來信心滿滿的貝克蘭就明白了,自己當初的想法是多麼的天真。原來只是聽別人說過,漫長的訴訟當中,很多人不得不最終自認倒黴,放棄了應得的權利。但是他以前認爲,那隻不過是一些底層公民面對托拉斯企業才能碰到的事情,自己這一次的訴訟案,其實非常的簡單明瞭。
這是多麼天真的錯誤啊,作爲資本主義的燈塔,合衆國所有的一切都是要收費的。教育要收費,生病要收費,訴訟當然也是要收費的。不然律師這個職業依靠什麼生活呢?
如果一個案件三下兩下就有了結果,那要律師有什麼用?可以說自從律師這個職業有了團體勢力之後,任何一個案件,別管它的過程多麼的清楚,結果多麼的明白,都別想在短時間內有一個結果,要多漫長就有多漫長,這才能體現出來了律師的價值。
甚至幫助貝克蘭打官司的律師,和自己的當事人都不是一條心,貝克蘭的律師同樣希望這一場訴訟不要在短時間內完結,這樣他就可以在這個人身上不斷的賺錢。
“我不明白,爲什麼會演變成現在這樣?”拖着沉重的腳步走出紐約地方法院,身心俱疲的貝克蘭對着自己的律師抱怨道,“高昂的訴訟費用已經讓我非常煎熬,這麼明白的案件,怎麼就遲遲都沒有一個結果呢?”
“貝克蘭先生,請冷靜,訴訟的另外一方是倫敦方面發起的。這種跨國案件需要詳細的調查取證,英國和合衆國相隔一個大西洋,很多調查和詢問都非常的困難。”貝克蘭的律師輕聲咳嗽一聲,義正辭嚴的表示,“這是一起十分複雜的訴訟案,你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但是不管怎麼樣,我相信你一定是正確的,應該捍衛自己應得的權利,我會一直支持你。”
律師的表態是足以感動人心的,如果他要是說能夠免除訴訟費用,估計貝克蘭會更加的感激不盡,但顯然雖然年齡不大,但貝克蘭的律師已經有了相當的職業操守,這種腦子一熱的愚蠢想法,是不會在一個有志於在律師界發展的人腦中出現的。
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在兩人身後代理英國專利訴訟的律師,也從紐約地方法院大門出來,和非常不淡定的貝克蘭相比,這個留着老派大鬍子的律師,就顯得非常從容鎮定,甚至都沒有理會這邊,直接上了一輛高檔轎車揚長而去。
貝克蘭甚至想着,如果沒有這一起訴訟案的話,他現在也應該開着屬於自己的高檔轎車,在自己的工廠當中創造財富了,但是現在看起來很近的夢想,卻又似乎非常的遙遠。
他甚至已經快沒錢了,連應付現在的訴訟案都已經感覺到了吃力,現在貝克蘭必須馬上要做的事情,不是爲了建廠籌集資金,而是要爲了保住自己的專利,籌集訴訟費。
爲此在新澤西已經買下的地皮,都只能暫時先放在那裡,如果這一場訴訟繼續的話,他可能都要賤賣掉地皮,來應付接下來的訴訟。
漫長,這就是打官司裡面最令人難以接受的事情,它可以讓當事人被壓力擊垮,現在的貝克蘭就已經有了這個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