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菲爾德不以爲然,把一切的事情都推到了選舉之上,做出了一副被民意裹挾的無奈,當然是真的還是假的,這就只有天知道了。
“相信各位董事也明白,雙方的長久合作,現在鬧到這一步是非所願。”謝菲爾德對着巴克萊銀行的幾個董事帶着歉意開口道,“不論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雙方的友誼是不會褪色的,長久以來謝菲爾德在對英國的進出口貿易當中,一直和你們銀行保持合作,不出意外的話,這種合作當然也會持續下去。”
“你們家對民主黨影響這麼大,就不能想想辦法?”留着絡腮鬍的巴克萊銀行的董事之一麥克唐斯開口道,“說實話,近百年來,大英帝國就沒有遇到如此強硬的抗議。是虛張聲勢還是真準備和我們決戰,說實話有點嚇到我們了。”
“是做好了開戰的準備虛張聲勢!”謝菲爾德想了一下給了還算貼近事實都回答,“這個國務卿是鐵路大王的朋友,原來在國內是做司法部長的,他懂什麼國際貿易,自然也不知道我們之間的傳統友誼。當然這種傳統友誼需要雙方的盡心維護,不然的話,這種友誼可以落在巴林銀行、蘇格蘭皇家銀行的身上。”
英國銀行又不是一個,說實話就倫敦這個地方,謝菲爾德扔塊石頭出去都能砸到一個銀行家,倫敦根本就不缺乏銀行家,缺乏的是銀行家親密的合作伙伴。他提及的幾個銀行實力都不在巴克萊銀行之下,這樣質問的口氣現在令他很不爽。
“我們並不是這個意思,你還年輕,我們和安娜夫人甚至謝菲爾德都合作很長時間了,當初在新奧爾良就有所接觸。不過這樣摩擦必然帶來金融風險,我們多問一句也合情合理。”一聽到謝菲爾德的不滿,麥克唐斯不慌不忙的開口圓場,“早在南北戰爭之前,你們家的棉花資金都是在我們銀行結算的,這種信任和友誼,也需要很長時間建立。”
謝菲爾德撓了撓頭皮,好像這麼回事,是自己太敏感了麼,既然人家禮貌,他自然也是禮貌的迴應道,“這種民意是任何人都控制不住的,不過我們之間的貿易還要繼續。相信不至於出大問題。”
要不是來了歐洲一趟,他還覺得歷史早已經天翻地覆了,來了這邊才感覺到,自己家的祖父對歷史的影響非常有限,完全一個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還沒怎麼改變世界,就被一顆子彈帶走。
他現在多無辜,還要承受可能的制裁,明明大家都是帝國主義陣營的一員。
“其實我覺得只要見到選舉結果,不管這次民主黨是贏還是輸,只要選舉結束,委內瑞拉的事情自然是可以談,大家不要傷了和氣。”謝菲爾德對着一羣合作伙伴道,“國內那些鄉巴佬不懂的國際問題,但我相信大英帝國的臣民很明白這一點,能夠更有智慧的解決這個問題。”
不管怎麼樣先給對方帶了一個高帽,順便表達了自己對目前局勢的愛莫能助,自己家真的就是一個種地的,除了在德克薩斯之外,基本上沒有什麼影響力,千萬別高看自己。他來到歐洲就是對着英法德挨個跪舔,寄希望得到專利授權。
“下一個是,奧斯頓勳爵,對外貿易官員!”謝菲爾德收起了名單,他的忙碌程度一點都不比國務卿差,登陸倫敦之後便直接拜訪各種人脈。
主要是銀行和涉及貿易領域的人脈,奧爾尼是聯邦政府的國務卿,人家過來示威很正常,自己是大英帝國的忠誠合作伙伴,疏通關係也很正常。
對於美國國務卿氣勢洶洶的示威,倫敦的英國權力階層也在進行評估。唐寧街十號對面的外交部大樓,現在的帝國首相索爾茲伯裡侯爵就在裡面辦公。索爾茲伯裡侯爵非常討厭年久失修的唐寧街十號,對新建的大樓十分欣賞,覺得寬敞氣派,不同於唐寧街十號的狹窄。
“和奧爾尼不同的是,同樣來到歐洲的民主黨金主,正在和銀行界的人走動,從這個孩子來看,很多美國的富豪階層並不想要和大英帝國鬧翻。”作爲首相的幕僚,貝亞德斯正在唐寧街十號對面的外交部大樓,對首相索爾茲伯裡侯爵進行闡述,“目前美國聯邦政府因爲國內經濟蕭條,不排除是在借用委內瑞拉的事情估計轉移焦點,和我們鬧事。至於纔剛剛赴任的國務卿奧爾尼,以前是美國的司法部長,年初的時候還調集了美國半數的軍隊對鬧事的工人進行鎮壓。”
說是調集了美國半數的軍隊,實際上不過是一萬多人,美國陸軍的人數也才三萬人。
“此次事件造成了數十人死傷,但是這場經濟蕭條並沒有緩解,根據最近的電報,美國國內的糧食價格飛漲,經濟蕭條還在繼續。還有的忙,這種情況下,我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那些鄉巴佬沒有做好準備,讓我擔心的是德國人的反應。”貝亞德斯轉手拿出了德國業界對此次美英衝突的輿論,“德國人似乎發現了一個絕好的機會,從民間到政府幾乎都站在美國人一邊。”
“美國人肯定出讓了不少甜頭給德國人!”好半天,索爾茲伯裡侯爵才慢吞吞的開口,標誌性直達胸口的大鬍子甚至讓他的幕僚貝亞德斯都要仔細靜聽,首相大人是不是真的開口了,“美國和德國麼,就算是他們兩個在一起又能怎麼樣呢,仍然不能挑戰我們的利益,當然最好還是一個一個的解決。”
索爾茲伯裡絕頂聰明的髮型配上濃密直達胸口的大鬍子,看起來有一種滑稽感,更像是一個喜劇演員,不過說出來的話,卻滿是我大英天下無敵的氣勢。幾年前他通過了擴充海軍的法案,確立了對海洋強國的兩強標準。
不過對於歐洲強國的發展,他還是堅持着自己的一貫想法,大英帝國不需要盟友,沒有任何一個國家配和大英帝國結盟,拒絕了反對黨領袖約瑟夫·張伯倫和德意志帝國結盟的主張。
“還是德國人更加討厭一些!”索爾茲伯裡最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美國的仇英情緒並不稀罕,隨着風波的冷卻這類言論也會自然消失。”
“這傢伙竟然是一個精德!”謝菲爾德憋了一肚子氣,正從約瑟夫·張伯倫的家出來。他想起來了,這個人是二戰那個首相張伯倫他爹,活該你當不上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