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保鏢頭子打來一封電報,說舊金山市政府希望在五個月內,讓市政初步看的過去。”安妮抱着兒子出現遞過來一封電報,開口道,“催促的很緊的。”
“也就是明年二月份之前?過段時間大白艦隊起航,繞到南美的話,差不多就是這個時間!”拿着電報端詳片刻,謝菲爾德撇着嘴道,“面子工程,不過是一個要錢的好機會,告訴傑斯拉,只要錢給夠的話,讓我們的員工也辛苦一點,都從保險公司賺不少了,不勞者不得,光佔便宜會天打雷劈,宙斯都看不下去了。”
安妮捂嘴而笑,不過面子工程這個詞挺合適的,直接抱着孩子像是一陣風消失了,這讓謝菲爾德心裡非常不舒服,那種工具人的感覺又出現了。
這一封電報上面,說來說去就是面子工程四個字。爲了在紐約的大白艦隊到達舊金山的時候,讓舊金山看起來已經完全從地震當中恢復,所以加利福尼亞州政府和舊金山市政府,對保護傘公司要求,儘快讓舊金山看得過去一點。
時間是五個月內,根據現在報紙上已經確定出來的航線,大白艦隊將會從紐約起航,繞道南美先實踐一下門羅主義,在舊金山停靠,然後趕往亞洲,先到澳大利亞再去日本。
這個路線一看就知道日本是重中之重,如果按照強弱劃分的話,應該是先去歐洲再到亞洲,最後返回紐約。
日本在日俄戰爭中大敗俄國,一躍躋身世界強國之列。戰後的日本自信心急劇膨脹,甚至可以說飄飄然了。日本開始認爲自己已經有了和歐美列強抗衡的資本,所以在太平洋和亞洲大肆擴充勢力,不僅和歐美列強搶奪市場,還和美英在太平洋上進行了勢力範圍的爭奪。
大白艦隊本身就是對着日本去的,這沒什麼可說的,謝菲爾德只能給與回覆,剛剛喘口氣,就聽到管家來報,哈里博格特已經在等候。
哈里博格特是新奧爾良的學者,最爲擅長的是種族問題,也是合衆國之內比較受到社會達爾文主義影響的學者,但實際上並不出名,也沒有幾本傍身的著作。
奴隸主自然對合衆國的文學土壤非常瞭解,親爹大英帝國的文學就不能和法俄相比,一羣底層建立的國家,更沒有什麼文化素養了。就算在一百年後,合衆國也比以文學出名,傑出代表海明威,水平也就是那樣。
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這就是合衆國文壇的國情在此。和迅猛發展的出版業相比,這樣更顯得尷尬。
哈里博格特進入客廳,帶着有些討好的笑容點頭示意,充分的詮釋了小知識分子警惕政府,大知識分子警惕民衆,我們要警惕右,更要防備左的真實寫照。
既然是研究社會達爾文主義的學者,仔細想想也屬於正常,信奉適者生存的人嘛。
伸手示意請坐,哈里博格特不敢怠慢直接坐下,就如同一個面臨大考的學生一樣聽話,謝菲爾德打量着對方開口道,“哈里先生好,沒想到小小的新奧爾良竟然還能有這樣的人才,希望你加入我的團隊,幫我做一點事情。”
“威廉先生,在學術界我怎麼敢和你相提並論,不論是食物鏈還是板塊漂移,我都拜讀過,威廉先生常年都是暢銷書統計的常客,聽說還把稿費用來捐助慈善。”哈里博格特的樣子頗爲滑稽,有點想要待價而沽,又不能不恭維的意思。
謝菲爾德淡淡的點頭,出版業巨頭和聯合公司的關係,自然是不愁不出版量的。很多出版量能夠賣出去,完全是因爲很多南方的政府,把這些書當成是趣味入門讀物訂購,發給中小學生,暢銷榜就是這麼來的。
“過獎了,都是應該做的。”謝菲爾德淡淡的開口詢問道,“認識傑克倫敦麼?”
“那個舊金山的作家,他比我有名!”哈里博格特趕緊接口道,“在社會達爾文主義的學者當中,他好像算是有影響力的,他的著作是。”
“黃……禍!我知道。”謝菲爾德眯着眼睛嘆了一口氣道,“我要你駁倒他,以你的名字,把關注點從萬里之外的一個島國身上,轉移回國內,自己都一身蝨子了,還有空替別人撓癢癢?”
自從日俄戰爭結果已定之後,國內確實出現了白人至上的熱潮,但這不是謝菲爾德想要的熱潮,合衆國境內現在就沒幾個黃種人,隔了一個太平洋排外?排空氣去吧。
“多關注黑人問題,都快被人偷家了。”謝菲爾德站起來敘說了幾個要點,“我不管日本人怎麼樣了,反正國內沒幾個,但是黑人人數衆多,關係到選舉的結果。最適合做出氣筒,選舉之前搞定這件事,我會讓你成爲社會達爾文的一面旗幟,只需要搞定這個人,不困難吧?”
“威廉先生,我一定竭盡全力。”哈里博格特激動的站起來,他感覺到命運的轉折點已經到來了,自己的人生將要實現一個巨大的跨越。
“嗯!管家會提供費用。”謝菲爾德點頭,超時了一分鐘,他現在要趕緊給聯合汽車公司打電話,和拉蒙赫斯商量卡車投產的問題。大農業計劃的一部分,初步完成農業機械化,沒有運力更大的卡車怎麼可以呢。
確定下了明年春季面世的時間,謝菲爾德這一天的事情纔算是辦完,回到臥室正好見到安妮在餵奶,母性的光輝讓妻子看起來聖潔無比,不由得發出輕呼,“親愛的!”
“幹嘛,兒子沒吃飽。”安妮一臉的警惕,抱着兒子不鬆手道,“先緊着兒子來。”
“哦!”失望的發出一聲感嘆,謝菲爾德酸溜溜的道,“我想要去一趟紐約,大白艦隊就要起航了,這是一個很少見的事情。”
“誰能管得了你?想去就去吧。”安妮頭也不擡的道,“反正也沒有大事。”
就當我沒說!謝菲爾德慢吞吞的關上了門,吧唧嘴道,“我怎麼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紐約大都會車水馬龍,繁華程度彷彿不是一個二十世紀初的城市,來到這裡的人無不感嘆現在工業的強大合格創造力。這種人不包括奴隸主,在他眼中只有或早或晚的問題,最悲哀的就是一百年前什麼樣,一百年後還那樣。
如果僅僅是在紐約,任何都不會想到國家的陰暗面,比如許多政客與政府人員貪腐成風,環境因工業化而污染嚴重、食品安全問題層出不窮、安全生產事故時有發生、種族歧視甚爲普遍,工人階級還在受着大企業的殘酷剝削。
可就算是這樣,合衆國仍然是毫無疑問的人類希望,這是一個比爛的世界,比起其他國家,偉大的合衆國只需要好一點點就足夠了。
已經到達紐約的謝菲爾德,也和普通人一樣準備看看這支永不稱霸的和平艦隊,最後一點貼合主題的氣息,正式起航之後,所有的宣稱就全都不復存在了,這一次起航是稱霸的起點。
“親愛的,你是準備從舊金山登船麼?”謝菲爾德最近飽受正妻的冷暴力,好不容易從愛麗絲羅斯福這裡找到了一絲溫暖。
“嗯,等到大白艦隊到達舊金山之後,我會跟着去澳大利亞和日本。”愛麗絲羅斯福嘟着嘴,顯得有些可愛的道,“海上航行可枯燥了,還是陸地上有意思一些。”
“那沒有辦法,必須讓日本人冷靜一下,日本人甚至聲稱夏威夷是日本的領土,還揚言要炮轟舊金山。對於日本人的叫囂,我們國家自然不會坐視不理。”謝菲爾德好言相勸道,“趁着現在多轉轉也好,等到結婚了就不能到處亂跑了。”
“誰要和你結婚?”愛麗絲羅斯福一昂頭,撇着嘴小聲碎碎念道。
聯邦海軍的十六艘戰列艦在漢普頓錨地集結,這些戰列艦大部分是剛剛竣工的新艦,作爲奴隸主心中,當今世界上最新一批的落後戰艦,對於一般的國家仍然是不可戰勝的存在。哪怕是面對現在橫行太平洋的日本聯合艦隊。
現在這支艦隊已經被粉刷成白色,即將起航的艦隊也引起了不少男女找角度,讓人幫助自己合影留念,愛麗絲羅斯福也拽着謝菲爾德,讓一個保鏢給兩人拍照。
一九零六年九月十二日,羅斯福總統乘坐五月花號到達停靠的漢普頓,親自前來爲已經粉飾一新準備起錨的大白艦隊送行,附近是人山人海的合衆國公民,懷着對合衆國的自豪感,自發過來送行。
“這正是一個盛大的場面!”挽着謝菲爾德手臂的愛麗絲羅斯福讚歎着。
如果你父親恰好看到這一幕,會不會命令這些戰列艦直接把我幹掉?謝菲爾德四處打量,心不在焉的想着。隨着長長的汽笛,這支龐大的大艦隊,在羅斯福總統的目送當中正式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