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十世紀初這個時間,想要在死亡人數上動一點手腳在容易不過。只要想這麼辦,就完全可以辦到,而且有奴隸主在民間進行聲援,這就是板上釘釘的真相。
至於真實的死亡人數,根本就不需要統計,統計出來幹什麼呢?留着也沒用。在這一天加利福尼亞的戒嚴令正式宣佈維持一個月,這一個月的時間,足夠抹平一切痕跡了。
舊金山市區郊外,領到臨時帳篷的舊金山市民,在舊金山警務部門的看守之下還算是秩序井然,尤金史密斯市長到達這裡,信誓旦旦的要嚴懲趁機搶劫縱火的嫌犯,給遵紀守法的市民討回一個公道。
至於這一場大地震對外界的影響,那就是引起了紐約股市的短期震盪,但是幾天之後股市又回到了平穩的狀態。身處洛杉磯,但是這個影響沒有被奴隸主忽略,在阿靈頓的安妮,發電報過來告知了這個事情。
“布爾戰爭之後,英國爲了彌補損失,開始提高銀行業的利率。有很多資本已經被抽離合衆國,這一次的日俄戰爭,帝俄慘敗急需要投資,很多歐洲其他強國的資本正在離場。歐洲各國央行普遍提高利率,這導致大量黃金資本迅速從合衆國迴流歐洲。”謝菲爾德回覆的電報當中寫明道,“這一次的舊金山大地震,一旦聯邦政府投入巨資進行重建,市面上的現金會更加稀少。”
從摩根大局進入實業引起示範效應之後,企業對資本的需求如飢似渴。在合衆國,這幾年很多個人企業轉變爲股份公司,發行摻水股票,從中牟取暴利。對資本的巨大需求促使美國機構與個人投資者過度舉債,這其中就誕生了一個金融機構——信託投資公司。信託公司和後世的投資銀行和對衝基金一樣,享有許多商業銀行不能經營的投資業務,卻極其缺乏政府監管,這導致信託公司可以沒有限制地過度吸納社會資金,投資於高風險,高回報的行業和股市。
“不過鋼鐵行業還是比其他股票穩妥的多,親愛的,要小心一點股市崩盤。據我所知,紐約半數的銀行貸款都在股市,真出事了不知道多少人跳樓,但是我相信,摩根肯定沒事,這個老頭子克太聰明瞭,危機到來纔是他動手的時間。”
“最後一點,和伊迪絲洛克菲勒聯繫,讓她和交好的共和黨議員聯繫,反對聯邦政府對舊金山的重建,以我們的總統性格,反對是肯定無效的,但是我只要一個理由操縱輿論。能延遲幾天重建決議就行,伊迪絲肯定有這方面的朋友。”
口述完這封電報之後,讓人把電報發送到阿靈頓,他現在應該做一點正事了。並不是對摩根要做什麼,摩根現在肯定很頭疼,合衆國百分之六十多的保險業務,不是在摩根的直接控制之下,就是在間接控制之下,現在舊金山市區毀於一旦,肯定有無數人拿着保險單準備理賠。
如果是平時的話肯定沒什麼,現在雖然說可能也沒什麼,但經過了北方證券和公司被拆解,日俄戰爭貸款收不回來等等的因素,肯定足夠讓摩根出點汗。
那是摩根的問題,索賠的事情自然有伊芙琳去處理,當初奴隸主逼着華工把房產轉讓給自己,一轉手都送給伊芙琳了,這事和謝菲爾德沒有關係。
他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着共和黨議員對重建提案提出異議,然後用報紙讓加利福尼亞的公民都知道這件事。
然後開始準備對舊金山造船廠動動腦筋了,謝菲爾德印象當中,舊金山造船廠的巔峰就是舊金山大地震之後,船廠的船塢一度是世界上最大的,整個場地接近三千英畝,輝煌時期的景象,僅有之後紐波特紐斯造船廠裡纔有這樣的景象了。
能夠有一段時間和紐波特紐斯造船廠相比,足夠證明舊金山造船廠的實力。要知道紐波特紐斯造船廠不但是美國最大的造船廠,也是唯一一個能夠設計、建造核動力航母以及對核動力航母進行核燃料更換和大修的造船廠。紐波特紐斯船廠負責聯邦海軍全部的核動力航母建造,也是美國兩大核潛艇製造廠之一以及一半的驅逐艦的建造。按照紐波特紐斯造船公司生產的產品來看,它被稱爲國寶也絲毫不爲過。
至於美利堅另外一個國寶,那當然是洛克希德馬丁公司,洛克希德馬丁公司連同紐波特紐斯造船廠母公司諾斯羅普·格魯門公司。是無法用金錢衡量的公司,光是洛克希德馬丁公司的代碼,比世界聞名的微軟都要多。
這兩個公司代表手裡有槍,全球四大糧商當中的三個則代表手裡有糧,軍事和農業加在一起,纔是合衆國真正心裡不慌的霸權基礎。
至於基礎工業領域,合衆國絕對不是無敵的存在,就不提那個一百年後工業規模無敵的共和國了,因爲在共和國在規模上吊打合衆國之前,合衆國已經面對過一次這樣的對手了,蘇維埃在大部分工業領域,都是超過合衆國的,超出的範圍還不小。
對於舊金山造船廠,謝菲爾德勢在必得,不過還要等等華盛頓那邊的消息。
對於舊金山遭遇大地震,羅斯福總統還是非常關注的,只是通往加利福尼亞的主要鐵路主動,有些使不上力氣。而且進入西部的鐵路所有人,就是在剛剛被拆解的北方證券公司兩個巨頭,哈特曼和希爾兩個人。
北方證券公司被拆解之後,哈特曼和希爾現在想到羅斯福,一股不共戴天之仇的感覺久久不散,更何況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並不是兩人故意要中斷鐵路,表面上相應聯邦政府的號召,實際上按部就班的整修,誰也拿他們沒辦法。
國會山,羅斯福正在對兩黨議員陳訴,什麼時候開展重建舊金山的計劃。羅斯福雖然是出身在紐約,也是資深的共和黨人,但是他知道,這個時候這些都不是主要因素,舊金山是必須要重建的,如果一個城市被天災摧毀,聯邦政府卻不聞不問,這對聯邦政府的權威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要知道聯邦政府長期以來都是被大企業看做是擺設,羅斯福總統恰好是一個強勢總統,纔剛剛通過一系列的反托拉斯法,拆解托拉斯企業,重新讓聯邦政府權威大增。如果這個時候對舊金山的情況採取漠視態度,那麼聯邦政府纔剛剛好不容易建立的權威,頃刻之間就會煙消雲散。
最主要的是,已經有一個大型企業的老闆,比聯邦政府動作很快,都已經到達了災區。
所以這不是要不要重建的問題,而是什麼時候通過重建的決定。羅斯福認爲問題應該不大,但是他沒有想到在陳訴完畢之後,首先的反對來自於共和黨陣營,資深的議員米切爾,已經在新奧爾良得到了代言費,歲數已經很大,而且支持度並不高的他,決定進行一次套現,開口反對重建。
等到羅斯福總統陳訴完畢之後,米切爾首先開口道,“總統先生,這是一次史無前例的大地震,地震的強度已經造成了主要進入加利福尼亞的鐵路中斷。大地震甚至連內華達州都感覺得到,但是目前舊金山市政府上報的死亡數字,卻只有幾百人,我懷疑加利福尼亞州政府對死亡數字有所隱瞞。”
如果奴隸主在這見到這一幕,一定會開口讚歎,伊迪絲洛克菲勒是從哪找來的議員,竟然特麼這麼聰明,一口就洞悉了真相。
“舊金山損毀的如此嚴重,已經失去了重建的必要,這等於是讓舊金山市民,坐在一個火山口上過日子。”米切爾的聲音迴盪在國會,讓不少人竊竊私語,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作爲中央政府,聯邦政府要對整個國家的公民負責,而不是計算成本,值得不值進行重建撥款,現在災區的公民正在痛苦當中。我們竟然在這裡考慮,是不是值得這個問題。”羅斯福總統態度強硬的開口道,“每一個州的公民都非常珍貴,他們在看着聯邦政府的反應。”
“那就要經過周密的計算,需要多少錢用來撥款。”米切爾的目的也不是反對到底,而是讓這個提案通過的不是這麼順利,馬上就見好就收道,“我要求財政部拿出詳細的計劃,才能同意這一點,納稅人的錢,不能這麼容易花出去。”
這一次的提案沒有當天通過,得知消息的謝菲爾德立刻把過程捅給了洛杉磯時報。先造成一個固有印象,最後就是通過了,加利福尼亞人也不會感謝共和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