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北就是太平洋了,所以謝菲爾德說這一股反抗軍即將被趕下海並不是虛言。在正面交鋒當中,雖說在同樣的後勤保障和武器裝備下,美國遠征軍毫無疑問就是個菜逼。但收拾這些本地土著還是不成問題的。
卡加延河谷區比那些遙遙在望的大海,更加令人恐懼的是心裡恐懼菲律賓反抗軍,跳海也許並不可怕,但是如果是有人逼着你跳海的話,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在反擊失敗之後,卡加延河谷的反抗軍士兵,差不多就是面對這種處境,如果他們再次後退的話,就要面對溫暖的太平洋了,大海會成爲他們最後的歸宿。
但就是算是如此,當美國遠征軍的部隊在掩護下小心翼翼地進入這裡,菲律賓人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和力量,很多人都準備戰鬥至死。對於美國士兵來說,任何一個方向都可能射來子彈,太平洋溫暖的海灘似乎就在眼前,但是沒有人還有心情欣賞。
最重要的,這裡是一片密林,而且地形複雜。對於一個侵略者而言,這幾乎已經雲集了菲律賓母親對侵略者能夠做到的一切,遮天蔽日連綿不絕的熱帶森林,和其中武器雖然並不怎麼精良,但足夠致命的菲律賓反抗者,這種搭配已經是非常大的麻煩。
藏匿在此的菲律賓人,已經不能要求他們的祖國做到更多,所能做的就是利用好身邊的一切給美國人一個重創。
在這種環境下,重火力幾乎已經是沒什麼卵用,遠征軍的士兵們需要親自出馬,遊走於生存和死亡之間,尋找着人生的真諦。至於最後能不能運氣不錯的健全走向戰場,這個問題主要取決於今天上帝的預約是不是滿了,如果沒有的話,還可以商量。
在密林當中的作戰,美國大兵們毫不猶豫的扔掉了手中的步槍,換成了很多人蔘軍之前就運用熟練的散彈槍,感覺不對不管怎麼樣先來一發。在這種環境當中,散彈槍的射程問題已經不是非常重要了,殺傷面積這個優點卻被放大。
靠在一棵樹背後的士兵山姆就是其中的一個,現在他正在緊貼着不知道樹齡的樹幹,將自己的彈夾填滿,他已經不記得自己的彈倉裡面還有幾發子彈,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還沒有擊中一個敵人,因爲他每次射擊看起來都是漫無目的的。那些看起來很像、也可能非常正常的大樹後面,也許都隱藏着一個菲律賓人,沒準還更多。
而在山姆的附近,周圍的情況也差不了多少,同伴們都是一聲不吭的裝彈射擊,把所有可疑的目標都用子彈過濾一遍,纔會在確定安全的情況下閒聊兩句。
“嘿!大家聽好了!”山姆的排長將包括他在內的幾個士兵招攏起來,“我們不能一直呆在這裡,我們必須前進!一會兒我們將手榴彈投擲到五十米外,爆炸之後我們拐進靠這邊的級進行迂迴,然後確定這片森林的安全!明白嗎?”
士兵們點了點頭,他們排長又叮囑道:“你們幾個一定要跟上來,壓制對面你們的步槍了!還有機槍手,不要把那箱子彈丟了!”
在掩護的過程當中,哪怕就是美國士兵們對散彈槍十分偏愛,也不會用自己的後背暴露在這種掩護之下,散彈槍的殺傷範圍如此巨大,誰敢怎麼做?所以還是有幾個士兵,保留了步槍參與到了森林的清繳當中。
山姆跟着其他人將手榴彈從腰間的取出,旋開鐵製的蓋子,將裡面的拉繩纏在左手的食指上,右手則隨時準備將手榴彈擲出去,隨後這一次的突擊開始了。
士兵被越過被火炮犁過一遍,存留着多少彈坑的是森林開始向前推進。不少士兵還專門踩着彈坑前進,倒不是說士兵們在戰爭已經有了成長,只是因爲他們相信,炮彈爆炸的附近,肯定不會出現什麼毒蛇或者其他不知名但是足夠致命的東西,他們寧可被擊斃,也不想再這種環境當中被不明不白的弄死。
腳步聲和槍聲充斥在密林當中,那些平時作威作福、同樣也管不住自己褲襠的士兵們,也保持着小心,任何一點異常都能讓他們哆嗦得像風中的葉子一般。
密林當中,槍聲不絕於耳,雖然在遠處的炮兵陣地上無法觀察,但是誰都知道遠征軍的士兵和菲律賓的反抗者之間,正在激烈的戰鬥着。
一個菲律賓人拿着已經沒有子彈的步槍緩緩的後腿,他已經記不得自己是什麼時候打光子彈的,但是他周圍的抵抗戰士,似乎有着和自己一樣的情況,他們準備憑藉手裡刺刀和槍托進行最後的抵抗。
“我們爲什麼不能投降呢?也許還有一條生路!”突然有這麼一個聲音出現。
“閉嘴吧,你這個叛徒,美國人比西班牙人更可恨,他們強佔了我們的女人,佔領了我們的土地,做着和西班牙同樣的事情,卻更加的僞善。”鋪天蓋地的指責和謾罵不絕於耳,到了這個地步,剩下的人都是心智極爲堅定的反抗者,不堅定的早就投降了。
這一代的菲律賓籍自由戰士還是很有覺悟的,竟然深刻的洞悉了帝國主義的陰謀,並且用十分簡單的語言堅定了心智,在困難的環境當中不屈不撓,相信他們會有一個好的結果。
兩天後,卡加延河谷清繳成功的勝利消息,傳到了馬尼拉,先是讓聯合指揮部一片歡騰,隨後在聯合公司的謝菲爾德也收到了這個悲傷的消息。
“遠征軍的軍事行動十分順利,不少菲律賓人雖然英勇的抵抗,但是全部被粉碎。”傑斯拉顯然對遠征軍的行動也非常讚賞,不苟言笑的他也多說了兩句。
“這才哪到哪啊,說不定纔剛剛開始。不過嘛,也算是成功。”謝菲爾德可不相信一場軍事行動就能代表什麼。後世教科書上說,菲律賓這次和美國的戰爭,應該是亞洲境內第一場資產階級革命,意義還是很重大的,而且合衆國並沒有短時間就解決一切問題。
這就得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了,要說遠征軍在正面戰場,那自然是連戰連勝。可百年之後,美軍在伊拉克、阿富汗,剛開始的進度也一樣是這樣。但是隨後正規戰爭就變成了治安戰。
而且治安戰打多了,積累出來的經驗對真正的敵人是沒用的,後世合衆國就受到了這樣的困擾,甚至造成了陸軍戰鬥力的下滑。
在東歐的烏克蘭出現問題的時候,烏克蘭的衝突與矛盾終於全面爆發,而美國和俄羅斯兩個國家,也都第一時間出手干預,從經濟方面一直延伸到軍事方面。美軍仗着自己財大氣粗,派出大量的軍事顧問前往烏克蘭戰場協助指揮烏克蘭軍,而他們的對手俄羅斯也不甘示弱,也派出了軍事顧問進入戰場。
擺開架勢,美國顧問的指揮就出現了嚴重失誤。慣性思維讓他們把敵人當成了伊拉克、阿富汗的游擊隊,但實際上親俄東部武裝擁有大量俄製重武器,甚至還有俄志願軍以及僱傭兵。
美軍顧問帶領一支烏軍車隊正在開赴前線,在通過一座大橋前,美軍顧問要求對這一帶進行檢查。因爲這事一片開闊地區。根據在阿富汗和伊拉克的“治安戰”經驗,這種地方很容易被埋路邊炸彈。軍隊按照美國顧問的要求停車進行檢查。
俄軍派過來的顧問一看,還有意外收穫?太瞧不起蘇聯遺留下來的軍工力量了。對於這種堆積在一起的靶子照單全收,幾分鐘後,炸彈倒是沒找到,無數的大口徑炮彈火箭彈卻呼嘯而來,覆蓋整個烏克蘭這支部隊。
謝菲爾德記得美菲戰爭,美軍死傷的士兵並不多,但這場戰爭同樣打了好幾年,隨後美軍宣佈在菲律賓的清繳結束,但這是單方面的宣稱,按照美菲戰爭的標準,阿富汗和伊拉克戰爭時期早就結束了。
但這種治安戰應該打,因爲對聯合公司來說,這絕對是一個天大的好事。死傷不多但是戰爭一直不結束,這是軍工企業最喜歡的戰爭模式。死傷不多引起來的抗議就不大,持續時間長就能源源不斷的爲企業創造利益,至於普通士兵那種炮灰,誰在乎他們的死活。
“戰爭要是這麼快就結束了,對我們聯合公司是不利的,因爲我們是主要的承包商,同樣要是戰爭烈度太強,對我們聯合公司的其他部門又很不利,因爲有些產業需要一個還算可以的治安環境。”謝菲爾德輕撫着額頭,很是無奈的煩惱道,“這大公司就是有大公司的煩惱,雖說這種煩惱也很令人幸福,”